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太正直(穿书)(80)
她连连后退,难以接受祖母的话,温沭那样端正贞静的女子,怎会是苏家的私生子?
苏文孝双手负于身后,不怒自威,周身的儒雅气息散去大半化为淡淡的狠厉,他漠视母亲的怒火:“阿沭是我女儿,苏韶也是,母亲若觉不满意,大可不见二人,我定会不让她姐妹二人扰你清修。”
“放肆。有你这么对你母亲说话的,苏家无后你有什么脸面见你父亲,见你的祖宗。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一个不孝的子嗣。”苏老夫人气得指着自己的儿子,哭道:“我辛苦养大你,你就这么狠心对我?”
“母亲哭闹的次数也够了,阿沭生母惨死,你多年不告诉我,阿沭明知我是她生父却从不敢说一句,小心谨慎,被温家人送入虎狼之穴。她是苏家的血脉,是您的亲孙女,您就这么狠心?”
苏文孝心累,为了子嗣闹了这么多年,他蓦然觉得这件事从头至尾都是母亲在闹。闹得他与王氏不宁,闹得阿韶女扮男装,步履艰辛,险些毁了阿沭一生。
他从不曾贪念女色,也不在乎是否有儿子,只想家宅安宁。
苏老夫人依旧在哭,就像看着仇人一样看着苏韶,摸到香案上的香炉就砸了过去,骂道:“丧门星,都是你坏了苏家的运气,要不然我怎会连个孙子都看不见。”
苏文孝在前,结结实实地被香炉砸到肩膀,里面的香炉灰还带着火星,将他一件上好的衣袍也烫出了点点黑洞。
这一变故吓得苏韶慌忙上前查看父亲有没有砸到,怒从心烧,忍不住与祖母反驳:“祖母不喜我便不喜,你喜欢只是孙子这个名分,我苏韶生来便是如此,你以为我愿扮做男子?若非祖母逼迫,母亲焉能舍得我这般做,若是陛下知晓我是女子,苏家满门都会被祖母毁了。还有皇后,她如今身陷囹圄,祖母难道没有愧疚?”
苏老夫人被一通指责后,更加气恼,指着苏韶就破口大骂。
苏韶不愿再理她,扶着父亲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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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攸不肯换衣裳,皇后莫名头疼,劝了几次后就想到换一件衣裳,从王氏重新送一件进来,只要不是原来那件就成。
衣袍样式换了,颜色也换成了绯红色,正适合赵攸这样的俊俏小少年。
她糊弄赵攸道:“我做了,你先试试,哪里不合适再改?”
皇后从不说谎话,赵攸一时间就信了,欢天喜地去换衣袍,忽略到皇后眉眼上的愁绪。她换下衣袍后就在铜镜前照了照,眸色嫣红,随着一笑而带着几分腼腆。
红色适合年少之人,比起玄色更显得赵攸俊秀,多了几分文弱之气,正当年少。皇后见后也觉得好看,颔首道:“也正合适。”
赵攸也觉得好,自己摸了摸袖口,就道:“朕回崇政殿了。”
皇后没有多想,赵攸开心就好,自己送她出宫门。
小皇帝欢喜之际,逢人就说是皇后做的。帝后能用得上的缎子必然是好的,朝臣知晓后也纷纷效仿,让自己夫人去买来做衣裳。
一时间,王氏铺子里的积压的缎子都卖了出去,后面还有人来买时已没有了,供不应求。
朝臣也都知晓皇后亲自给陛下做了衣裳,王氏心明,也就没有戳穿这件事。小皇帝开心,皇后却是心虚得很,若是揭穿后,小皇帝必然会生气,又要炸毛了。
赵攸现在自己在兴头上,或许没有在意,待过上几日就会反应过来,她的皇后是不会做衣裳的。
第66章 六十六
赵攸被喜悦冲上头脑, 等冷静下来就醒悟过来, 皇后好像不会针线的?
宫外有人争相去做衣裳,她再傻也明白了,皇后这是将她当作模特, 好给人卖衣裳。气得她转身就将衣裳给丢池塘里去了,不许宫人去捞。
听到消息的皇后, 哪里会猜不到皇帝生气了。
赵攸不喜被人欺骗,纵是皇后,心中也是不舒服, 尤其是给别人卖衣裳, 一口气堵在心中就十分难受。
帝后不和,伺候的宫人都跟着不敢作声, 赵攸也并非胡闹的性子,生气时端正了自己的态度,小脸崩得很紧。
苏韶去兵部任职后,一日比一日憔悴, 祖母的话总是在耳畔萦绕,就像是恶毒的诅咒跟着她, 让人透不过气息来。
这日温瑾又让人传信给她, 求她赴约。苏韶推不得, 也就去茶楼见面。
十月里的天气渐渐变凉,华殿内摆设都焕然一新, 柳钦装模作样来给皇后诊平安脉, 顺口道:“小皇帝的身子已然好了, 想必你自己也清楚,药可以断了,你若不放心就以药膳相辅。”
皇后心不在焉,目光落在桌上的木头兔子身上,伸手戳了戳它胖胖的兔子,随意的应了一声。
她敷衍,柳钦就不想待了,顺手见她面前的点心也带走了,一面道:“下次让庖厨少放些糖,你做菜不好吃,点心尚可,不若下次给我做些。”
皇后指尖在兔子耳朵上顿了顿,在回味柳钦的这句话,半晌没有回答。
柳钦见她心思不佳,就奇怪道:“你与小皇帝闹别扭了?你与我说说看,她是不是仗着皇帝的身份来欺负你了?我觉得现在危险重重,不如随我出宫的好,到时过上周年半载,我再给你找户好人家,生下一儿半女,比起现在不知快活多少。”
柳钦不知内情,将事情说反了过来,应当是皇后欺负小皇帝,气得小皇帝无处说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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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攸见过朝臣后,已是黄昏,她有些累,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后就回福宁殿休息。
她方躺下,宫人道皇后来了。‘
想起那件衣裳的事就觉得不舒服,只是她做不到将皇后拒之门外,轻轻应了一声后钻入被子里。
没多时,殿内就响起轻轻的脚步声,赵攸往被子里埋得更深了些。
皇后从殿外走进来,就看到榻上鼓起的小山,宫人将食盒放在一旁后就退下,将整座寝殿留给帝后二人。
深秋之际,早晚更凉些,皇后见到殿内窗户都开着,信步走过去一一合上,轻笑道:“之前只听说江南的糕点品类众多,也没尝过,这回尝尝江南的风味,还真是不错。”
赵攸爱吃,只要她没有吃过的点心都会好奇。听到江南二字后,她主动爬了起来,面上装作不屑道:“点心是江南送来的?那还不变味了。”
说完她就后悔了,被皇后一句话就勾得爬起来,太没骨气了。她冷冷哼了一声后又钻入被子里。
皇后莞尔,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都已过来了,陛下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且原谅我一次。”
赵攸没有回应,就当作没有听到。
皇后无奈,她顺毛顺了半晌都没有反应,唯有将食盒里的点心取出,问赵攸:“陛下,吃些点心,可好?”
