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太正直(穿书)(47)
安时舟为临安城的兵力一事而来,主动提及季将军,道:“季贵妃禁足许久,您也该将人放出来,皇后识大体不会与您计较,后宫与前朝的事息息相关。”
赵攸这才想起后宫里还有一人,她回道:“朕提过此事,苏大人说安抚亦有它法。”
安时舟一愣,没想到苏文孝会有这样的说法,小皇帝不是偏听偏信之人,能说出这句话多半也有自己的想法。他在心中细细思考后,没有再去说,说起旁的事。
他出殿后就在反复思考那件事,苏文孝近日行事都很稳妥,避开首辅锋芒,将事情办得很好,为何在后宫之事屡屡上心?
苦思不得其解后,也不再去想,只是想着另外安抚季荀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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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从宫外回来时恰好见到安时舟离宫,她掐着时辰去福宁殿。赵攸斜靠在榻上想着安时舟方才的事,一味阻挡不是长久之计。
她对季贵妃无心,不好将人留在宫中一生,总不能将人谋害,这样一想着实令人头疼。
听到外面禀报的声音后,她立即坐起来,目光跟着皇后一路,脑海里想起上次与皇后提及这件事的时候,皇后一脸不开心,再提约莫还是不乐意。
她有些苦恼,女人了多了好麻烦的。
待皇后走过来的时候,赵攸自觉给她腾了一处位置,低声道:“安时舟来后,提及安抚季荀一事。”
她开门见山,有些不符合她往日的习惯,皇后也没有多想,回道:“陛下想放人?”
声音虽说很轻,却令赵攸感觉出几分不太友好的意味来,她品出几分危险来,想点头又不敢,婉转道:“时间不久了,还需季荀办事。”
皇后这些时日也渐渐明白过来,季贵妃终究是要出来的,再者小皇帝自己对人家也无感,倒不如将人放出来安抚季荀,给温轶添些压力。
在见到小皇帝不安的神色后,她心中有些感动,当真应了那句话—我会事事待你好。
然她没有轻易松口,只道:“陛下只将人放出来?”
赵攸哪里会想那么多,听到这句话后就直接点头:“我想先安抚季荀,只要季贵妃安分,待日后还可以放她回家另配良人。”
皇后追问道:“若是不安分呢?”
这是个坑。小皇帝聪慧地感应出来,道:“那便用不安分的做法处置。”
回答很合体,皇后就不再逗弄她了,指尖拂过她蹙起的眉眼,轻声道:“那便将人放出来,只是需注意她与陈太妃之间的往来。”
赵攸不明白,“这不应该是你注意的事吗?我不管后宫中事,怎知她二人有来往。”
自从两人说要好好过日子之后,赵攸就不再管后宫的事,就连凝兰也在想着早日送出宫,给她觅一良人嫁了,真正放心大胆地专心前朝之事。
小皇帝并不是勤快之人,后宫有人打理后,实在就懒得动心思。皇后听见她这句不负责任的话,手还没来得及拿开,就顺势戳着她的脑门,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就将那些烂摊子丢给我去处理?”
一戳就感觉脑门疼,赵攸疼得往边上挪去,忍不住抗议道:“又不是我让娶的,又不是我让人抬进宫的。两个女人,一个是先帝抬进宫的,一个是朝臣让抬进宫的,从头至尾都没有问过我的意思,怎地就成了我弄出的烂摊子。倒是皇后你,后宫中事我若多问一句,你就不开心,我若让人注意,你、你还不得将我赶出华殿。”
唠唠叨叨的一番话显得她在中间有多忍让,当年对班主任都没有这么忍让过。
皇后气极反笑,不过也很在理,她见赵攸坐远后就伸手将人拉近,握住她的手腕道:“你很委屈?”
赵攸点头:“很委屈,本就不是我的事。”
皇后大方道:“记住陛下今日的话,以后后宫的事你不能再管,一句话都说不得。”
“那是你的后宫,还是朕的后宫?”赵攸哼了一声,皇后这招用的真好,将她后路都阻断了。
“自然是陛下的。”皇后轻声细语,见赵攸并未真的在意,就说起柳钦的事:“柳钦被人带走,眼下我们不宜出面,我欲让苏大人出面去要人。”
柳钦是苏文孝识得之人,他出面最为妥当。赵攸觉得可行,就道:“苏老夫人病了几月,正好让柳钦去治,这样的理由也很合适。”
苏文孝最近忙得脚不沾地,皇后也见不到他的人,就道:“不如陛下朝会后将人留下,顺便提及这件事。”
皇后对道观里都很上心,赵攸也没有多话就应了下来,还是忍不住心中泛酸道:“你对那些孩子可真好,再看看你,就晓得整日凶我,时不时还威胁。”
“你若像那些孩子那样听话,我哪会凶你。”皇后回道。
赵攸这么一听,总感觉她特别理直气壮,凶人的理由很合理!她反驳道:“难不成像那群孩子那样当你的木偶?”
