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太正直(穿书)(24)
赵攸迷糊间发觉有人过来,还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用想也知是谁,自己也未曾在意,反往里侧挪了挪,腾出外侧的地方,嘟哝一句:“皇后也睡。”
皇后见此哭笑不得,俯身道:“我们去外面晒晒太阳,可好?”
“不去,困……”赵攸回一句,生怕皇后拽着她出去晒太阳,不忘往里面躲了躲。
皇后被她孩子气的动作惹得无语,她只得坐下,拉了拉被衾:“我们出去晒会太阳,晚上早些睡就可。”
小皇帝充耳不闻……
皇后不去劝她,转身吩咐宫人去取袍服,回身直接将小皇帝拉起来,戳她脑门:“说好要听话的。”
赵攸不想她用蛮力的,咬牙道:“说好不欺负我的。”
“陛下听话,我就不欺负你。”皇后笑了笑,拉着她的手也不放。赵攸有起床气,平日里除去朝政外,什么事都显得很散漫,她若一放手,人又会躲到被子里。
赵攸半醒半睡,困得不行,指着屏风外道:“你去给我拿衣裳,我马上就起。”
这个套路很灵,赵攸自认百试百灵,正欲钻回去再睡,不想皇后还是不放她的手,反让宫娥去拿衣裳,依旧握着她的手。
赵攸气恼:“你握着我做什么,放开、放开。”
皇后见她眯着眼睛在生气就觉得有趣,特地伸手摸摸她的脸,也没有以前的圆润。一场风寒下来使得她瘦了不少,待停了药倒是可以用药膳来补一补。
莫名被摸脸,赵攸避开皇后的手,看着屏风外的宫娥,当即就训斥:“你们出去。”
捧着衣袍的宫人忙将衣袍放下,迅速退了出去。
赵攸扬了扬下巴,懒懒地打了哈欠,示意皇后去拿衣裳。皇后知她心思,松开手后言道:“不许再睡。”
“好,去吧去吧。”赵攸朝皇后挥挥手,答应得十分爽快。
皇后没有办法,宫人都被屏退,她只得自己去取。只是她一离开榻前,小皇帝就顺势倒了下来,三两下就钻进被窝,嘀嘀咕咕道一句午睡是养颜美容的。
待皇后回身时,榻沿处哪里还有小皇帝的影子,她看着被衾下蠕动的人,朝外殿唤道:“贵妃怎地过来了?”
缩在床榻内侧的小皇帝立即被惊醒,抱着被子坐起来,面带焦急:“这人、这人阴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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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里扫得很干净,不见落叶,阳光徐徐投下,带着冬日里特有的温暖。
赵攸被迫躺在躺椅里晒太阳,心中又记上皇后一笔,她越来越坏了,竟拿季贵妃来吓唬人。她扭头瞪着皇后,磨磨牙齿,愤恨难平。
皇后神色平静,一旁静静煮茶,也不管小皇帝用何眼神看着她。这么多时日来,早就将赵攸性子摸清了,只要顺着毛摸就可。
比如眼下在气头上,万万不要凑过去,她会说些不好听的话;半个时辰后她自己就会消气,不需人去哄。
一人生气、一人清闲,也过了大半个时辰,冬日的阳光再是温和也有些刺眼,赵攸拿了书册过来,翻开后置于自己面上,算是挡住阳光。
这样一看,又像是玩世不恭的世家公子。
皇后轻轻走近将茶置于一旁小几上,欲转身的时候赵攸握上她的手,将她往自己躺椅上拉了拉,热情邀请她:“我们一起躺会。”
“不是在生气吗?”皇后浅笑。
赵攸冷哼一声:“朕岂是小肚鸡肠之人。”病中时都是皇后在照顾她,事事亲为,她又非不懂感恩之人。相反她记得皇后的好,开始信任她。
小皇帝又犯起傲娇的病了。皇后顺势躺下,躺椅有些窄,一人躺下足余,盖着被衾也觉得舒服,两人觉得拥挤。
赵攸特地向一旁挪了挪,她身子瘦小,占据的地方也不大,她倚靠着皇后躺下,想合眼享受这份宁静。
总有些不识趣的人来打扰,内侍带着慈宁殿的宫人进来,先给帝后行礼,接着道:“温府递了折子,道是首辅身子不好,挂念皇后,想让皇后归宁。”
皇后眉眼微微一蹙,皇帝在前,她不能越过皇帝开口。
挂念皇后四字有些刺耳,赵攸浅浅一笑,审视的目光落在宫人身上:“首辅病了,朕也病了,皇后归宁之后谁照顾朕?”
宫人赔笑道:“陛下身旁也有不少得力的宫人,她们也可伺候。”
赵攸目光转深,语气也冷了下来:“温府还有温夫人伺候,皇后难不成是大夫会医?”
