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盛乐原也不想管这件事情,反正自家的闺女儿无论怎么闹,也吃不了亏的,若真是南烨辜负殷言心,不必他出面,齐王自然不会叫女婿好过。
奈何太上皇不依不饶,一定要殷盛乐这个皇帝多多关心宗室,不然他就算闭了眼也不得安宁。
太上皇的四个儿子,一个把自己活成一条咸鱼,一个被废圈禁,一个彻底没了胆气,剩下的那一个又日渐强势,而且跟最没出息的那两个还有仇怨,如此情景,就算太上皇的脑子越来越不清醒,他也一直记挂着,难以放心下来。
殷盛乐不想在父亲徘徊人世的最后一段时间里叫他含恨,于是便表现得极其乖巧,而商皇后却早就冷了心了,只嘱咐儿子无需为了旁人为难自己,便转身闭门找了女官打牌,不去看他们父子两个如何拉扯。
“就当来散散心了。”殷盛乐耸耸肩。
李武毅挠头:“原来如此。”
他略作沉思,问:“您一个人带小少爷出来的?”
殷盛乐摇头:“陈平他们在附近呢。”
李武毅便把小女儿放到儿子怀里:“去,带着弟弟妹妹去找陈公公玩去。”
闻言,殷盛乐有些诧异地看了李武毅一眼,冲着殷元庭点点头:“去吧,你先前不是说要买糖人?”
“嗯。”殷元庭乖巧地点点头。
几个小孩儿出去了,李武毅才换了神情,眉头皱起,满眼疑虑:“阿七,我觉得这事儿最好还是查一查。”
“哦?”殷盛乐对这位老兄变来变去的称呼早就习惯了。
李武毅道:“我先前有一天带着我家那俩小东西来接娘子下值,从书院后边那条街上路过是时候,看见郡主跟一个很眼熟的男人进了一家茶楼。”
殷盛乐也皱起了眉毛:“怎讲?”
殷言心殷如念姐妹虽古灵精怪甚至刁蛮难缠,但怎么看,也不像是为了一个男人要踹掉原配的样子啊,何况就算看上了旁的男人,要踹掉仪宾,也不该这么遮遮掩掩的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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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进入尾声了,具体还有多少我不确定,毕竟我立的flag都一定会倒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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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简直离了个大谱
与殷言心私底下偷偷见面的人殷盛乐知道。
是曾在西北服役, 后来被调回了京城,由武转文,目前在兵部供职的白骁飞。
白骁飞的家族并不起眼且十分安分, 又人丁稀少,已经混得没一个世家的模样了, 唯一能算得上是高位的,就只有太上皇后宫里的白婕妤, 以及白婕妤所出的三公主了。
白婕妤母女在后宫中也保持了白家人一贯的低调安分, 几乎也是透明人一样的存在。
“为何是他?”殷盛乐不明白自家大侄女儿到底哪里和白骁飞有交集。
李武毅耸耸肩:“这我就不晓得了, 不过那个姓白的浪荡得很......”他的眼神变得小心,“郡主会不会是被他骗了?”
殷盛乐摇头:“殷家的女儿, 就算是变了心, 也绝对不会遮遮掩掩的。”
他这么一说, 李武毅便想起给无数男子留下深刻的心理阴影的安国长公主来, 于是他深有同感地道:“那我就想不明白了, 若是阿徽在就好了,他脑瓜子那么灵活, 肯定能想得出来,说起来,他现在走到哪儿了?”
