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太正直(穿书)(117)
她原以为穆见是个五大三粗的人,再不济也像任宁那样人高马大,见面后才知是儒雅清秀的男子。
穆见话不多,只有皇帝问话时才会说上几句,他不同于世家子弟那样张扬,许是因为他的身份,旁人也不会随意去找他搭话。
皇帝看着穆见,想起他最后的结果,娶了安妍之后夫妻不和,安妍去后,苏韶也远离。不知这个命运会不会改变。
几十位举子初见天子,或多或少有些拘束,加之赵攸频频与穆见说话,他们显得意兴阑珊。等出宫时,他们有的大胆同穆见说话。
穆见一一答过,态度里透着疏离,旁人也不好逼着他,说了几句后就离开了。
出正阳宫门的时候,苏韶恰好进宫禀事,众人纷纷见礼,苏韶笑着应下,唯独穆见匆匆行了一礼。
众人只当他是恃才傲物,没有多加逗留。
跟着穆见的内侍回去将正阳宫门的事禀告给皇帝知晓,赵攸喝了酒,头脑有些晕眩,听后就觉得温沭的话是对的,这个穆见不大合群,适合去翰林院坐几年冷板凳。
她喝醉了酒,苏韶禀事后就要离开,赵攸唤住她:“苏卿与安妍相处如何,夫妻二人之间的事莫要因为旁人而疏离,孩子不过是绑住夫妻之间的绳索,没有这根绳索也是好事。”
皇帝的醉话,苏韶也没有当真,应声后就退了出去,只有齐安长公主想着要孩子,其他的人都没有这般的想法。
苏韶退下后,贵妃就来了,宫人禀皇帝微醉,她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入殿时,皇帝还靠在御座上,手支撑着脑袋,红扑扑的脸蛋很可爱。她走过去的时候,赵攸警觉地睁开眼睛,一见是温沭就松懈下来:“阿沭,你来了。”
“陛下醉了。”温沭走过去,伸手摸摸她的脑袋,手心微微湿润,她唤宫人去取棉帕,道:“你怎地饮那么多。”
“我没有醉,就是脑袋有些晕乎,没有醉的。”赵攸坐得笔直,胸脯挺得很高,力争自己没有醉。
宫娥递来湿热的帕子,温沭取过就给赵攸擦了擦,凑近就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酒气,道:“陛下今日很开心?”
“见了穆见,心中也有些放心,他不是庸才,就是古板了些,加之他是寒门出身的,被那些世家子弟不待见,多半是心思郁结。”
赵攸说话清楚,也坐得直,在擦过汗后还拉着温沭一道坐下,靠着她的肩膀,眯起眼睛。
刚刚说不醉,现在靠着人就想睡觉,温沭摸着她温热的脸颊:“你这伯乐做到这般地步已是不易,揠苗助长的道理可懂?”
温沭身上涌着清香,不知比御座软了多少,赵攸靠着就不想动了,道:“知晓,我在想安妍与苏韶能都否一起走到头,我看到穆见后就想起他娶穆见的事。”
他娶安妍的事?温沭狐疑道:“安妍嫁的是苏韶,你怎地又说穆见娶安妍,你醉糊涂了?”
“没有醉,我在与你说梦里的事,在梦里不就是安妍嫁给穆见,你休要说我酒醉。”酒醉的人如何都不会承认自己醉了。
温沭不大相信她的酒话,哪里有那样的梦境,她是经历过一辈子才知晓那些事,赵攸怎么知晓的,难不成这也是她的第二世?
第102章 一百零二
温沭心中有着怀疑,未曾开言就听到赵攸絮絮叨叨地开口:“阿沭, 我们膝下有皇子了, 就不怕了, 你无需害怕的。”
她的语调很轻,荡在寂静的殿内, 浅浅透着几分温柔。
温沭低眸时她就已经睡着了, 微翘的睫毛轻轻颤抖, 如玉的肌肤透着粉妍妍的樱花色。刚刚还哄得人开心,这么快就睡着了, 也真是孩子心性。
她将赵攸扶到榻上躺好,醒酒汤是喝不了了, 本就不爱喝那个苦涩的汤汁,现下睡了就更不大可能会喝。
赵攸醒来的时候已至黄昏了,柳钦急急忙忙走来, 见到皇帝与贵妃紧张道:“那个今日苏韶在长公主府饮酒,许是喝醉了,长公主让我去诊脉,我不知榻上之人是苏韶,一下子说出女子的脉像、于是、就……”
柳钦支支吾吾地指着屋顶:“苏府的天塌了。”
赵攸正捧着汤在饮,听到这句话后忍不住抬眸:“齐安做事荒唐,竟想着灌醉苏韶来诊脉。”还有半句她未曾说出口, 穆见的出现, 或许就会让两人的命运回到正轨。
温沭蹙眉道:“你入京这么久还总是被人算计。”
柳钦跑得腿都软了, 接过宫娥手中的茶大口喝了, 上气不接下气道:“我有什么办法,你们一个个猴精的,我怎么去提防。诊脉的时候隔着纱幔,我如何知道是谁。”
温沭抬眸,就与赵攸对视一眼,“贵妃回趟苏家看看,齐安脾气不好,估计逼着两人要和离的。”
古人封建,哪里就能接受女子与女子相爱的事情,况且齐安对苏韶本就不喜欢,现在有了苏家的把柄,定然会趁机闹事的。
温沭颔首:“好,我先去回去看看,陛下且宽心。”
赵攸摆摆手:“去吧,我等你回来,观主也去看看。”
柳钦缩了缩脖子,摇首:“我不去,苏夫人现在恨不得拿棍子打死了我,我还赶着去给人家打?”