“陛下……”宫人语塞,脑袋垂得更深,回道:“首辅思念皇后。”
“朕喜欢皇后,寸步不想她离开,再者宫人伺候得没有皇后妥帖。”赵攸道。
小皇帝生气了,见到几上的茶盏,顺手拿起来就砸向宫人。
宫人砸到脑袋也不敢抬首,颤颤惊惊跪在原地,皇帝冷冷道了句滚,吓得连滚带爬地出了中宫。
小皇帝砸完后发觉不对,那是皇后煮了大半个时辰的茶……
皇后注意力都在归宁二字上,不明温轶见她做什么,转眸就看到小皇帝心虚的眸子转来转去,她莫名释然了,笑道:“陛下不喜喝茶,我让她们做些甜品。”
咦,这么好?赵攸目光跟着皇后的身形而动,她单纯不想皇后回府,那一巴掌的事还记着呢,想想就觉得脸疼。
赵攸自己摸了摸脸,继续躺下来,觉得温轶不会这么简单罢休的,她轰走了传话的宫人,指不定陈太妃自己就要过来说情。
她想了想,让宫人传话,近日不见朝臣与后妃,陈太妃当不会直接闯进来。
得到甜品的小皇帝很满意,脑海里不忘想着朝政上的事,不经意间碗底就空了,她想再要一份。
若秋大着胆子回道:“皇后只让奴婢准备一份,没有多余的。”
赵攸:“……”这群宫人都不听话。
对策没有想出来,她依旧在苦恼,也在深深思索着温轶的目的,经过宫人来传话,她可以猜测出温轶是装病的。
事情出现变化,她未曾料到温轶不要脸地学装病,在殿内来回踱步,走了几遭想起来一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匆匆走入内殿。
皇后在整理衣袍,她走过去道:“首辅病了,你可曾命人去送些补品?”
“不曾。”皇后动作一滞。
赵攸扯了扯她的衣袖,带着神秘感,“你想回温府吗?” 她方才是先声夺人,占据主动权,但回与不回的权力依旧在皇后手中。
皇后明白她的意思,领着她在一旁坐下,道:“自然是不回。”
赵攸眉梢一扬,兴奋道:“既然不回,那就好办,明日我让人送些补品去温府,天子恩赐,也好堵住悠悠众口。”
这件事皇后不宜出面,唯独小皇帝可说话,再者一入宫门深四海,哪能说回娘家就回去。皇帝又病了,有理由不放人回去。
小皇帝想拟旨,发觉身旁没有玉玺,她叹了叹气,就将笔放下。皇后见她低声叹气,便宽慰道:“莫要心急,眼下先将身体养好。”
她依旧云淡风轻之色,赵攸也跟着冷静下来,靠坐下来,问她:“你不生气?”
“一碗水端不平,没有什么可气恼,与其怨天尤人,不如自己努力摆脱困境。”皇后回道。她并非是气恼,而是习惯。
习惯这么多年的漠视,两世都不曾因此而怨恨。
这么说来也是很有理,赵攸点点头,皇后不想再说这些,就让人去摆膳。
用过晚膳后,赵攸喝过药欲就寝时,陈太妃入中宫。
赵攸懒得搭理她,依旧爬上榻,脱下外袍,整个人钻入被子里。她可以躲,皇后就不好躲了,她意识到这一点后知晓要为皇后挡一挡,皇后说过自己是她余生的依靠。
她慌忙爬起来,依靠着迎枕,让人去请陈太妃入内。
皇帝忽然改变主意让皇后讶然,不过她并未置喙,总觉得赵攸现在竟开始为她着想,挡下一次又一次的麻烦,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感觉。
宫人将陈氏引入内殿,皇后在一旁候着,朝她行了礼。陈氏微微颔首,皇帝罕见地摆着架子,没有让人给看座。
皇后自然不会提,静静地站在一旁。
陈氏起初并未在意,问过几句皇帝病情,见无大碍就开始说起皇后归宁一事,“首辅年岁老迈,不比陛下年轻,思念自己的女儿也是常事,何况皇后也挂念首辅病情。”
一番话很像白莲花人设,小皇帝摸摸自己的鼻子,余光扫了一眼皇后,道:“朕也想放皇后回府,只是朕离不开她,都说出嫁从夫,皇后应该以朕为天,就算挂念也是顾念朕的身体才是。”
小皇帝的话霸道又带着宫内规矩,令陈氏找不出反驳的话,语气换作阴冷,问道皇后:“皇后莫不是不想见首辅?”
赵攸轻轻咳嗽几声,以手抵唇,皇后先命人去置办热水过来,再与陈氏道:“自然想见父亲,只是我已入宫,万事不能任性而为。”
陈太妃满是阴狠地怒视皇后,在皇帝看过来的时候将恨意掩下,换作一副寻常神色,“竟不想皇后这么不念亲情。”
“非我不念亲情,而是身不由己。”皇后接过宫娥递来的热水,摸了摸杯壁,温度恰好,走至皇帝跟前。
赵攸接过她的手中的水杯,也不饮,只握在手中取暖,与陈氏道:“时辰不早,太妃回去也要休息了。”
皇帝直接赶客,丝毫没有给太妃留颜面,自己垂眸把玩着水杯。
陈太妃劝了几句无果,不好与小皇帝撕破脸面也只能转身回宫。
她一走小皇帝就骂了一句:“白莲花。”
这三个字皇后听得次数多,总不明白是何意,今日又听到后直觉感觉不是赞扬的话,狐疑地看着小皇帝:“何谓白莲花?”
赵攸心中咯噔一下,捧着水杯的手颤了颤,不下心撒了出来。皇后见她这般反应,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上前接过水杯置于一旁几上,拿着干净的帕子擦了擦她被水撒湿的手背。
皇后动作依旧温柔,赵攸心中不定,没等擦完就将手收了回来,果断地缩到被子里面。她记得皇后听觉不好,这次怎地就听见了,耳朵好了?
人在心虚的时候就愈发不敢回应,赵攸的回避恰好印证这一点。
也证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道理。
皇后没有追着去问,吩咐宫人重新去换杯热水,自己去洗漱。
待她回来的时候,小皇帝正坐起来喝水,一见她回来,眼睛快速眨了两下,迅速将水杯还给宫人,径自躺下,朝里侧滚了两下,照旧缩在角落里。
动作伶俐,哪有病恹恹的感觉。皇后走近后,道:“陛下身体好了,不如搬回福宁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