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夫人就是工部尚书的妻子,现今在商阁为官,替老皇帝处理宝钞的事,顺带当一当经济顾问。
太子想了想,也是,术业有专攻,这种和钱有关的事情,还是问专业人士比较好:“走!”
许烟杪眨眨眼睛。
太子也朝他眨眨眼:“老虎吃饱后就没了凶性,想摸的话,就趁现在。”
许烟杪:“!!!”
*
两辈子第一次摸到老虎斑斓的皮毛,许烟杪回去后,梦里都是大猫在冲他撒娇。
至于被迫加班的怨气,早就没有了。
太子询问过岑夫人钱铺的事情后,重新又写了一份关于钱铺能促进经济流通的奏章,在大朝会上呈给老皇帝。
太子难得想要揽事,可把老皇帝高兴坏了,毫不犹豫答应下来,不仅大大赞赏了提出钱铺政策的崔漪,还调了好几名钱阁的官员随行在太子身侧。
其中就有岑夫人。
工部尚书:“……”
夫人经商时,我经常一个人睡,夫人不需要经商了,我还是得经常一个人睡。
叹气.jpg
算了,回头研究一下怎么助夫人一臂之力——不知道设计一版很难被仿造的钱铺凭证行不行。
……
太子一行人很快便启了程,前往几个人流大的城市,打算在那边搞一下试点,看看效果怎么样。如果效果好,再慢慢推往全国。
福王拖着两条断腿到京师时,便傻眼了。
“你说什么?太子不在京城?”他几乎脱口而出:“他一个瘸子能去哪里!”
告诉他消息的人:“……”
皇宫里得到锦衣卫暗报的老皇帝:“……”
“不必审了,除其爵位,令其去守皇陵。”
一个罪犯,受审才有机会申冤,才有机会讨好卖乖,引起掌权者的同情。而如果连受审的机会都不给,便是彻底被放弃了。
福王得到消息后,简直不敢相信:“怎么会这样!爹,你是一点不念父子情谊了么!爹——爹——”
锦衣卫指挥使把一个布球塞福王嘴里,冷淡地说:“阁下别叫唤了,吵耳。”
他亲自带人将福王扭送去皇陵,然后支开所有下属——说是皇陵,开国的老皇帝都还没死呢,这能有什么规模?又偏僻又荒凉,没有商贾经过,说是守皇陵,实际上就是软禁。
福王:“唔唔唔唔唔——”
“唔——”
福王猛地瞪大眼睛。
锦衣卫指挥使,在故意踹他还有知觉的脚。
混账!混账!以下犯——啊!
又有人——还是锦衣卫指挥使,踩在那干涸了血液的指甲盖上,用力碾了碾。
疼得福王全身都在抖,一边抖一边流冷汗。
锦衣卫指挥使面无表情。
这该丢进热汤里烫皮的混蛋!他带人安置那些被裹脚的舞姬时……找到了自己被拍花子下药迷走的亲妹妹。
好几天了,只要一想到妹妹被强行断了足骨的脚,瘦弱的身体,瑟缩的神情,锦衣卫指挥使就感到面庞上有湿热的液体流淌。
他咬着后槽牙发誓,这人在皇陵但凡有一天好过的日子,他就自摘官帽!
