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尚书冷笑,在心里狠狠记了兵部尚书一笔。
等什么时候兵部需要工部帮忙了,你等着!
礼部尚书脸上却是浮出了淡淡的迷之微笑。
陛下说了,只要把公务处理完,他就能离开。
接下来!整个礼部都加班加班加班!大年初二就返工!
*
天子出行,本该千乘万骑,仪仗雄伟,数不清的兵卫以甲盾居外,维护天子安全。
但老皇帝认为:“假装商队!不然八百里开外都能知道是皇帝来了,朕这突然袭击有什么意思!”
皇帝任性还能怎么办?
负责警卫的大将军琢磨了好一会儿,才搞出来像模像样的队伍——看着像是商队,实际上,五步一哨,十步一岗,车队里看着放了很多金银粮食,但米粮之下弓弩火铳不计其数,一碰到情况,“商人”能立刻拽出武器杀敌。
车队缓缓驶动,到了洛水边上,又乘船,一日之内,到了百里外的偃师县。下船休整。
老皇帝坐在车辕上,将谢洛水叫到身前,问她:“年前的两个月,听闻你吃在船上,睡在船上,还时不时驶船在河上?”
谢洛水叩首于地,只道:“陛下!当日陛下所言若洛水出海寻到粮种,便封侯,所言如今可还算数?”
老皇帝点头。又想起来自己点头,谢洛水看不到,便道:“天子言出法随。”
谢洛水抬起头,眼神中带着灼灼热意:“陛下!洛水准备好了!”
大船由朝廷准备,航海又朝廷寻来的精通海航的人来指挥,谢洛水不需要会别的,她只需要活用她恐怖的体质,在航行中活下来,在陌生大陆上活下来,寻到土豆、玉米、红薯这些东西,带回中原,就可以了。
——最重要的是活着,航海知识都可以学。
老皇帝笑了笑,让人取来早就打造好的官印,放到谢洛水手中:“此去,顺大河东下,经开封,过徐州,上济南,至渤海,此地有宝船三百艘,只待卿至。”
谢洛水又是一叩首,握着官印的手,止不住发抖:“臣——谢主隆恩!”
然后,她听到了一个声音。
【哇!这里就是偃师县啊!】
谢洛水脸上表情故作淡定,但瞳孔已经震动了。
这是……
老皇帝霸气回应:“这是白泽的声音!白泽是我大夏的护国神兽!”
老皇帝又道:“而且,也是白泽告知,你的身体多么强健,告知我海外有粮种,朕才会向你许诺封侯。”
——白泽?
这两个字反复在谢洛水心头回响,如同一场纷纷扬扬的雪,令她心神震撼。
大夏有白泽?是白泽救了她?
她的目光转向老皇帝,老皇帝淡然而笑:“白泽瑞兽,通灵性,可知万事万物——”
【我想起来了!这里好像有老皇帝的沧海遗珠来着?】
时间似乎都在这一刻停滞了。
老皇帝暴起:“不可能!绝不可能!我和谁睡了都会带回后宅的,一定是小王八蛋又污蔑我!”
谢洛水:“……”
但是你刚才还说白泽知万事万物来着?
【啊不对,好像不能叫沧海遗珠,这也不是老皇帝的孩子……】
老皇帝提起的心又放了下去,骂骂咧咧:“我就知道……”
【嗯!懂了!应该叫老皇帝让人感而有孕!这、叫——】
【送子观音!】
不少官员眼冒精光。
陛下!你还有这本事啊!
中军都督佥事颇为无赖地上前:“陛下!臣虽有十八个义子,但直至今岁,五十有七了,正经孩子只得四个,陛下若心疼臣,不如给臣赐几个孩子?臣也不贪心,臣的八房美妾,一人怀一个双胎即可。”
老皇帝的脸皮仿佛抽筋一样抽搐了两下,几乎咬碎后槽牙那般挤出来:“什么送子观音,没有的事!”
