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太正直(穿书)(95)
温沭正经道:“或许是金子做的。”
“金子做的,柳钦早就发达了,哪里会穷到典当你母亲的旧物。”赵攸再次戳穿温沭的话。
第79章 七十九
两人依偎在一起说着悄悄话, 说到后来赵攸先闭上眼睛, 她困了,搂着阿沭就睡了。
外面风雪簌簌,呼呼作响。温沭被赵攸搂着, 身上都是热乎乎的, 也不知何时睡着的。
一觉醒来的时候, 外面的风声依旧很大,她伸手去摸的时候, 里面已经没有人了, 只还是温热的, 想来赵攸刚走的。
她披了外袍打开门去看, 也没有赵攸的身影,唯风雪迷住了眼睛。
雪这么大,也不知回去的路上是否安全。赵攸的马术不好, 勉勉强强的可以过得去,遇到这么大的雪, 也不知会如何。
任宁冻得身体都僵了, 皇帝精神奕奕地去上朝了。前皇后果然厉害,小皇帝就像吃到糖那样的快活, 看人的眼神都是很温柔。
朝臣一番唠叨后退了出去,大雪过后就是新年, 可以免朝七日的。
七日里可以去庄子里待三天左右, 剩余的时间就要留在宫里。赵攸这样想好之后, 身上有些冷就先上榻睡会, 回来的时候眼睛都睁不开的。
小皇帝准备去偏殿休息的时候,宫人报苏文孝来了。
她不得已打起精神去应付,请人入内后她就笔直地坐好。苏文孝缓步入内后禀报楚太子的行程,大雪耽误行程,肯定不能照着旧时定好的时间到达。
“无妨。”赵攸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苏文孝抬眼见小皇帝眼睑下淡淡的乌青后心中奇怪,就道:“陛下昨夜未曾休息好?”
出去见温沭这等的事哪里能和老狐狸说,赵攸故意揉了揉自己的眉眼,不介意道:“昨夜与人赏了会雪景,晚了些。”
与人赏雪景?苏文孝震惊,温沭不在宫里,皇帝与何人赏雪景了?疑惑在心中滋生,昨日下大雪,莫不是与温瑾赏景?
不管如何,他今日过来有要事与皇帝说,俯身作揖后才开口:“臣想与陛下做一交易。”
“何交易?”赵攸笑问。在皇后身份泄露这件事里,苏老狐狸得了最大的便宜,不仅将温轶踢出枢密院,还得了他手下不少的人,现在就属他腰大气粗。
“臣与陛下说实话,臣近日都在寻找温沭的下落,遍寻不见,故而想从陛下这里得知她的去处。”苏文孝直接说了实话。
赵攸觉得这个老狐狸又在套话,她沉默不语,静静等着他的下言。
苏文孝沉吟了须臾,才道:“臣担任枢密院副使一职多年,如今温轶离开枢密院,陛下可指派新的副使。”
老狐狸多年终于熬得转正了,赵攸明白过来了,她这是要让出枢密院一半的位置?这个交易甚好,只是涉及到温沭,她就不想应了。
因为温沭不想回苏家。
老狐狸想用半个枢密院换阿沭,想得很美。赵攸故作不解道:“朕不知卿在说什么,温沭去了皇陵,卿想见大可去就是了。”
对外,赵攸将前皇后温沭送去了皇陵,至于有没有真送,也没有人敢去计较。少年天子都有自己的血性,他们也不敢再去问。
唯有苏文孝真的让苏韶去皇陵里找了,不管真与假,都要找过一遍才知晓。
皇帝的谎言,无人敢揭穿。他就只能私下里去找皇帝谈。
“温沭不在皇陵,陛下勿要欺瞒臣,人不在皇陵。”苏文孝哭笑,与皇帝直接开门见山的说话。
他只想以一个父亲的身份迎接自己在外的女儿,这点并没有错。
赵攸不信他,“在与不在都是朕的私事,与卿无关,且退下吧。”
苏文孝欲言又止,默不作声地退出了崇政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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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何时停下的,赵攸自己也不知晓,睡醒过后忙到喝杯水的时间都没有,将奏疏阅完以后都快子时了。
回到福宁殿的时候顿觉自己骨头都快散架了,从山中回来的时候马上颠簸的厉害,感觉身上骨头哪里都疼,她习惯性地想唤温沭来揉一揉。
话到口中的时候想起来温沭不在,她郁闷地话吞回肚子里,在自己的龙床上翻了个身子,躺着看屋顶,她真的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作为傀儡时被温轶欺辱都没有这种感觉,尤其回来一人面对空荡的殿宇,与压抑的崇政殿并无区别。
冰冷的庄严、寂寥的深夜,都是在折磨她。
累到不想动弹之后,赵攸将自己裹进被子里,深深吸入一口气,她都快十七了。也不对,加上这两年时间,她都已经二十了,哪里就能哭。
吸入一口冷气后,她强迫自己去入睡,否则明日上朝就会犯困。
福宁殿内静悄悄的,就连宫人走路都没有声音。赵攸抱着自己的脑袋去睡觉,耳畔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只当是守夜宫人的声音,没有去在意。
