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太正直(穿书)(129)
“不急,再晾一日。”温沭忽而伸手在她腰间揉了揉。赵攸忽感窘迫,不肯让她揉。温沭好笑道:“待会上朝就要打瞌睡的,我给你揉揉会舒服的。”
赵攸依旧不肯,温沭坚持道:“莫忘了,我是大夫。”
赵攸不动了,半伏在她的身上,略显困顿:“阿沭,你的母亲恐怕不在了,你切莫太过执着。”
这些话赵攸想说却又不敢说,多少带着伤人心,只是她记得原著里曾经提过温家三姑娘,生母早逝。
那云灼就不会活着,至于那具棺木里的尸骸也解释不清楚,眼下唯有与温轶周旋。本不该听温轶的话,但他近日所为都是围绕着禁军。
这让她不提不提防,也想看看他的最终目的。
赵攸的话如同重锤敲在温沭心目中,她略微迟疑,手中的动作就停了下来。赵攸觉得正舒服,忙握着她的手给自己揉:“我会给你查清楚的。”
温沭碰到她的手就回过神来,低头一笑,也不作勉强:“好,等你查清楚。”
温沭心中的执念岂是她三言两语就可以打消的,她含笑看着赵攸:“陛下该去上朝了。”
赵攸有些犯困,宫人未曾敲门来唤,心中就有了侥幸,迷糊道:“还早,你且容我睡会。”
话音刚落,殿外就响起了宫人的敲门声,赵攸将被子往头上一裹,当作听不见,她好困。
温沭推了推她:“陛下想做昏君?”
赵攸当作不闻。
半个时辰后,温轶又损一人,其余人不知是他门下人,心中都觉得奇怪,陛下近日怎地翻起旧账。这些被弹劾的朝臣或死或贬,再也翻不得身。
赵攸在御座上犯困,下面人交头接耳,温轶抬首看着她漫不经心的样子,心中不安。
苏文孝近日从温轶的神色中察觉出些许异样,也猜测这些人或多或少是与他有关系的。小皇帝想除温轶不是心血来潮,早就准备好了,压到现在才动手已是不易。
朝会后他悠哉地出殿,温轶在后慢了几步,不知在想什么。
皇帝接连动了几人后就停下来了,任宁在驻军里久久不归,新上任的窦唯也算安分。
直到八月底的时候,任宁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他与陈府的婚期定在九月,算算时间已不多了,故而他快马加鞭的赶回来。
封地上的赵闽小闹一番后就没了动静,他得到皇帝吩咐后去了云灼的家乡。
云灼是江南女子,温柔婉约,虽出身商户,谈吐也是不俗,随着父母来临安城后就与家乡那里断了联系。
任宁顺着线索摸过去后,起初是一无所获,毕竟云家人已经离开二十年了,再找也是不易。后在邻人的谈话中得知云家的情况。
云灼有一叔父,好吃懒做,云家离开后他就没有了经济来源,无奈就偷偷跟了过去,也是未曾回来的。
而在临安城内,这位叔父是从未出现过的。
任宁找不到云家人,只能顺藤摸瓜去找这位叔父,当年若是一同入京,为何不见他的身影?
赵攸听闻这位叔父后,就去召来柳钦。
柳钦听闻这些过往后,脑子里也是糊涂,茫然道:“我当年不知晓还有这位叔父。”
赵攸就不说话,回福宁殿时将这些消息都告诉温沭。
温沭不知旧事,幼时被关在温府,哪里知晓知晓这些云家旧事,能查到这里已然是不易了。
任宁要大婚,便要等上一段时间。
此时冷宫里传来消息,温瑾病死了。消息太过惊愕,前朝就喊着陛下仁德,可当追封温氏。
皇帝不曾搭理,只让人随意挪出去安葬了。
朝堂上唏嘘不已,前些时日皇帝以雷霆手段清洗朝堂,他们敢怒不敢言,就这样看着温氏被抬出宫,连个碑都不曾有。
九月底的时候,任宁办完婚事,又离开临安城。
今年的临安城冷得快,草木凋零,早起时云雾几成一体,入目皆是白色。
赵攸懒洋洋地打了哈气,冻得打了个寒颤,身后温沭追了过来,给她披上披风,叮嘱道:“天寒多加些衣服,若是怕冷就让人烧炭火。”
赵攸应下了,摸摸自己的衣领,道:“任宁走了也有一月,应该有消息传回来。”
“不急的。”温沭轻笑,笑意温顺,这些时日以来她已然看清了,急也是无用,反被人拿捏住。
上朝后,陈柏满面喜气,乐得浓眉扬起,赵攸觉得他有趣,顺口道:“卿有何大喜之事,让朕也乐一乐。”
陈柏喜道:“小女入任府后查出有了身孕,臣仅这一女,您说是不是喜事。”
赵攸颔首,明白过来,添人进口确实是件大喜事,宫里的小皇子都可以坐起来了,有精神就闹腾,大人跟着后面也感觉累。
也不知陈柏怎地就这么开心,她这里不解,鸿胪寺卿上前奏道:“陛下,楚送来贺礼给小皇子,顺带提起他们的灵祎公主贪玩入了我们宋国境内,恳请陛下帮忙寻一寻。”
楚内乱方定,就腾出手来给宋国找麻烦。
安时舟恼道:“楚公主来我宋国做甚,如今让我们去找,如何找?倘若找不到,是不是又嫌弃我们没有认真去找,又在边境惹是非?”