【这偃师县的县令也是个人才啊,前两年在奏章上和老皇帝诉苦,说自己没孩子,老皇帝那天正好闲的没事干,就批复了一个字“生”。】
【奏章发回去的时候,偃师县这个县令刚凑巧发现自己夫人怀上了,他就把那个“生”字拓印出来,做成石碑哈哈哈哈哈哈,给每个人都宣扬了一下老皇帝的送子观音事迹。】
【他还对外吹,自己夫人是摸了这个“生”字才怀孕的,说那天彩霞满天,长虹起于井内,夫人一手摸着这个‘生’字,一手去触碰长虹,对外说这样就能取之有子。】
【不要太离谱哈哈哈哈哈哈!】
老皇帝:“……”
笑不出来.jpg。
中军都督佥事扭扭捏捏:“陛下,真的……”
老皇帝:“假、的!”
满朝文武——尤其是武将,特别失落。
……
许烟杪听到骚动声,回过神来,很茫然:“前面这是怎么了?”
兵部司务:“我去打听一下。”过了一会儿回来:“是朝中武将,他们好像在谈论为什么自己孩子那么少的事情。”
许烟杪“哦”了一声:“那和我们没关系。”
紧接着,在场京官耳中响起小白泽仿佛打了个哈欠一样的心音——
【孩子少这不很正常嘛,打天下时天天骑马,磨裆又磨蛋的,能不影响功能?】
百官:“!!!”
大将军笑逐颜开:“还好我本来就绝后。”
作者有话说:
兵部有皂隶、马差、驿传等财源,什么皂隶银、马价银、柴炭银、筏夫银、驿传站银
——《明中后期兵部的白银财政及与京师各部的财政关系》
*
第44章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下船休整, 前往旅舍时,百官是骑马的,只有皇帝坐车。
但是许烟杪的心声一出来, 不论文官还是武官, 突然迅速翻下马, 还不约而同低头看裆。
外人看来, 这一幕十分诡异,这些人不仅动作一样, 就连脸上表情都特别相似——全是震撼、惊骇、懵逼交杂在一起, 连眼睛瞪大的尺度都一模一样。
文官还好,他们虽然要求君子六艺, 但打天下那会儿, 并不像武官那样,几乎一整天都坐在马上,有时还要驰骋。
但武官就……一瞬间想起来刚学骑射那会儿, 某个地方火辣辣地疼。
虽然为了让下半身舒服,纵马奔驰时其实不是屁股紧紧贴着马鞍,而是要腰部用力, 屁股抬起, 随着马背起伏的频率去起坐, 小腿也要用力,方便能夹紧马肚子, 然后踩在马镫上起立。
但是, 这都有一个从陌生到熟练的过程,没熟练那会儿……
【练骑马那会儿好辛苦啊……武将真不是人干的, 一开始学不会抬腰提臀, 屁股很长时间都要贴在马鞍上, 马一跃,人就一弹,弹起来又自由落体摔马鞍上……痛!太痛了!】
【而且老皇帝一开始是草台班子,当时又是乱世,哪有机会系统性,有规划性的练马,都是武将们自己摸索……“嘶——”屁股和蛋蛋砸了没有一千次也有八百次了吧?】
武将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了,直接捂住脸,龇牙咧嘴。
痛!真的太痛了!
怪不得,他们就说,他们印象里好像在马上没怎么磨到蛋啊,怎么就不行了——要不是许烟杪提起来,他们都故意忘记刚开始学的时候,差点鸡飞蛋打的痛感了。
老皇帝也稳不住了,轻轻倒“嘶”一口冷气。
他学马那会儿,虽然有先生教导,但学起来真的很不容易,一天下来屁股快颠散了才勉强学会偶尔抬腰提臀。
刚开始学马那个月,上厕所简直像上刑!
——所以他真的很不懂,骑马都这样了,为什么这世界上还会有契兄弟这种可怕的东西!他们不疼吗?!
那边,武将已经在嘀嘀咕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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