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知道这屋里的是这阴险之人,哪里会自投罗网,一不小心着了道。
单看陆知杭的样貌,常人都会认为是一位文弱温润的书生,应是很好拿捏才对。
刚刚陷入情|欲时,云祈的脑海中忽闪过一些模糊的记忆,这会理智回拢,朦胧的画面似乎也随之如潮水般退去。
大浪淘沙过后,剩下的是在洮靖河畔的记忆,历历在目。
怪不得这死断袖先前说救过自己一命,他确实不记得这事了。
云祈眼尾泛红,一动不动地打量着面前的人,心情复杂难辨。
倒不是因为那一次救命之恩心慈手软了,而是方才被对方亲吻时,心上涌上的莫名情愫。
“适才……的事,非是本意,实在情难自禁。”陆知杭见他那双漂亮的眸子定定地盯着自己,耳根一热。
“呵……”云祈皮笑肉不笑,眉宇间一片淡漠。
世间敢如此待他的人,可还未曾出现,哪怕皇后恨不得将他逐出皇室,都万不敢用这等阴招。
可这死断袖,居然敢行这等大逆不道的事。
云祈宛若寒潭的眸子隐含嘲讽,待他脱困必要让这死断袖,为方才轻薄自己的行径追悔莫及。
至于怎么个后悔法,云祈念头丛生,一时半会没做好决心,如今的局面,他得想法子脱身。
至于适才非但不觉得那吻令人作呕,还陷入情|欲中的反应,早就被他抛之脑后了。
陆知杭头疼才好了没一盏茶的时间,脱离了云祈温软的唇瓣,这会又开始胀痛了,他忍住不适,视线开始在云祈身上观察,在肩头上的点点血色顿住。
还好,没伤在要害。
从对方还能翻身到客房,又提着佩剑追杀就看得出来,云祈的伤绝不会太重,但就这么放着不管,肯定会失血过多。
陆知杭不假思索地把人拦腰抱住,迎着云祈杀意腾腾的目光将人放在床榻上,随后双手往腰间探去,轻手轻脚地解开了腰带,缓解被束缚住的纤纤细腰。
“滚!”身上的衣物一松,这满含暗示性的举动,彻底让他乱了心神。
云祈面色阴狠,气到极点倒是让他有了一丝力气,攥起拳头就往陆知杭的要害处袭去。
那一吻已是莫大的耻辱,再想更进一步,是云祈万万不能接受的。
陆知杭没预料到他吸食了不少的蒙汗药,都有力气能抬起手来,险而又险地避开,脸上被裹挟而来的劲风掠过,一阵生疼。
捕捉到他眸光中的狠戾,陆知杭后退半步,声音放缓了道:“再不给伤口止血,你是想晕过去吗?届时就真要任我施为了。”
闻言,云祈冷静了大半,上挑的丹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看,沉声道:“你既然清楚我的身份,就应该明白这么做的下场。”
"嗯。"陆知杭并不因这句威胁心生不满,一反常态地朝云祈微微一笑。
“……”云祈沉默地瞥向了陆知杭面具下,唯一能看出情绪的双眼和嘴角,皆是溢满了温和的笑意,思绪不免有些紊乱。
照顾到云祈的情绪,陆知杭只能把脱下上衣的想法压在心底了,谁让自己在对方心中就是个饥不择食的登徒子形象。
无视云祈如利刃般的眼神,陆知杭扯下对方的衣物到肩头的位置,果然瞧见了那处渗出的血迹。
倒不需要缝合,云祈之所以这么虚弱的缘故,更多的还是因为面对锲而不舍的追杀,没时间处理,血迹凝固后又剧烈运动导致裂开,反复几次。
云祈面上阴晴不定,视线在陆知杭和他手上的动作来回,见对方真的心无旁骛地清理伤口,又涂抹了些不知是什么的药物,扎好整洁干净的绷带,有些怔神。
云祈瞧不起他的脸,但也能分辨得出来,这人似乎对自己的伤势颇为担忧,专心致志地处理着,大气不敢喘。
“不过是小伤罢了。”云祈被他郑重其事的态度惹得莫名,眉头一挑,漫不经心道。
左右这人看起来没有伤他的意思,逃也逃不掉,再负隅抵抗就显得愚蠢了,还不如先留些力气,择个好时机逃跑。
“不快些找医者诊治,就算是小伤,也有溃烂而亡的风险。”陆知杭打好结,望着他时,神色格外的柔和。
“……”云祈眼眸微眯,一时竟分不清陆知杭究竟是如何想的。
洮靖河中,对方只管快些逃跑就是了,却又折回来救了他一命。
如今的情况也大差不差。
云祈确信自己在长淮县之前,并不认识陆知杭,更没有理由惹得对方为他劳心劳力,眸中绵绵的情意更是怪异。
被男子惦记上的感觉,让他心底难免有些奇怪,却唯独没有厌恶。
换作以往,云祈哪怕不作呕,都得被膈应到,胆敢与他有肢体接触,就更不容饶恕了。
实在是怪。
瞥见云祈探寻的目光,陆知杭眉眼不自觉染上了笑意,脑袋因错综的记忆产生的痛楚,在看见那张熟悉的脸时,都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他的云祈,他们许下的诺言,陆知杭都铭记于心。
那日在王大夫静室的场景,又让他如何舍得放手?当然是要缠缠绵绵,至死方休。
“你若是准备回晏都,与我同行如何?”