苏文孝也附和:“臣觉得安大人所言甚是,此风不可长。”
其余人也跟着附和,唯独赵攸不说话,她知晓人是找不到的了,这个时候找人就等于茫茫大海去捞针一般,希望渺茫。
她吩咐道:“两国也是友好相处,既然楚已提出,拒绝也坏了友谊,不如着人去寻,以六月为期,寻不到就作罢,免得他们说我们不近人情。”
其余人应下,皇帝亲自点了朝臣去处理此事。
朝后苏文孝留下特地问了此事,“陛下觉得是不是楚国故意找麻烦的?这位灵祎公主早就已经回宫,怎会贪玩来宋?”
一旁的陈柏脸色都已变了,他是皇帝手中的一把刀,杀了灵祎,心中一直忐忑不安,如今楚国来寻人,他如何做到全身而退。
皇帝扫了陈柏一眼,继续与苏文孝周旋:“无妨,且看看楚可有下一步动作,若是真丢了,我们不过是代为去寻,也无甚大事,卿莫要去担心。”
苏文孝见皇帝已有注意后就不好再说什么,只得俯身退出去。
一旁的陈柏依旧不安,赵攸道:“卿若添了外孙女,与朕结为亲家可好。”
陈柏先是一愣,继而喜不自禁,忙叩首道:“臣谢陛下恩典。”
他退下后,赵攸眸色沉晦,楚此时小乱不断,多半是真想要去找回公主,且楚先给小皇帝送礼,顺道提起此事,可见心意很诚。
楚找嫡公主的事到底还是传到了温沭处,她自是不解,算算来回时间,已有三四月,都足够一个来回,怎地还未曾回去?
难不成途中有变化?
涉及两国之事,她不得不去问赵攸。
赵攸见她来此,心中明白,便吩咐宫人去奉茶,宫人见贵妃脸色不好,立即识趣地退下,快速地沏了新茶过来。
温沭饮过一杯后,身子渐渐回暖,神色如旧,只道:“陛下,可否与我解释一下楚公主之事?”
“楚公主丢了,朕忙碌之余忘记与你说。”赵攸扯了下唇角,想要装出不悦的神色来,阿沭若是知晓灵祎死了,多半还要担忧的。
虽说不是吃醋,还是不希望她知晓的好。
温沭岂是这么容易好骗的,看她一眼,道:“陛下有事在瞒我?”
“你为何总是这般在意旁人,它国之人如何,与你又有何关系呢?”赵攸微微动怒。
她一动怒,温沭反而放下心来,指腹一点一点地抚摸上她的眉心,紧皱的眉随着她动作而逐渐舒缓开,她想了想道:“那我便不问了,不过我想出宫去寻那位云家人。”
“那你去多久,你就放心得下小皇子,对了,我给他定亲了。”赵攸语出惊人,让温沭揉眉的手顿住。
“陛下这是将他给卖了?”温沭唇角弯起,抿出轻柔地笑意,赵攸对那个孩子给予厚望,这卖得有点早。
赵攸微微窘迫,道:“你看陈柏本就是武将,以后教他习武多好,任宁如今也有几万兵马,他还年轻,以后封侯也不是难事。文有苏文孝,武有此二人,不会再出现强臣弱主的局面。”
大事都是赵攸拿主意,温沭连连颔首:“陛下思虑周到,我预计明日启程,对外便道去皇陵拜祭先帝,年前就会回来。”
“为何这般突然?”赵攸反问。
温沭道:“任宁来信找到那位叔公,我去见见,如今人人都在寻楚公主,无人会在意我。”
她这般一说,赵攸想劝也不知如何去劝。
温沭两世为人,起先不懂情爱,赵攸的懵懂让她看清了情之一事。初尝情爱总令人感到欣喜,日久不退。
如今赵攸待她好,空闲之际生母的遗憾便成了她心中的执念。
赵攸知她执念而未曾去劝,一味地去包容她,这番情爱也是不易。
温沭心中明白自是感动,不由一笑:“那陛下在宫中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去去就回,到了之后便有任宁相助,你莫要担忧。”
赵攸不舍,想说有任宁在自会查清楚,不用你去劳累的,话在口中转来转去都未曾说出口。她若阻拦,阿沭多半就不会去了,届时心中仍有一抹遗憾。
她默默叹息,只好道一句:“那我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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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沭离开之日,贵妃车驾去往皇陵。
宫中小皇子就挪来了崇政殿,殿内铺就一层厚实的毯子,未满周岁的孩子不会走路,赵攸就将他放在地毯上,拿着果子诱他爬过来。
礼部给小皇子拟名为景。景,日光也。
赵景穿着厚厚的棉衣,坐在地毯上看着赵攸手中红色的不知名果子,两只小胳膊撑地缓慢地爬了两步,觉得太累就一屁股坐下来,不动了。
赵攸冲着他拍拍手,哄道:“阿景,过来。”
赵景不动,从他这里至赵攸处要十步路,小胳膊小腿是爬不过去的。今日未曾见到温沭,他心中奇怪,左右看一眼,没有找到,张望时看着陈柏。
陈柏站在一旁离他最近,两三步。
赵景果断换了方向,屁股一撅,直接滚到他的脚下,张手要抱。
陈柏不知他的想法,也不敢伸手去抱,直接往后退。谁知他退一步,赵景挪一步,两人就僵持下来了。
“陈统领不如一步一步退到这里来。”赵攸眯着眼下,小家伙想偷懒,攀上陈柏大腿后就不用爬了。
陈柏领命,谁知小赵景爬了几步又一屁股坐下来,转了个身子,背对着赵攸。
小家伙生气了。
“被阿沭宠坏了,竟对朕发脾气,有骨气。”赵攸笑了两声,走到赵景面前,将红色木头做的‘果子’给他两手捧着,拍拍他的脑袋:“等你阿娘回来,让她训你,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