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太正直(穿书)(139)
她不理温沭,轻声哼了一下,抬脚大步走进寺庙。
此处罕有人至,寺庙大门上都是锈迹斑斑,门口也无僧人来引,幸而赵攸此前让人与这里的住持通知过,不然定会以为此处无人。
往里走了十数步,就见也老迈僧人大步走来,双手合一:“望施主恕罪,有失远迎。”
赵攸累得很,想必这里也没有多少僧人在,便道:“可有禅房,我累了,想先歇息会。”
温沭有话想说,赵攸捏着她的手,带她先去禅房休息,用过素斋再去寻那妇人。此处无人,妇人在这里被藏了十多年,可见此地并不像表面这样管制很松。
赵攸累得不行,一入禅房就给自己捏着脚,她本当是带温沭来散心的,若那妇人真的不是云灼就罢了,游玩一趟。若是云灼便将人带回临安城,宫中多处宫殿,择一处给她养老就是了。
禅房内早就熏着炭火,一进入就感觉很暖,赵攸脱下外袍就躺在榻上,与温沭道:“你莫要心急,那里都换作了霍氏的人,不会阻拦你进去的。”
温沭眉眼隐着一抹愁绪,勉强一笑,道:“我晓得,你若累就先睡会儿。”
赵攸巴不得自己先躺会,点点头:“我先睡会,你去的时候记得唤醒我,我陪你一道去。”
赵攸累得不行,躺下后就睡着了,温沭静静守着她,等她睡着后才摸摸她的眉眼,指腹从眉眼处滑落至唇角,她亲了亲,如此都没有惊醒赵攸。
可见她确实累得很了,她咬了咬赵攸的唇角,这才起身去见那妇人。
寺庙中甚是荒芜,僧人引着她往偏僻之地走去,一路上皆是荒芜之色,与方入山的葱郁之色甚是不同。
路过一片满是落叶的林子,再走片刻才看到几间屋舍,僧人止步,道:“前处是禁地,夫人自己去的好。”
温沭颔首,自己去推开门,那里有几名妇人在聊天,见到她后便行礼,主动给她带路。
往里走可闻一股檀香味,屋内设一佛堂,温沭止步于门外,看着那抹背影,她忽而生起胆怯之心,近人情怯。
她鼓足勇气往里走去,妇人终是没有回头,她忽而泪流满面,到口的话如何都说不出来了。不知站了多久,她后退两步。
那位妇人静静敲着木鱼,声声入温沭的耳,她盲目地往后退去,或许不该过来的,前世里她大概也是这般过了余生。
她对温轶而言失去了最后的棋子作用,是死是生,温轶都不会再观,她何必来叨扰,不如还她安静的天地。
她若踏出寺庙,知晓云家因她而灭门,必是一番痛心彻骨,不如不知的好。
温沭走走停停,最终都没有敢进去,转身落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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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攸醒来的时候,温沭回来了,她坐与榻沿,垂眸看着赵攸。一见她睁眼便笑道:“可睡好了,我们回宫吧,时辰不早了。”
“不去见那位妇人了吗?”赵攸惊得爬起来,看了眼外面的时辰,恼恨道:“你怎么不叫我呢?”
她这么一慌,反失去了帝王的威仪,像做错事情的孩子,手足无措。温沭寂寞许久的心被填满,捏了捏她的脸:“我已去过了,并非我母亲,想必她早已不在了,回宫吧。”
闻言,赵攸安静下来,自己在一侧摸到自己的衣裳穿好,一觉后顿觉精神很好。她给自己整理衣袍的时候,不忘安慰温沭:“你也莫要伤心,我们再找。”
温沭走过去,给她戴好玉冠,主动埋首在她颈侧,揽着她的腰肢,不让她动了,道:“赵攸,我们不找了,一直都是我心中的执念,放弃吧。”
赵攸不知她为何就放弃了,略显可惜道:“你想她,我们就接着找,阿沭,我是皇帝,肯定会帮你找到的。”
“心中执念罢了,我们回宫。”温沭从她怀中退了出来,眸色带着释然,赵攸长长呼出一口气,笑说:“还是听你的,不找便不找了。”
这么多年,赵攸做事还是喜欢照着温沭的心思,不会违背她。温沭微凝的眉心舒展,捧着她的脸颊亲了亲,揶揄道:“你说听我的,那我说我们不去浴池,你可听呢?”
话题突转,让赵攸措手不及,唇角上一片柔软,她心中也是欢欣,只是这句话让她觉得不好,便道:“你输了,就要愿赌服输,不能耍赖。”
说到这话,温沭就不亲她了,松开她,越过她往外走去。
赵攸摸了摸自己的唇角,那里好似还有温沭的温度,她呆了呆,门口处的温沭不耐,道:“你怎地还不走?”
赵攸反射性开口道:“去哪里?”
