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在看看我四哥,正妃、侧妃、庶妃、侍妾,后院里的女人都可以组个马球队了,可他成亲至今也有十多年了吧?但孩子呢?一个也没有!”
四皇子后院里的女人是几个成了婚的皇子里最多的。
但与之相反的就是孩子的数量了。
“去年不知哪个侧妃才有了消息就流产了,前年三嫂好不容易又怀上一个,结果又是一跤给摔没了,前前年四哥很喜欢的一个宠妾更是,人和孩子一起沉到了湖底......”
四皇子的后院用腥风血雨来形容半点也不过分的。
“您再想想五哥,被父皇按着娶了他不喜欢的正妃,就故意冷落人家,还由得侍妾欺负到五嫂头上去,若非她到您面前哭诉,咱们还不知道她竟然落到被侍妾下药毒害的地步呢,啧啧,都是些糟心事儿。”
听完他的长篇大论,商皇后咂摸清楚味道了:“你的意思,是想找个自己合心意的?”
殷盛乐重重地点头:“所以嘛,娘亲,您看?”
他腰上挂着一条马鞭,靴子侧边别了把匕首,正是小时候商皇后送的那一把,殷盛乐故意将那匕首露出来,压低声音悄声说道:“我听姐姐说,您当初与爹爹也是私定那个什么终身......哎哟!”
商皇后在殷盛乐脑门上敲了个爆栗子:“老王八蛋带出来的小王八蛋,连你老娘也敢张口就编排了?”
她话说得不客气,表情却并不恼怒:“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真真是,一个也不叫我这个当娘的省心。”
看起来是暂时放弃了给自己挑媳妇儿的心思了呢。
殷盛乐松了一口气,拍拍袖子站起来:“那您忙着,我这病也好得差不多了,等殿试完了,我出去看看姐姐和我的小外甥,再回来禀告母后,也好叫您安安心如何?”
“我看呀,你就是想自己出去玩吧?”商皇后隔空点点不省心的儿子,又说,“既然是你自己不想娶亲,那你自己去跟你爹说去,他老早就想叫你入朝历练了,偏偏前头那几个都是成了婚才......”
“这有什么,爹爹他才是皇帝,而且皇子入朝听政的年纪,娶不娶亲的,又没有写进大殷的律法里头去,娘你也别担心我会受不了旁人的闲话,只要你们都好好的,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是伤不到我的。”
这具身体里从胎中带来的燥热之毒始终没能有个妥善的解法,帝后二人因为这个,对殷盛乐始终都抱着愧疚和怜惜,而殷盛乐发现其实这股毒素对自己的影响远远没有对原身的大,或者说,上一世在和平年代平稳渡过的那十八年给了他与剧毒的抗争的基础,但更多的,是来自亲人与朋友的关心和支持,给了殷盛乐无尽的力量。
殷盛乐三言两语便说服了疼爱儿子的老母亲,他轻松地从栖凰宫离开,路过柳曼露身后那小姑娘的时候,留心看了眼她腰牌上的名字。
“静华”。
呼,还好不是姓沈——殷盛乐皱起了眉,看她身上的衣裳,是宫里小宫女的制式,这个年纪入宫当宫女的,多半是被家里卖了,临川侯府再落魄荒唐,也不至于把族里的女孩儿给卖进来吧?
要知道,在原书里与沈徽里应外合杀死了暴君的那个女子,名字就是叫沈静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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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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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你昨晚没睡好吗
很快就到了殿试的日子。
今天殷盛乐起得格外地早, 自从沈徽开始参加科举之后,两人就没有再睡在同一个屋里了,殷盛乐睡得晚, 早上起来还要先在院子里锻炼一下,接着便去上书房里上课, 沈徽在这段时间里则是日日留在院中温习,偶尔会跟着殷盛乐一起过去请教上书房的夫子。
为了不让自己扰乱沈徽的作息, 殷盛乐便很自觉地不跟小时候一样天天去缠着沈徽。
“呼, 终于是要熬通头了。”殷盛乐没头没尾地感慨了一句,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陪着孩子高考操碎了心的陪考家长,忧心忧神地, 偏偏又帮不上什么大忙。
他穿了身单薄的黑衣, 隐约可以瞧见身上流畅的肌肉线条, 腰上四指宽的腰封紧紧锁着窄窄的腰身, 打眼看去并不纤细, 却显得极有劲道,殷盛乐呼出一口热气, 从陈平手中接了帕子擦去额头上的细汗:“阿徽出去了?”
