陆旋:“她怀了你的孩子?”
“……”诺加指着他的鼻子,“你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我还睡都没有睡过!”
“没睡过?”陆旋皱起眉头,看他的眼神像他有病。
诺加懒得跟他辩:“反正我就这一个请求,你答应了,我继续给大兖卖命。你不答应,说不准哪天我就逃跑了。你不是说让我娶妻?有个女人能拴住我,难道不是划算的买卖?”
陆旋看他的眼神像他有什么大病。
“那女人叫什么?”陆旋问。
诺加:“秦楼的温师秀,温姑娘。”
陆旋白他一眼,转身走了。
虽然嘴上没有答应,但陆旋记住了那件事,派人去秦楼打听了那位温姑娘。
但,他得到的消息却是,温姑娘一个月前已经被人赎了身,不知去向。
第279章 打探
陆旋派去打探消息的是何承慕,他平日老实跟在陆旋身边,从未去过那样的地方,这回领命去打探一位姑娘的消息,也只当是寻常任务,没多想,穿着常服就去了。
那些烟花柳巷之地,只认富贵二字,先敬衣冠后敬人,见何承慕不像个有钱人,又张口就问有没有一位温师秀温姑娘,连问几人都没搭理他。
温师秀虽然才来不久,但容貌才情皆是上佳,颇得达官贵人喜爱,岂是这种人能打听的?
一旁有个龟奴见他四处碰壁,带着笑上前,说自己可以帮他,十分热切。
何承慕以为碰上了好心人,才喜笑颜开,就被对方伸出来的手压下了嘴角。
何承慕:“这是什么意思?”
龟奴眼神隐隐嫌弃:“给钱呐。这儿的姑娘们的消息,哪里是那么好打听的?”
那态度把何承慕气得够呛,差点就要转身走人,可想到那是陆将军交给他的任务,只得忍着气摸出几枚铜板,一把拍在对方手心里。
龟奴晃了晃手,铜板叮当作响,就这么点儿?
他脸上的热情烟消云散,轻描淡写说了句:“你来晚了,温姑娘早就被大官赎身,带走了。”
不在这儿不早说?何承慕不敢置信瞪大双眼:“哪个大官给她赎的身?被带去哪儿了?”
“那是你这种身份的人能打听的吗?我知道也不能告诉你啊。”龟奴昂着头训斥道,“瞧你这模样,就算温姑娘在,也没你见的份儿。我看你还是顺着这条道往出走,左拐有条暗巷,那儿才适合你。”
何承慕怒从心头起,举拳就砸:“什么有用的都没说出来,还敢找大爷我要钱!”
打出两拳,龟奴痛呼叫人,何承慕转身就跑,伎馆里养的打手压根追不上。
回到陆旋身边汇报消息,何承慕还有些忿忿不平。
诺加得知温师秀已经被人赎身,低头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何承慕不屑道:“那种销金窝里,出不了什么好人。那儿的姑娘,谁给她们钱就讨好谁,你做什么非得要那儿的女人?”