皇后一噎,木偶两字让她想起温轶送她入宫的目的,就是做一听话的木偶。然赵攸口中的木偶二字却带着不同寻常的意味,她笑了笑,道:“你若是木偶,只怕木偶都会成精了。”
赵攸整治温家兄妹的手段令人震惊,她巧妙地将目光转移到旁人身上,可见她的心思很细腻。
赵攸听着不乐意,捏着皇后的手腕,忽而就想咬一口来解气。皇后察觉出她的动作,按住她的双手,倾身过去,唇角贴上她的眉眼。
动作太快,赵攸因眉眼上温热的感觉而静下来,待皇后坐回去后她才留恋道:“还是生气,还是想咬你。”
皇后闻言将手腕置于她的眼前,“那给你咬。”
赵攸盯着皙白的手腕看了会儿,有些不乐意,她抬首看向皇后的唇角,手摸了上去,道:“咬这里。”
每次说咬都会半途而废,皇后也不信她了,不过观到她眼中满到要溢出的笑意,顿觉自己猜对了。
两人贴得很近,赵攸盯了会,将自己送上门了。
贴到柔软的唇角后,她快活地眯着眼睛,皇后的味道很是美好,她尝到后就消气了。
皇后没有动,只将手贴在她的腰间,听到急促的呼吸声后就松开她,道:“都不晓得换气。”
赵攸不懂这些,只知道去亲罢了,浑然不在意这句话,往皇后身上靠了靠,漫不经心地提起方才的事:“柳钦会不会当真治好了温瑾的伤?”
若治好了,那她做的一切岂不是白费心?
小皇帝年岁小,身上都是软软的,秋日里的衣裳也不算厚,皇后揽着她也觉得很舒服,道:“不会的,他不擅长这些。”
柳钦会治疑难杂症,但是疤痕这些病症就要看他的心情了。他性子不大好,这般被人绑过去,脾气上来后是不会替温瑾治疗的。
赵攸应了一声后,发觉皇后的手在她腰间不动了,这些时日也习惯了,旋即动了动,欲起身的时候,耳畔传来皇后轻细的声音:“你好像胖了些。”
闻言,她立即摸上自己的脸,眼睛睁大了:“没有,本来就是这样。”
她这个焦急的模样很可爱,尤其是一双眼睛流转着惊讶的神情,两只手捏着自己的脸,摸来摸去。
皇后好心地将她手引到她自己的腰间,低声道:“这里胖了。”
赵攸气得拍开她的手,正色道:“以后不许摸我,也不给你摸了。”
说完就气呼呼地走了,留下皇后一人在殿内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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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会后皇帝特地将苏文孝留下,后者心思不佳,自从苏韶离京赴任后耳根子就没有安静过。起初是母亲唠叨着,这些时日夫人也是不断说着,早日将苏韶调回来。
她二人不知是苏韶自己想离开,想与安研在外面安静地过日子,现在吵得是没完没了,他也想学着苏韶离开,清净几日。
小皇帝开门见山地将事情说出来,苏文孝微微一惊,脑海里快速想了想,皇帝这是知晓皇后身世了,不然怎地连柳钦都知晓。
只是他不知道皇帝知晓到哪一步了,道:“陛下可自己与首辅要人,臣去要人怕是不合适。”
赵攸猜出他的心思,直接言道:“当年将皇后送去道观是你做中间人,既是如此,苏卿何不再辛苦一次。”
一句话将苏文孝的底都掀了,脸上经脉跟着一抽,心中忍不住将小温沭骂了,成亲不过一年就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小皇帝,也不怕被她卖了。
他小心翼翼地回道:“既是如此臣去找首辅。”
赵攸对他的识趣感觉良好,也不多为难他,摆手示意他退下。
看了一会今日呈上的几本奏疏后,想起今日季贵妃可以出殿了,忙带着宫人回华殿。临走之前她换了一身朝服,站在镜子前捏着自己的腰,回身问着凝兰:“朕胖了吗?”
凝兰闻言上下打量她几眼,摇首道:“陛下比起往日精神很多,身材与从前一样的。”
赵攸不明白,难不成皇后又逗弄她?她自己摸了摸腰间,也没什么感觉,旋即没有多想就带着宫人走去中宫。
不想走到中宫门口才发现季贵妃在那里给皇后请安,约莫是关了几月后脑子想清楚了。她想了想,还是晚点进去为好,免得又遭遇尴尬场面。
殿内的皇后并未惊讶来人,对于季贵妃表达的歉疚,她笑着应下,而后直接道:“陛下这些时日政事繁忙,贵妃就勿要往跟前凑了。”
季贵妃觑了一眼,咬着牙应下了,她不想再被禁足在殿内,以后等扳倒皇后也不迟。再者陛下不近女色,日日留宿华殿多半也是迫于形势。
谁让皇后有一位权势滔天的父亲。
将人打发后,皇后就等着小皇帝过来。赵攸日日如此,在崇政殿见完朝臣后就会来中宫,只是昨日将人气跑了,不知道消气没有。
她等了片刻后还不见皇帝回来,觉得奇怪,欲去崇政殿的时候,宫外苏文孝传信过来,请她出宫一趟。捏着信纸后,心中犹豫几分,将纸烧毁后安排好宫务,带着人出宫去了。
皇后前脚走了,赵攸后脚就过来,一看殿内没有人,就去花圃那处找。她找了几处皇后常待的地方都没见到人,心中怀疑皇后又背着她偷偷溜出宫了。
怀疑也没有用,皇后都走了,她甩袖就离开中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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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出宫后照旧去了茶肆。
茶肆里的苏文孝也没有心思再听书,见到皇后来后就吩咐小厮退下,迫不及待道:“你怎地将自己所有的事都说了出去。”
现在还摸不清小皇帝的心思,这样贸然将所有的底都掀了出来,以后定然会吃亏。
皇后笑了笑,她以为苏文孝急迫约她见面是出了何等大事,来的一路上还在思考着解法,现在听到这些话后也觉得心头一松,淡笑道:“都已成亲一年多了,这些也不是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