“沈公子一刻钟前出去的,殿下放心,奴婢看着沈公子用完了早膳, 揣着暖炉走的,合乐会把沈公子送到东二门那儿,保管出不了什么差错。”陈平小心地觑着殷盛乐的脸色,见他神情还算平常,心下放松些许, 只盼望今天不会有那什么不长眼睛的小贼跳出来招惹自家殿下发火吧。
难得就算沈公子常常不在, 殿下也还能有个好心情呢。
“你们办事妥当, 也叫我顺心些。”殷盛乐抽开一个抽屉,从里头抓了两个玉佩丢给陈平,“赏你们的,你自己拿一个,另一个就给了合乐;记得,今后办事也不可懈怠,若是从殿试开始,到结束后游街这段时间你们有什么差错叫本殿下知道了,自觉些,吞了这玉自尽吧。”
陈平郑重地接过玉佩,神色一凛:“奴婢必不负殿下重托。”
殷盛乐笑笑没再继续恐吓他,从衣架子上拿了早就准备好的皇子朝服往身上一披,这件衣裳是近乎于黑的石青色,上头金色的盘龙张牙舞爪,殷盛乐解了腰封,用一条嵌玉的窄腰带扣上。
他穿好了衣服,才让莲实等人端水进来洗漱,将发髻打散了重新梳开,莲实的巧手灵活地翻飞几下,便将殷盛乐鬓边的长发编出两缕细细的鞭子,缀上小巧的金环,再与其他头发一起梳到脑后,高高地扎了个大马尾。
磨得光亮的铜镜里头,英姿勃发的少年人双目炯炯,眉峰挺拔俊朗,双唇略薄而色赤,殷盛乐打量镜子里的自己两眼,在心里吹了声口哨自夸真帅,他站起身来:“今天就带上次父皇给的那个墨玉骊龙。”
殷朝崇尚黑金二色,皇帝想要立殷盛乐为太子的心早在许多年前就昭然若揭了,在宫中,殷盛乐的一应用度都是比照着帝后二人来的,太子规格的礼服也是从小做到了大,可惜一次都还没能上身穿过。
今天是殷盛乐头一次在朝臣们面前正式地路面,他刻意地选择了与黑色相近的石青,又将皇帝常常挂在身上的墨玉骊龙讨来,打算来个高调张扬的出场。
不过就算他不高调,也已经是许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殷盛乐的逻辑是:既然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和睦相处,那我就一定要扎的你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其他皇子当不上皇帝,那他们最差也能保一条命;若自己丢了帝位,落下的就只有一个“死”字了。
把自己收拾打扮好,殷盛乐揣上手炉,带足了人,大摇大摆地在殿试开始的前一刻踩着时间到了明光殿——这地方往日是用来开大朝会的,也就是官员们上朝的地方,现在拿来殿试。
其他人早就到了这里,殷盛乐从侧门一进去,就看见摆满了的桌案边上,考生们已经就位,朝臣与皇帝齐刷刷地站在上头,离皇帝位置最近的,是睡眼惺忪的二皇子,另一边则是面带微笑的四皇子。
两位兄长见殷盛乐穿了这么一身衣服,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四皇子的面色抢先一变,但随后他就用笑容给掩饰了过去;而二皇子小小地打了个哈欠:“七弟来了?”
殷盛乐走上前去:“父皇,二皇兄,四皇兄。”
还特别看了满脸肃穆的李国公一眼。
接着便是站在后头的一种朝臣,殷盛乐毫不遮掩地一个一个打量过去。
对自己流露出善意笑容的,多半是跟着帝后二人打天下的老臣;而那些垂了眼盯着手中笏板的,应该就是悄悄站了队的,许多都是从前朝,或者各路王侯那里来的降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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