作者有话说:
关于养虎:
画虎先从养虎看,张髯意态托毫端,点睛掷笔纸飞去,月黑风高草木寒
——《赠张善子·其一》
(虎痴张善子就为了把老虎画得生动形象,养了两只虎)
*
钱庄在文里现在才兴盛,参考自:
万历五年(1577),明朝一位善理财的知名大臣庞尚鹏奏请设立商铺。他认为可以由市镇中殷实的富人共同集资,创办钱庄。一时之间,江南地区的黄金水道(今苏州河下游至上海松江一带)便陆续开设了很多的大大小小的钱铺,明朝的钱庄因此而兴盛。
……
明朝末期,钱庄已经成为一种独立的新兴行业。这时的钱庄不仅可以兑换货币,而且还经营存款、贷款等业务。后期钱庄衍生出来的钱票和现在的钞票作用差不多。
——《到明朝打卡生活》
*
当时的钱庄存钱没有利息,还要给保险金:
最重要的一点是,当时的钱庄存钱是没有利息的,只有在借贷的时候才会有利息,而且存钱时还需要交纳一点保险金,只有这样钱庄才会保证你这笔钱的安全性。
著名的货币史学家彭信威在《中国货币史》中就曾经记述:“中国的钱庄,由兑换只发展出贷款业务。存款业务在明朝没有进展,不论公家或私人,都将白银埋在地下,实行窖藏,不能供人利用。”
也就是说,我们在明朝的钱庄里即使存上一万两银票,到现在我们也不会收到任何利息,这也是明朝很多人宁愿把钱藏在地下,也不会把钱放到钱庄的原因。
——《到明朝打卡生活》
第98章 左眼跳财,右眼子不语怪力乱神!
许家小院的门又被敲响了。
这次来找许烟杪的是锦衣卫指挥使。
那指挥使与往日不同, 身着素色长袍,落进后脖颈的槐花来不及扒出。
“许郎!”他恳求地看着他:“求你帮个忙。”
锦衣卫指挥使求的是放足一事:“舍妹遭拐后流落福王府,双脚被强行裹烂, 白日痛苦不堪, 夜间难以入眠——此前许郎在朝中所言放足……某想问一问, 放足应当如何放?”
“抱歉, 我只知道有放足一事,不知它具体如何操作。”
锦衣卫指挥使的脸一下子没了血色。
许烟杪想了想, 给了个建议:“裹足是腿脚受伤, 或许可以找擅长这方面的大夫——你妹妹如果比较介意男大夫,我这边知道一位女大夫, 她是已逝医仙唯一的弟子, 深得医仙真传,只不过……”
“什么?”锦衣卫指挥使还没来得及高兴,心就提了起来。
“只不过, 那位女大夫如今身怀六甲,已经八个月了,她会不会愿意出诊, 我也不知。”
*
晋王府。
晋王微微诧异:“怎么在收拾药箱?”
“川芎……桂枝……鸡血藤……”晋王妃收拾着自己的药箱, 抽空回了晋王一句:“你不是说福王府那些舞姬肌骨溃烂么?我去看看。”
她提起药箱就要走。
晋王一把抓住王妃的手腕:“这里是京城, 好大夫多的是,你的肚子如今八个月大了, 再去出诊实在危险。”
晋王妃语气镇定:“我是大夫, 我知道我身体的情况,非常健康, 出个诊完全没有问题。孩子也很乖, 从来不闹我。至于孕期不能嗅闻的药物, 我的药箱里没有,倘若其他大夫药箱里带了,只要不是趴上面用力吸,肚子就不会有问题。出门前我还会服用保胎丸,药箱让诡一拿着,诡二、诡三跟在我身边,以防有人不小心冲撞到我。”
诡一、诡二、诡三,都是晋王手下的护卫,对晋王忠心耿耿。
晋王妃将手腕从晋王手中抽出来,转而握住他的手,放柔了声音:“大王,我有分寸的,我会好好爱惜自己,你不用担心我出事。”
晋王还是很担心,但他和王妃透露出坚定的眸子对上,决定换一个担心的方式:“我和你一起去。我大小也是个王爷,能镇住场子。”
“好!走!”
晋王妃急促地喊来人推晋王的轮椅,自己走在旁边。晋王府由于晋王本人的“谨慎”,很少会派门房值守,大门也就经常关着,如今吱呀一开门,迎面就撞见了抬起手正要敲门的锦衣卫指挥使。
晋王认得他,眼里带上了警惕:“指挥使怎在此处?莫非是我府上有人犯罪?”
“大王见谅,某今日前来不为公事,实是私……”
晋王更加警觉了,一口回绝:“我一个闲散王爷,不便掺和进京中是是非非,指挥使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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