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太正直(穿书)(15)
内侍得旨意后,迅速赶去中宫。
殿内的赵攸坐立不安,不知何故心中慌得厉害,她饮了杯茶,苦涩滋味萦绕齿间,皇后虽不知何故助她,她也不能让她陷入困境。
小皇帝在殿内来回走动,努力让自己镇静,不能先慌。
不知走了多少步,内侍禀首辅来了。
她迅速走回自己的御座,坐下后挺直脊背,让人请首辅进来,她首次直面温轶,深吸一口气,笑着看温轶大步走进。
她让人看座,自己斟酌词语:“阿弟成亲也是大事,首辅也是劳苦功高,朕不会亏待温家女儿,虽说是侧妃,一应成亲规制都按照王妃的来。”
温轶见小皇帝满目笑意,心中鄙夷,回道:“臣替小女谢陛下隆恩。”
嘴中喊着谢恩,屁股都不挪一下。赵攸也不见气,又道:“想来太妃也是欢喜的,毕竟她也喜欢温家的女儿,送来朕这里的画像也是很美,朕见了也动心。”
“什么画像?”温轶浓眉一蹙,眼中皆是精厉之色。
赵攸道:“就是温沭的画像,容貌端庄,比之皇后也不逊色。”
小皇帝滔滔不绝地夸赞画像,没有在意温轶愈发深沉的面色,还不忘让人将画像取出来。自己亲自将画像铺开,点评几句:“温家真是宝地,庶女也是如此风华,当真令人羡艳。”
她说得开心,温轶神色就崩不住了,伸手将画像卷好,面带难看道:“陛下可曾将画像赠于臣?”
赵攸不肯:“这是太妃送来的,首辅随意拿走恐不太好。”
“这是臣小女的画像,自然要回温家。”温轶态度蛮横,直接将画取走,行礼就大步离开,亟不可待,也不顾往日的尊严。
赵攸追了几步,也没有将人追回,看着背影唇角抿成一条直线,眸色冷酷。
小皇帝气走温轶后,自己一人跑去中宫。当跨入中宫的时候顿住脚步,她为何就心慌了?
又不是考试考砸了没脸见班主任,心跳怎么加快了?她摸着自己的胸口,自己站在庭院里吹了会冷风,冷静下来后回身想离开中宫,她奇怪自己的反应……
只是她不是大禹治水不入家门,到了中宫哪有不进门的道理。
小皇帝踌躇的时候,若秋疾步走出,见到她在寒风中傻站吓得不行,走过去就请她入殿。
赵攸见到脱口就问皇后在何处,她看着恢宏的殿宇,心中多了几分陌生感。
若秋道:“皇后在寝殿,外面冷就不曾出来过。”
赵攸点点头,走了几步顿足道:“首辅来后,皇后可有异样?”
“这……皇后未曾出来,奴婢就不敢进去,所以不知。”若秋道。
赵攸心更加不定了,被温轶欺负了?她走入廊下小心推开殿门,殿内寂静,脚尖先小心踏入地毯,脚板落地后,轻轻踩了踩而后整个身子探入。
她不知怎地想起那些年看过的抗战剧,小鬼子进村的时候好像就是这样偷偷摸摸见不得人。可是她是进皇后的寝殿,不该这样见不得人……
想清楚后她站直身子,挺胸向前走去,在外殿左右看一眼,皇后不在。
脚步依旧很轻,她走到内殿的时候猛地顿住脚步,状台前坐着一人,背影落寞。她先出声:“皇后你在梳妆?”
皇后猛地回神,侧身看着她:“陛下怎地过来了?”
“听闻温轶来过,朕就看看。”赵攸挪过去,搬着一张矮小的凳子坐着。皇后手中握着木梳,想来是真的梳妆。
殿内光线暗得很,她凝视皇后粉白的面色,发觉她抹了脂粉,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与她身上体香是不同的。
赵攸吸了吸鼻子,笑道:“温轶来过可曾欺负你了?”
她问得真诚,多是关切,让皇后眉睫一颤,五指紧紧捏着木梳,唇角弯起小小的弧度:“陛下眼中什么是欺负?”
赵攸被问得一怔,皇后平日里就是欺负她,只是不能说出来。她时刻记得自己与皇后是盟友,想了想就道:“她有两重含义的,皇后问的是哪重?”
皇后随口一问,不想小皇帝这么认真,咬文嚼字的要解释。她余光扫过她稚嫩的眉眼,心中一叹,“那你方才的欺负是何意思?”
小皇帝是理科生,不大会用文字解释事情,她有些头疼,眉梢紧蹙,认真道:“他本就待你不好,侧妃一事必然认为是你办事不力,会将火气撒你的身上。”
她还想说,温轶就是拿你当炮灰,可惜皇后不懂炮灰的意思,说了也无用。
皇后望着赵攸冷静的神色,“方才你是故意将他唤走的?”
赵攸点头:“我本想过来的,一想过来只会让矛盾加剧,还会想事情办砸就没有过来,你会怪我吗?”
她眸色亮了亮,带着愧疚,说好是同盟的,她弃皇后于不顾,到底是她理亏的。
小皇帝心虚又理亏,皇后则感觉到她的真心,心中略带苦涩,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道:“你将他调走也是帮助我,你二人说了些什么?”
她一侧身,赵攸就看到她带着微肿的脸颊,惊了下,眼中闪过震惊:“他打你了?”