诺加皱眉道:“温姑娘不是那样的人。”
诺加提了要求,陆旋并未回绝,只是情况若是如何承慕所打听的那样,他也没有办法。
“无论是不是那样,我们也见不着了。”陆旋说完,瞥着诺加,等待他的反应。
良久,诺加惋惜叹出一口气:“看来上天注定我们有缘无分,强求不来。陆将军,多谢了。”
陆旋:“这件事我没办成,就不能算数,用不着谢我。”
虽然初听觉得荒唐,但现在看诺加的模样,显然对那位温姑娘有几分真心,没想到他竟然是认真的。
“既然肯花钱为她赎身,想必是喜爱她的。我只是想,那样的姑娘,能脱离苦海就好了,那个人不是我也行。”诺加认真道。
陆旋冷冷道:“与我无关。”
诺加:“……”
他转身就走,一刻都不想多留。
从那座令人浑身不自在炼狱似的将军府出来,诺加原地止步,想了想,迈步向外城东走去。
他来到了秦楼外,并非不信何承慕所说的话,但温师秀赎身也太过突然了,毫无预兆。
那时见到温师秀,她也未曾表现出即将逃离的喜悦,望向人的双眼只透着一片无望,没有丝毫期盼与寄托。
诺加想确认她是否真的是被有心人带走,打听她的去向。等他有能力从陆旋手下逃脱,或许能去找她,远远看她是否安好。
连他也糊里糊涂,为何要对那位只见过几次面,说了几句话的姑娘如此牵肠挂肚。
往秦楼里头瞧了眼,诺加昂首阔步走了进去,站在门口谁也不正眼瞧,而是抬起袖子往里掏。一个不小心,一团金灿灿的硬物从他袖子里掉了出来,往前滚了滚,停在一个龟奴脚尖前。
诺加状似漫不经心,顺着滚落的轨迹往前看,那龟奴满脸堆笑,双眼放着精光,双手捧起掉落的金元宝,弓着腰上前:“大爷,您的金锭。”
诺加笑了笑,接过金锭握在手里:“多谢。”
龟奴殷勤上前:“大爷面生,是第一次来我们这儿吧?想听雅乐,还是与姑娘清谈?”
诺加嗯了声,目光像模像样的左右打量:“做什么都行,就想要个合心可人的。”
他心中暗想,这些狗东西果然只认得富贵,寻常人的脸都懒得记住。
龟奴招呼来了一帮姑娘,挨个让诺加挑选。
诺加端着龟奴捧来的热茶,一眼扫过去,摇摇头,无论让谁上跟前,都只一味摇头。
龟奴眼见最后一个都没被相中,坐在座上的这位摆出的派头一看就不是简单人物,生怕放跑了大鱼,顾不上独揽功劳,着急忙慌去找春娘。
鸨母春娘听说有贵客到了,心里有些存疑,皇城那些达官显贵,不说全部,八成她都认识,难不成是外地来的肥羊?
“千真万确,他随手就拿出一枚金锭,有这么大呢!”龟奴拿手比划了一下。
春娘将信将疑,在柱子后边观望一阵。只见诺加泰然自若坐在那喝茶,不时往嘴里送一口小点心,的确不像是寻常人,有些看不懂。
不管了,就算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也得让他把拿出来的金锭留下。
春娘打定主意,扬起笑脸走出去:“大爷,我们这儿的姑娘,花红柳绿,什么样儿的都有,您当真一个都瞧不上?”
诺加故意往门外望:“怎么,你这儿就这些人了?”
被这样当面挑衅,春娘暗恼,面上维持笑脸:“瞧您说的,您瞧不上她们,要么是见得多了,要么是心里有偏爱。若是您有喜欢的,不如直说,保管给您找来。”
诺加把拿到嘴边的糕点塞进嘴里,嚼碎了咽下,又喝了口茶:“我上回打这儿路过,见到有个姑娘很不错。”
春娘笑得花枝乱颤:“我就说,眼光再高的客人,来我这儿都没有不满意的。那位姑娘叫什么名字?”
诺加余光瞟着春娘,道:“我听人叫她,秀姑娘。”
春娘笑容顿时僵住,表情为难:“这个嘛,我这儿倒是有个秀姑娘……不过,不是我不让您见她,实在是她已经觅得良人,不在这儿了。”
诺加坐直了一拍桌子,气势汹汹:“什么良人?谁还敢跟我抢女人!”
春娘隐蔽打量他,面上笑容不咸不淡:“总之,是个我们得罪不起的大官。当着您的面,我也就直说了,虽说您这些大爷肯为姑娘们一掷千金,是好。可她们叫我一声妈妈,我也把她们视作女儿,有人愿花大价钱给姑娘们归宿,姑娘们能有一个好去处,我这个做妈妈的,为她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会阻拦?”
诺加拍出那枚金锭:“什么好归宿,我就不信他还能比我有钱有势,你告诉我,那人花了多少银子,我花双倍把秀姑娘买回来!”
春娘盯着金锭,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谁,竟然如此大的口气,心里后悔那样爽快就让人将温师秀带走。早知如此,当日就该提出竞价,能多挣些就多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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