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制衡?这分明是引狼入室,养虎为患。
作者有话要说:
沐沐,你要听棠棠的,在这方面他是前辈(bushi)
第151章
屋子内静默许久,容棠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了沐景序一会儿,然后艰难而坚定地开了口:“辞官吧。”
沐景序微怔,眉心轻轻蹙起。
他望了望两人,起身道:“去书房吧。”
容棠知道自己的提议多少有些失礼。沐景序并非冲动莽撞之人,他行事一贯谨慎。
他既然能做出主动邀请盛承厉去大理寺的行为,想来一定经过深思熟虑,权衡过利弊得失,但……
容棠跟在他身后,望着他挺拔而清瘦的背影,心下一阵发紧。
没用啊……
他的深思熟虑也好,制衡之术也好,对应的全都不是如今这个盛承厉。
若容棠的推测没有出错,时间线的确按他所想的那个样子,男主现在这幅壳子的主人,已经是前一世沐景序死亡之后的存在。
他既然有底气放任沐景序死亡,并且没有在他死后一个月内去世,想来已经解了毒,更甚至可能一开始就没有中毒。
这样的话,沐景序对他的那些毒药牵制有什么用呢?
从沐景序的视角看过去,盛承厉如今因为药物缘故,在他面前处于弱势;但从盛承厉的视角来看,分明就是利用了一个绝妙的信息差,让沐景序以为他对自己还有牵制的可能,从而肆无忌惮地使其放松警惕。
容棠嘴唇有点干涩,到书房之后沐景序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茶,坐在书桌后看着容棠,目光温和,瞧不出一点攻击性。
沐景序问:“是有什么理由,还是有什么我没有意识到的危险吗?”
容棠轻轻点了下头。
沐景序眸中闪过一丝了然,略有些紧绷的神经在这一瞬间松懈了下来,他温声问:“是什么呢?”
容棠无法直接言说盛承厉换了个人,但几辈子的相处经验告诉他,如果自己给出的信息足够多或者足够有指向性,他们猜到这一点只是时间问题。
稍一思索,容棠隐晦道:“便是华佗再世,如果想将人丢失的眼珠重新装回去,恐怕也不能完完全全天-衣无缝,看不出一点破绽吧?”
沐景序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显然是认可容棠的话。
容棠便又说:“倘若不是医术,年初皇宫曾广招天下术士,如果当时采用了什么邪门歪道的法子治好了盛承厉也未可知。但是既然能将活人身上的眼睛都重新装回去,兄长又岂能保证盛承厉中的毒如今仍旧原原本本的留在他身上?”
沐景序皱了下眉头,容棠便趁势问道:“他这段时间可还继续在找你要解药?”
沐景序回他:“与往常别无二致。”
容棠眸中闪过一抹厉色,乘胜追击道:“盛承厉此人,城府深沉、心机颇重,若他现在身上已没了毒,却还月复一月地与你联系,找你要解药,如今又去到大理寺跟兄长你共事,你又怎敢确定他没有别的谋划算计?”
说到这里,容棠音色已经完全冷了下去,还带着点平常见不到的急切,身子稍往前倾,以一种攻略性的姿态跟沐景序对话:“月容是他害的、怡妃的死由他一手促成,端阳节至今,盛承星从原本的如日中天变成门庭寥落……这桩桩件件,哪件没有他的手笔?兄长怎敢轻易信他?!”
秋风吹动落叶,屋外已经完全天黑了,院子里虫鸟走过一季,将要南迁的候鸟在瓦片上暂时休憩过夜。
沐景序眸光微闪,说不清什么情绪地,定定地注视了容棠片刻,兀地一下低头笑了。
容棠瞬间愣住,沐景序自然而然地将他面前茶盏拿走,姿态潇洒从容地往旁边一洒,重新给他添了一杯:“茶凉了,喝冷的不好。”
容棠:“……?”
他眨了眨眼,沐景序看着他,唇角扬起一个好看漂亮的弧度,落在那张格外冷清的面庞之上,透露出一点平时难得一见的纵容。
容棠莫名红了红脸,眼神躲闪开来,捧起茶盏微微抿了一口。
沐景序说:“棠棠是在关心我?”