赵攸没有回应,整个脑袋露在被子外面,眼睛闭得很紧,就是不想理睬皇后。
白色的糕点,软软糯糯,看着便是喜人。一股子淡淡的甜酒酿的香甜气味儿钻进了赵攸的鼻子。
赵攸吸了吸鼻子,被香气勾引后还是很硬气地没有说话,冷冷地哼了一声。
“陛下不吃,臣妾也不勉强了,唯有一人吃了。”皇后轻笑道。她眸色婉转,凝视赵攸的背影,无奈摇首,想来这次是气大了。
身后许久都没有反应,赵攸觉得奇怪,侧过身子去看,皇后竟坐在桌着旁吃点心。
她狐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总觉得哪里不对,皇后不是来哄她的吗?怎地一人就吃上了呢?
她忍不住走过去,眼睁睁地看着皇后将最后一块点心送入口中。她心中的气就更大了,谁知皇后道:“臣妾忙碌一下午的点心,陛下既然不领情,臣妾就回殿去了。”
赵攸目瞪口呆:“你、你没说是你做的!”她皱着眉头,一想到这碟子点心是皇后亲自做的,心中后悔了,上下打量着温沭,孩子气地希望她还藏了一块。
“真的没有了。”皇后轻笑,不过五六块罢了,也不敢做太多,毕竟糯米糕吃多了就会觉得腻人。她见赵攸晃着脑袋左顾右盼的,伸手想要去按住她的脑袋。
赵攸一把抓住了皇后纤细的手腕,她的手指上沾染着的香甜气味在自己面前弥漫开来,本就想尝尝,现在又多了“阿沭亲手做的”这般加成,更加馋了。
凝视皇后素净的手,赵攸口中莫名出现了清甜的滋味,一抬眼便对上了皇后紧抿着的双唇,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中暗隐着些许晦暗。
她很不甘心地嘀咕一声:“我还在生气。”说完就忙松开了皇后的手,神色略有躲闪,垂下了头,声音也越来越小,站起身想要偷偷溜走。
皇后觉得拿她没有办法,轻声道:“陛下如何才要不生气。”她一把拉住了赵攸的手,将她又拉了回来。赵攸一个不稳扑进了皇后的怀里,独属于温沭的馨香包围了她。
赵攸呆呆的想,说不定皇后尝起来味道更好一些?
“要不让你咬一口?”
“让我咬一口!”
赵攸正想着,话语便是脱口而出。而皇后仿佛洞悉了赵攸的想法,几乎与赵攸同时开口。
“好。”看了一眼皇后带着狡黠笑意的眸子,赵攸深深地低下头去,声音细若蚊蝇却是依旧是清清楚楚地传到了她的耳中。
“那你来。”皇后勾指挑起了赵攸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
赵攸觉得自己好像又在皇后的阴沟里头翻船了,目光闪躲着不敢去看她,一面思考着到底哪里有不对的地方。
不就是咬一下,能有什么陷阱!既然说了,总不好在皇后面前落了颜面。
赵攸在这些年里头长了不少个子,已经比皇后高了些许,微低了头,柔软的双唇触碰上了皇后的唇角。
清甜酒酿的味道顺着双唇的缝隙晕了过来。
赵攸不禁将皇后的唇角来回舔舐,又顺着那香甜的味道使着这柔软长驱直入,吮吸着皇后口中的甜味,细细品尝着酒酿的一缕甘甜滋味。
方才的糯米糕没有尝到,这个时候自然要从皇后处讨要回来的。
微微粗糙的与光滑的触感从心口处传来,却好像是直接触在了心头上,将一股子酥麻迸发出来,炸漫了全身。
然而还未等到赵攸再进一步细尝皇后口中的甘甜,皇后便先她一步反应了过来。
皇后微微浅笑,反向赵攸身上贴去,身躯逐渐相贴,最后严丝合缝,二人互相感受着彼此的体温与气息。周遭的温度随着呼吸的逐渐纷乱而节节攀升。
体内的空气被温沭不断卷走,赵攸的面色愈发通后,如同绚丽的朝霞,美而令人流连。
“等等……”赵攸轻轻推开皇后,面带羞涩,自己紧张地呼吸着。
皇后微仰着头看着赵攸,细嫩白皙的肌肤泛着淡淡的红色,眼角更是发了红,纤长的睫毛上沾染了水珠,眼睫轻颤,眸中波光潋滟,唇角被浸润得鲜红水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