“我去就不会打你,观主且去吧,当时发生何事也好解释一二。”温沭眉眼间也隐着一抹愁绪,苏家刚经历过谣言,苏韶若和离,王氏或许就撑不住了。
王氏作为苏府正妻,能将她当作亲生的来看待,已然是不易。她虽不喜苏文孝逼迫皇帝,也未曾怨恨过王氏。
遇到齐安长公主这样的岳母,苏韶的日子也不好过。
皇帝脑子还是有些晕,目送温沭离开后就躺回榻上,也是乱糟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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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温沭回苏府的时候,苏韶已经回来了,衣衫整齐,脸色白得怕人,坐在那里不发一语。
王氏急得眼眶发红,见到温沭赶回来顿时就哭了出来,“阿韶自从回来后就一直不说话,贵妃,苏家怕是有大难了。”
妇道人家遇到这样的事自然会被吓得魂不附体,哭哭啼啼与温沭说着苏韶被灌醉的事:“这个长公主做事真是荒唐,哪里有她这样的岳母,做事太不厚道,如今将安妍带了回去,逼迫她们和离……”
话没说完就看到门边上畏首畏尾的柳钦,气得直接拿起茶盏砸了过去,扑过去骂道:“我家夫君将你当作座上宾,对你有多好,孩子带回府给你养着,现在你恩将仇报。”
她一扑过来,柳钦就向一侧避去,这等架势吓得他魂魄都飞了,小声道:“看着平时温温柔柔的女子怎么就这么泼辣,真是可怕、可怕。”
王氏要打人被温沭及时拉住了,劝说道:“夫人莫恼,眼下这种事情也怨不得他,只要安妍坚定想回苏家,长公主想拉也是拉不住。”
“安妍极为孝顺,长公主说什么她都会听的,你看看阿韶在那里都傻了,她若有你一半的伶俐也不会被长公主这么算计。”王氏说话就带着哭腔了,苏韶有多喜欢安妍,她是看得一清二楚,要是两人和离,那岂非竹篮打水一场空。
柳钦吓得缩到墙角去了,温沭忙宽慰道:“陛下知晓此事,长公主再如何闹也是不行的,夫人莫要担心,还是那句话,安妍想回苏家,旁人是拦不住的。”
话音刚落地,苏文孝大步走来,面色凝重,给温沭行礼后就看向苏韶:“你岳父前来找我,你若想保住现在的官位,你二人便和离,安家发誓不会泄露你的秘密。”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王氏也不哭了,更不敢发出声音,就怕打扰到苏韶。
苏韶脸色苍白,连带着唇角都失去血色,酒醉本就是件伤身体的事,还发生这种事,可见她脑子里都混乱了。
她忽而抬首,眸中涌动着让人看不清的情绪,出口的声音带着沙哑:“我若不要前程,父亲可会怪我?”
王氏哭得撕心裂肺,“你不想要官位是小事,你的身份若捅出去,整个苏家都会背上欺君之罪。”
温沭沉许久,道:“我去趟公主府,问问安妍的意思,齐安公主若是不退让,你届时去崇政殿外去请罪。前提你若喜欢安妍,她是否值得你赌上整个苏家。”
温沭的话从感情着想,若是贪慕权势者则另谋它论。
“不必了,我方从公主府过来,安时舟的态度也是一反常态,他们非要和离。”苏文孝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宋不如楚那般开放,女子成亲之事到底没有先例,也无底气去劝谏。
苏韶忽而站起身,挣扎片刻后才下定决心,道:“我去崇政殿外请罪。”
温沭道:“等等吧,我且去试试,苏大人不如在府内等候一个时辰,还未到撕破脸面的时候。”
苏文孝回身看着她,眸色带着复杂,王氏先她开口道:“那、那贵妃且去试试,若是可以的话,也是皆大欢喜。他们敢不见苏府的人,但是不敢不见贵妃。”
温沭没有等苏文孝回答,带着柳钦一同离开。
苏文孝看着温沭坚毅的背影,长长叹出一口气,温沭性子比起苏韶果断许多,或许一人长大的缘故,她总是喜欢一人去解决问题。
宫里的马车就停在苏府外面,温沭入府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她匆忙出府的时候未曾在意,直到踏上马车才觉得哪里不对。
车内似乎还有一人。
她掀开车帘后就看到在小憩的赵攸,身上还盖着毯子,许是等了有会儿了,眉眼微微蹙着,有些不耐。
温沭小心地上车,摸摸她的手心,还是热的,小声地唤醒她:“你怎地过来了?”
“我猜你会去公主府找齐安说话,齐安的性子焦躁,又拿捏着你们的把柄,多半是不会妥协,我来接你入宫。此时去安府只会火上浇油,不如等上几日,只要苏家熬得住,安时舟夫妻就会开始心慌。”
赵攸懒洋洋的靠着温沭,她就怕这个时候过去会被齐安冷嘲热讽,温沭不是喜欢撕破脸面的人,定然会忍着齐安的话,自己受委屈。
若是受几句委屈就能解决所有的事,也就罢了。偏偏就是受了委屈都不会让事情圆满解决,那么就没有必要受委屈了。
赵攸过来,温沭心中多少有些底气,但多少还是不敢这么晾着安家,轻声道:“这样会不会逼急了安家?”
赵攸就像没有骨头一样靠着温沭,懒懒地打了还欠,脑子还有些酒意,赶过来的时候脑子都有些不做主,她动了动身子,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才开口:“你让苏家人莫要理齐安与安时舟,安时舟要敢揭开苏韶的身世,你让苏文孝告诉他先帝都已知悉这件事,陛下那里也已知晓,算不得欺君之罪。”
先帝都已死了近十年,这个时候与他对质?给安时舟几个胆子也是不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