温沭无奈道:“浴池。”
赵攸一听,心中大喜,忙巴巴地跟着过去,牵着温沭的手下山。
第125章 一百二十五
正月里立后, 赵攸显得还是有些匆忙,好在所有的章程都走完了。
立后之后自然要回中宫,若秋等人盼了一年多终于将温沭盼了回去。温沭回中宫, 顺带将赵景也带了过去。
满周岁的孩子围着华殿外的台阶打转, 看着宫人时进时出,他便站在那里不肯走了。他如今会走路了,乳娘便看不住, 只有哄着他早些回宫去睡。
今日立后,帝后哪里有时间顾及到他, 还是早些回宫的好, 春寒料峭,夜里容易冻着。
赵景这些时日夜里都是温沭哄着睡,今日一整日都未曾看到她,又换了陌生的环境,便待在门外不愿意走。乳娘抱着他, 便瘪了瘪嘴, 依旧巴巴地看着殿内。
若秋出来抱着他回殿,这时候帝后哪里有时间管他,不如早些睡觉的好。
次日清晨皇帝不上朝, 想带着温沭出宫去玩,未曾出殿,赵景就跑了过来,抱着温沭的腿,仰起脑袋:“阿娘……”
两个字就再也听不见他说话了, 牙牙学语,话都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赵攸头疼,早知道就不带他回来,真是麻烦精。他欲将孩子丢了,带着温沭出宫时,楚国使臣又来求见,为的还是灵祎公主一事,半年之期快要到了,他们恳请多留些时日。
苏文孝直接拒绝,他们又求到皇帝跟前,赵攸也未曾允诺,直接将人赶走。
春季里头,农忙政也忙,赵攸忙得脚都着不了地。好容易把春种时节给忙了出来,已然是到了夏季,天气也热了起来。
现在再提出去泡温泉,温沭多半会认为她脑子丢到崇政殿了,赵攸越想越憋屈,顾自恼了几日。
温沭见忙得告了一个段时日赵攸这几日来天天愁眉苦脸的,心中有些奇怪,然她又不知朝堂风云,只当是在政事上出了难事。她无法陪她去解,只能哄她,让她开心些,便也事事顺着她,空闲之余日给她做些新样式的糕点。
那日夜里,赵攸翻来覆去地折腾了大半夜,温沭也是让她给闹腾醒了,恍惚间一把将人搂在了怀里。
赵攸甜甜的温度抵在了自己的鼻尖,温沭迷迷糊糊地扬了下巴,柔软的双唇印在了赵攸的额头。
赵攸静了下来,双眸泛着精湛的光芒,在黑暗中注视着这个搂着自己的女人。温沭长睫轻颤,半梦的人儿顾不上平素的端庄,连带着线条也柔和了许多。
赵攸又往温沭怀里拱了拱。
温沭的眼皮沉重,下意识地将拱在怀里的人抱紧了。又觉得她在自己耳边说了什么,半梦半醒的也听不真切,只应了一声,便沉沉睡去。
翌日醒来,温沭莫名觉得赵攸很兴奋,连批阅奏疏也是面带喜色,批阅以后也不来缠着自己了,自己一人在那儿涂画,完了还小心翼翼地随身藏着。
温沭不知她在捣鼓什么名堂,见她心情变好也随她去了,只当作未发现。
未过几日即将休沐,赵攸早已是将这些日天里面的事情提前办好了。休沐前一日朝后,赵攸便兴冲冲地整起了东西,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
“陛下这是作何?”温沭看得一脸疑惑,不禁开口问道。
赵攸顿了顿动作:“阿沭何时也学会食言而肥了?那日夜里你明明答应我的。”
“哪日?”
“就前几日,你还亲我了。”
温沭脑海中好似确是有这么一日,可完全记不起自己答应过什么什么。看着赵攸涨得通红的双颊,嘴也逐渐嘟了起来,这模样倒与赵景相似。温沭暗自叹气,暗怪自己未听清,但是应也应下了,也只能帮着赵攸一块儿收拾,算是默许了她。
脚旁的赵景已被册立为太子,眼睛骨碌转了两下,攀着温沭的腿,道:“阿娘、去、去。”
“你不准去,朕让你阿舅过来给你讲习。”赵攸随口道一句,说呆了温沭。
温沭觉得哪里不对,便道:“阿景才多大,讲习何物,你莫要胡来。”
赵攸却道:“孩子要从小抓起,莫要辜负大好时光,你之前提议让穆见为太子太傅,我答应下来,岂可失信。”
赵景仰了仰脑袋,极为疑惑,片刻后被乳娘抱出中宫。穆见确是良才,傲气也散了大半,给太子做太傅,确是大好的人选。
“走,去浴池。”未等温沭弄清楚情况,就被赵攸抓着手腕,拉着去浴池。
“等等,现在是夏日,温泉该是不太合适吧?”说到了水,温沭这才猛然想起来这中宫里头有温泉,大概就是赵攸最近的想法了。
之前打赌输了,温沭记得自然也不会去耍赖,只是挣扎还是得再挣扎一下的,她反拂开赵攸的手,温笑说:“谁说要泡温泉了?”
赵攸的眼中闪着光,冲着温沭狡黠一笑,脚步未停,复又抓住她的手,甚至还紧了几分,将温沭拉着走去。
“你……你先去,我待上片刻。”图纸上所构造的浴池颇大,温沭终究还是怕了,顿着脚步不愿向前了,面上露出隐隐的惧色。
本就是要给温沭克服水这个问题,这个时候赵攸自然是不可能退步的,万一自己先去,阿沭也跑了,那她岂非是功亏一篑。
见赵攸犹豫,温沭暗暗叹气。
虽说赵攸知晓她惧水,但是真要在赵攸面前这般畏畏缩缩,她还是不愿。勉强自己与她一道去浴池,在殿门口处止步不前。
“你不进去吗?”赵攸试问道。
温沭缓了缓紧张的心神,道:“莫急、莫急,陛下先出去。”
赵攸拗不过她,只能应了她。温沭小心地将殿门合上了,赵攸不敢离得远了,生怕温沭反悔,她力气大,自己如何都是比不过的,还是小心些为好。
门口守着跟随来的宫人,见到小皇帝独自一人出来了,都有些好奇地瞧着她。
赵攸心烦,不耐道:“看什么看,都走远些!”她也并未忽略这些眼神,沉了声音将这些碍事的人赶远了一些。
温沭自然也是听见了外面赵攸呵斥的声音,抿唇轻笑。她可完全不信自己赵攸不进来,把整个殿交给自己的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