“再过几个月便能回来了吧。”殷盛乐也不是很确定。
没了沈徽在自己身边, 即便他已经开始服用御医们研究出来的解药,去缓解身上的毒素,但他也还是总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百无聊赖地睁着一双死鱼眼,殷盛乐扭头看向窗外。
窗户外头的不远处是殷元庭几人,在内卫的保护下站在一个卖糖人的小摊前头;而更远一些的地方, 是乔装打扮后出门的殷言心, 她坐在一座茶馆的二楼, 从殷盛乐的这个方向,刚好能望到她不断往窗户外头张望的模样。
没等多久,白骁飞的身影便出现在那座茶楼的下面了。
看到此处,殷盛乐也不禁开始怀疑起来,自家侄女跟这个不怎么熟悉的家伙中间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牵扯。
以他个人的审美而言,白骁飞虽然年纪稍微大了一点点,但眉眼长得还算端正,常年的军队生涯让他身上有种阳刚英武的气质,很能哄一些不知世事的小家伙。
但......殷盛乐的视线跟着茶楼底下新出现的身影缓缓移动。
南烨鬼鬼祟祟地跟在白骁飞后头进了茶楼,他的作态很难不叫人想起“捉奸”这两个字。
殷盛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还是把那几人都逮过来,直接逼问出真相好了。”
嘴里叼着点心的李武毅被呛了一下:“咳咳......这可不一定能问得出来。”
殷家人骨子里就有种难以更转的执拗,不分性别无论年龄。
“朕可是皇帝。”殷盛乐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他肆意妄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自打沈徽离京,没人能再在朝上劝住他之后,朝臣们都自发地变得安静乖顺,他的种种政令也愈发地畅通无阻,彻底将维持国家运转的庞大机器变成了自己的一言堂。
“早些问出原委,把事情解决了,也好叫老爷子放心些,他那个身子,再操心这么多事情......”提及大限将至的父亲,殷盛乐也更多了几分无奈。
太上皇曾经对不起过商皇后,甚至对殷盛乐也有过防备警惕的时候,但他到底还是没有像历史上的一些君王那样冷血到底,选择了收手,选择了接受,但与此同时,他先前对旁人的伤害和那些错误的决策也彻底将他自己击倒了。
但除开这些没有宣之于口的防备之外,对于殷盛乐而言,太上皇的的确确是做到了一个父亲该做的事情。
所以殷盛乐也不太想叫他在人生的最后这段时光里充满着遗憾,并且尽己可能地去满足太上皇的一些小愿望,陪着脑瓜子愈发不清醒的老父亲瞎胡闹。
“要是阿徽在就好了。”最后,殷盛乐也还是情不自禁地感叹起来,并且将危险的目光投射到家庭美满的小伙伴身上,“武毅,你想不想再出京去历练历练?”
李武毅很是警觉:“如果我媳妇儿也能去的话,我没啥意见。”
“啧。”殷盛乐的目光变得锋锐起来,“这可是皇命。”
“您可不能因为自己守空房,就眼红别人,公报私仇!”李武毅瞪圆了双眼。
殷盛乐抬手,用食指点点自己的太阳穴:“你什么时候能稍微长点脑子?”明知道自己见不得他夫妻两个秀恩爱,还一点自觉性都没有,竟然敢说自己守空房?
李武毅稍嫌迟钝的大脑终于转过来了:“唉,我这不是也没拿你当外人吗,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得往肠子里转上个几轮,那也太麻烦,太生疏了嘛。”
这也太不见外了。
殷盛乐沉默地看着他。
但。
在沈徽离京后,满皇都里,除了父母姐姐,能与自己这般亲近的人,也就只有李武毅一个了。
殷盛乐觉得自己更加思念爱人,并且决定把李武毅今后的休沐日减半。
嗯。
直到沈徽回家来。
并不能猜透对面的君主、朋友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的李武毅只感觉到一股源自于本能的警惕,他也沉默下来,开始思考自己该不该给另外一个朋友写封信去请求援助。
或者,告个状什么的。
两人各怀心思。
而殷盛乐也终于下了决定,让人把在对面茶楼里不知干些什么的三个人全都逮了过来。
这三人的表现各异。
殷言心有些尴尬,却并不慌乱,甚至还有心思去给南烨和白骁飞甩几个恶狠狠的眼神。
而南烨就显得格外慌乱了,他手足无措了一阵子,最后站得笔直笔直,就像他在宫门处站岗守卫时一样的姿势,像尊想要护住自家宝物的塑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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