宿怀璟在一边坐了半天,闻言不悦道:“兄长怎么也学我的称呼?”
沐景序瞥他一眼:“世子能学你的称呼唤我,我便不能学你的?”
大反派理亏,没继续反驳。
一瞬间屋内气氛从之前的紧张刺激变成了平和悠然,沐景序轻声道,似乎有些困扰:“可是怎么办呢,圣令已经下了,五殿下明日就会来大理寺报道。”
容棠先是下意识紧张了一下,旋即听出他的弦外之意,微愣了一愣,立马反应过来,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问道:“兄长同意我的提议了?”
沐景序微微笑开,没说同意也没说反对,只道:“诚然我到现在仍觉得事态还在自己掌控之中,但当一件事除了我之外,所有人都反对,我便觉得,或许我的确可以做出些改变,也省得你们为我担心。”
宿怀璟挑了下眉,掏出随身带着的腰牌,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牌下络子,克制自己想要怼他亲哥的冲动。
怎么着,他说不管用,柯鸿雪说也不管用,非得再来一个人凑个完完整整大团圆他才听是吧?
宿怀璟没吭声,一言不发地当他角落里阴暗的小蘑菇,大逆不道地在心里吐槽他三哥。
沐景序望了他一眼,转向容棠,道:“只是辞官必定要三请三辞,一来二去时间拖长,怕是没个一年半载走不掉。”
“太长了。”容棠皱眉。
一年半载,剧情线都该走到尾声,宿怀璟当上皇帝了,天知道这期间盛承厉会不会对沐景序下手。
沐景序也点了点头,书房内一时陷入沉默。
片刻,沐少卿视线移到宿怀璟身上,笑意清浅,温声问:“小七有什么看法?”
宿怀璟手上动作一顿,没好气地瞥他:“兄长现在愿意听我的了?”
沐景序抬了抬眉,笑道:“也不一定会听。”
宿怀璟瞬间坐直了身子,神色不悦地盯向他。
容棠懵了一秒,意识到这完全就是哥哥逗弟弟,干脆也不掺和,由他们俩去。
二人对视良久,宿怀璟先败下阵来,颓唐地往后一靠,语调恹恹:“没必要辞官。”
沐景序:“哦?那该如何?”
“装病就行了。”宿怀璟说,“老皇帝自知道淑妃当年死因之后郁郁寡欢,身子每况愈下,兄长还记得去年秋初,我们曾做过一场戏吗?”
沐景序:“钦天监言说我与陛下命格有互补之处?”
宿怀璟点头:“既然如此,盛绪炎生病,你不大病一场,想来也不合适,索性装病告假,休三五个月,就当辞了官。”
沐景序一愣,他原以为宿怀璟会说出“装个十天半个月”,岂料一开口就是三五个月,难说这背后有没有什么私心。
但他也不拆穿,而是纵着幼弟,笑着问:“什么时候合适?”
宿怀璟深深地看他一眼:“明天照常去大理寺上值,与盛承厉接触,后天就开始咳嗽装体力不支,第三天可以直接在朝堂之上晕过去。”
沐景序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问:“嫌疑推给盛承厉?”
宿怀璟点头,沐景序思索片刻,皱了皱眉,轻轻摇头:“并不保险,金銮殿上昏迷,陛下定会招太医诊断,届时岂不是一把脉就能看出来我在装病?”
宿怀璟却云淡风轻地说:“我自然有不让御医查出来的办法。”
沐景序微怔,有瞬间的茫然,却又很快反应了过来,看了看容棠,到底没有再问,而是点头应下:“好。”
反观容棠,从头到尾都有些懵,直到沐景序点头,他还有些迷茫。
不为别的,单纯就是……
这份信任让他感觉不太真实,总有一种“背后不会有什么诈等着自己吧”的既视感。
他开始回忆自己跟沐景序说了什么,却发现对方其实只得到了一个信息:盛承厉此行有异,自己担心他会遇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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