第108章
从与云祈接触的短短时间得来的信息, 他可以肯定对方必然被人追杀,导致无法孤身逃离,甚至找不到合适的医馆。
不然也不至于闯到他的客房里,准备挟持他。
若是能帮衬云祈一二, 陆知杭自然毫不吝啬, 要是他的媳妇儿也能恢复记忆, 就再好不过了。
见云祈明显还有所警惕,陆知杭长长叹了口气。
他甚至不能保证自己的记忆, 会不会又如在鼎新酒楼那般,睡一觉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要不是身在水梁城,他倒是想找王大夫咨询一番,现在这头疼得他有些受不住了。
“你就不怕被我连累了。”云祈心下不解, 嗤笑出声。
“怕,所以……”陆知杭毫不犹豫的点头,见云祈眉头蹙起,又轻笑道,“救命之恩,是不是应以身相许?”
他帮云祈的次数, 可不止这一次,这得许到好几辈子了。
下辈子、下下辈子, 生生世世他都先包了。
“好啊。”云祈嘴角掀起一抹笑, 漫不经心地应下了。
这下轮到陆知杭诧异了, 不过再看云祈周身骇人的冷意,心下了然。
这哪里是真同意了,只怕心里还盘算些什么。
“没问题的话, 我得先筹备一番。”陆知杭温和的目光至始至终都流连在云祈身上。
云祈俊美的五官上神色莫名, 他眉头紧皱, 不解道:“你这般看着我作甚?”
他可不记得何时惹下过情债。
闻言,陆知杭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目光确实过于缠绵,连忙垂下眼眸,低声道:“习惯使然。”
这话说得云淡风轻,心口却无端地起了点酸涩,不止是陆知杭,云祈亦然。
在陆知杭离开客栈,准备与师兄商议让他一人乘坐马车时,客房内的云祈无力地抬抬手,想从这里头寻些蛛丝马迹,奈何有心无力,空余一张脸阴沉得如同寒潭。
胸口沉闷的感觉在见到陆知杭时,就始终萦绕在心头,由不得云祈不在意,甚至怀疑起了自己曾经遗忘的记忆,是否真就如钟珂所言,是无关紧要的日常琐事?
不论二人作何想,云祈最终还是与陆知杭一同上了马车,在陆昭病愈的时候启程赶往晏都。
浩浩荡荡的队伍护着几辆马车前行,车轱辘碾过枯叶的声音嘎吱作响。
云祈病态的脸上透着几分古怪,他眨了眨长睫,低头看向陆知杭特意给他绑起来的双手,心底有些好笑。
“怕我杀了你?”云祈似笑非笑,晃了晃被捆着的双手。
“怕你守寡了,还是谨慎些好。”陆知杭认真地点头了点头。
听着对方这郑重其事的回答,云祈睨了他一眼,讥讽道:“你这破布形同虚设,我就是守寡也守不到你头上。”
经过几天缓过来,云祈身上的药效早就消散得一干二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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