皇后收回手侧身而坐,面带窘迫,“无妨,你还未曾说方才的事。”
赵攸站起,左右看了一眼有些明白皇后为何上妆了,多半是要掩盖脸上的痕迹。皇后不让看,她就歪着脑袋去看,近距离看到唇角也肿了。
她有些生气,就道:“你上药了吗?”顿了顿,骂道:“方才温轶被我气走了。”
皇后从未被人这样贴近地看着,以前在床榻上是逗弄小皇帝,自己占着主动权,现在反是被动了。她有些不适应,想要避开小皇帝的目光。
小皇帝不肯,她罕见地伸手去摸皇后红肿的嘴角,嘀咕道:“还以为你有金手指呢……”
皇后没有听清楚,抬首疑惑地望着她:“陛下说什么?”
赵攸抿唇不说话了,一副不可说的模样。她出殿让若秋去拿些伤药,打些温水过来,回身时皇后还在坐着,她没好气道:“你就不疼?”
“尚可忍耐。”皇后浅笑,见小皇帝小题大做,心中自然感动。
赵攸自己爱颜面,自然将皇后也归为这一类人,让宫娥将热水置于外殿。在她们退下后自己伸手端至内殿,找到干净的锦帕,放入水中,回身与皇后道:“你要卸妆吗?”
小皇帝在殿内跑之不停,拿这个取那个,极是殷勤。皇后观她身影,忽而想起多年前自己与母亲相依为命的事,她微微阖眸,不再去看小皇帝。
赵攸见她倚靠着妆台极是疲倦,小声道:“你困了?”
闻声,皇后睁开眼眸,目光落在她手中打湿的锦帕上,自己伸手接过来:“我自己来就可。”
赵攸将帕子递过去,将温水给挪了过去,自己依旧坐在小凳子上,巴巴望着她卸妆。
皇后妆容清淡,似是不喜浓妆,这才没有遮掩住脸上伤痕。她净过面后,红肿的伤痕更加明显了,看着有些惊心,小皇帝感叹古代的尊卑。
若是她被她不负责任的父亲打,定会拿大棍子打回去,怎么也不会甘心受委屈。
古代女子也会用口脂,皇后唇角很薄,淡淡的弧度,口脂去后就会看到樱花般的粉色。她抿着唇角也很好看,赵攸摸摸自己的唇角,感受不出那份柔软。
皇后卸妆后,见小皇帝一动也不动,恐吓到她了,便想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陛下在看什么?”
赵攸看得出神,脱口就道:“看皇后的唇角。”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说小皇帝可攻可受。
日常犯蠢,文放在存稿箱总是忘了设时间!
第18章 碰瓷
说完后小皇帝就后悔了,这句话听了像耍流氓。她忙改口:“皇后唇角破了,要不要上药?”
一抹飞红悄悄地爬上小皇帝的耳朵,她自己不知晓,皇后眼色好,一眼就看清了,不自觉地向一旁侧开。
赵攸让自己挪开视线,不好再自己盯着皇后看,想了想就将气走温轶的事说与她听。
铜镜里的小皇帝垂着脑袋,滔滔不绝,没有剑拔弩张,只有不同往日的成熟。皇后有种错觉,小皇帝瞬间就长大,变得懂事贴心。
赵攸说完后静静等着皇后,不想半晌都没有回音,抬首时发觉皇后凝视铜镜在出神。她悄悄拽了拽皇后的衣袖:“皇后,你怎地不说话?”
“我方才与首辅说过,他并不信我,你手中的画像就是证据,他不信也得信。”皇后回神,修长的指尖拂自己的唇角,带起丝丝痛意。
赵攸道:“听完后他从我手中夺走画像,气得都不曾顾及自己的颜面。”
可想而知,有多气恼。论气人的手段,皇后不及小皇帝。小皇帝之前都是直来直往,陡然换了策略,温轶也会深信不疑。
上好药后,小皇帝又将热水搬到外殿,命人撤下,自己也不走了,就留在华殿。
皇帝留在华殿也是第一次,宫人也未作奇怪,备好午膳。
午后,小皇帝无事翻着书看,心中有事就看不下,皇后在旁见她半个时辰都未曾翻过一页,不免问道:“陛下有心事?”
赵攸点头,也不作隐瞒,就道:“陈太妃略过首辅将奏本递给我,她是如何做到的?”
皇后笑道:“就算你查明白也没有用了。”
“为何?”赵攸不解。
“陛下想想那条路径已被首辅知晓,你再依法炮制只会被他阻断,反令自己受损,不如就此罢休,装作不知晓。”皇后徐徐解释。
赵攸想想也是,就像考试作弊的方法被校领导看到了,下次考试再用的话肯定会被逮住,所以还得重辟新的路径。
想通后,她就不再拘泥于这件事,还将派出去的人都撤回来,免得被温轶察觉。
小皇帝爱动脑子,也愈发听信皇后的话,她自己不知道,皇后却已察觉。
皇后默然叹息,她有些困倦想回榻睡会,奈何小皇帝自己很精神,不好丢下她一人,便道:“陛下无事做?”
“我无事做,皇后无事就去睡会养养精神,我自己静会。”赵攸摆摆手示意皇后去睡,自己捧着书不放。说完后见皇后不动,添一句:“我今日不走,你放心去睡,不会再让旁人过来欺负你。”
她说得甚是豪气,忽略自己是个傀儡小皇帝。皇后莞尔,不与她客气,自己回内殿去休息。
果然不出半个时辰,温夫人递帖子入宫。
赵攸正在苦苦想着原书的内容,奇怪温轶与皇后之间的关系为何变得这么糟糕,温轶好像很不在乎皇后生死,丝毫不顾及她的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