片刻后声音好像就在自己的榻前停下了,她不明所以地掀开被子,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身穿单薄寝衣的女子,五官只能算精致,锁骨处若隐若现,不敢抬头看着她。
赵攸脑袋里嗡了一下,一抹红晕爬上自己的脸颊,她怒道:“谁让你进来的。”
一喝之下,女子就跪在了榻前,吓得不知所措,慌张解释道:“奴是司寝,来教授陛下。”
“朕不管你是司寝还是司什么,立刻滚出去。”赵攸脑子里本就一片混乱,被这么一闹就嗡嗡作响。以前就不曾听闻过什么司寝的,阿沭一走就开始作妖了。
小司寝被吓的周身发颤,腿都跟着发软,幸好外面大宫人进来将她带了出去。
大宫人是温沭当时安排的,如今也是赵攸的人,见到陛下恼怒,忙跪下请罪:“这是齐安长公主吩咐的,陛下早已成年,凝兰姐姐也不曾给陛下安排,所以……所以……”
赵攸明白过来,只是奇怪什么破规矩,道:“齐安长公主又非太后,你们作何听她的。”
大宫人也是一阵苦恼,回答:“这是规矩,之前不曾提及,这也不算大事。”
这真的不是大事,历朝历代都是这样过来的。这些宫人不会诞下子嗣,不过是教导的责任罢了。
后宫人也不会在意这些,皇帝自己更是如此。
可是到了赵攸这里就不行了。
她是女子,哪里就能与旁人同房。她生气,只是齐安姑母安排的,但是这些自作主张的人也是要罚的,不然定会有下一次。
罚了大宫人之后,算作是杀鸡儆猴,也是给齐安看看,下次莫要再管问她的事。
宫里的事自从温沭离开后就感觉乱糟糟的,温瑾不断来搅事,福宁殿也不安顺。赵攸躺在榻上睡不着,脑海里总是浮现白日里与温沭的缠绵。
辗转难眠后,赵攸在近三更的时候才入睡了,没过多久宫人就过来唤她上朝了。
赵攸困得厉害,自己抱着被子迷糊了片刻,而后主动爬了起来。
万幸的是小皇帝没有起床气,自己清醒后就爬了起来,只是下榻的时候人晃悠了一下。宫人慌忙伸手扶住。
赵攸是困得腿脚无力,推开了宫人的手,自己去净面洗漱。宫人伺候她穿戴好冕服,冒着寒风就去崇政殿。
朝会后她留了安时舟,状似无意地问过那两名婢女,伺候得可顺心。
最近事情太多,年底里也有许多家事,安时舟一时被问懵了,不明白皇帝的意思,只是皇帝问起,他就官方回答:“甚好甚好。”
赵攸也就不多问了,放他离开。没多久苏文孝入内先请安,后又说起温沭的,与皇帝谈交易的心甚为迫切。
赵攸烦不胜烦,道一句:“你将温沭的生母迎回苏府立为正妻,待她成了你嫡出的女儿再来与朕谈这笔交易。”
苏文孝默默地退了下去。
赵攸觉得这群老头十分厌烦,趁着空隙给温沭写信时将这件事与她细细说了,就像告状一样的,顺便将所有人都吐槽了一遍。
连带着什么司寝的事也说了。
写完以后命任宁送去山庄。
任宁年轻的大将军就被小皇帝使唤成了跑腿的,山上的雪还没有化,他入山庄的时候来客了。
正堂里坐着一位粗布老头,面前食案上摆放着珍馐,他啃着炙烤过的鹿肉,夸赞的话就没有断过了。
任宁不知这位客人是如何进来的,外面都是禁军,寻常老头是如何进来的。他见温沭神情平静就压下满腹的话,将信呈了上去。
温沭没有打开,只笑着与他说道:“这里的事还望任将军守口如瓶。”
任宁不敢松口,这里的的事情哪里敢瞒住皇帝,他没有急着应承下来。
温沭也不勉强,让婢女带他下去先休息,着厨房准备些可口的饭菜送过去。任宁行礼后就退下去,走之前看了一眼糟老头子,总觉得他有些眼熟。
柳钦在人走了之后才哼哼两声,道:“小皇帝将我的后路都阻断了,孩子也不知哪里去了,要不是我回道观找东西还不知藏在这里。”
“那也是我给你留的记号,以后的路怎么走都凭你自己。孩子留在你身边也无益,陛下给他们找了养父,今后也是顺风顺水,倒是你自己,混了一辈子可混出些名堂来?”温沭直接戳到他的痛处,也不曾顾及这些年来的情分。
柳钦被她这么一揭短处顿觉坐不住了,将碗中烤肉大口吃净后就抹了抹自己的嘴,道:“把你养这么大就不是名堂?”
温沭道:“一座道观还不够弥补你?”
提及道观,柳钦就来气:“还好意思说道观,都被小皇帝砸得干干净净,什么都不给我留下。”
“那是你咎由自取。”温沭平静道。
柳钦知晓她说什么事,心中也是有气,“你为了旁人将我逼到破庙里去了,你就觉得自己没错?”
“就算我欠了你的养育之恩,与陛下有何关系。天家之事你也敢随意插手,陛下性子良善对你多番忍让,可观主也该记得她是一国之君,是天子。除不去苏文孝与温轶,但你还是很容易的。”
柳钦顿时吃瘪了,他已经领教过了小皇帝的手段,说翻脸就翻脸,翻得比书都快。该劝的也是要劝,叹道:“阿沭,你可曾想过可有未来,她是皇帝却也是女子,你二人不会有子嗣。”
“那又如何,天家不缺子嗣,”温沭道。子嗣一事或许在苏家是难事,但在赵家就不是为难的事,尤其赵攸这里。其余兄弟多,过继也是可以的。
“我知天家不缺子嗣,然帝王薄情,你确定你不会有被抛弃的时日?”柳钦道。他与苏文孝的想法不同,苏文孝担心她被揭穿后性命不保,其实皇帝有能力就不会出现这种局面。
他在意的在宫中没有子嗣,就凭借皇帝的喜欢能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