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醉酒以后的场面,被人拍到后发在网上,对夏阅没有任何好处。
旁边已经有人醉了,他装模作样抿了口,趁季稻宣拿着手机,低头看视频回放时,偷偷将他那小半杯酒,倒进喝醉人的杯子里,随后拿起那只杯子,匆忙塞入主人手中。
醉酒的前队友意识不清,捧着杯子一口闷下去了。季稻宣再抬起头来,夏阅杯子已经空了。
留这些人在包厢里玩,季稻宣借口有事离开。夏阅已经想走了,拿手机联系钟森南,却发现电话打不通,像是刻意被支走了。
他将手机扔上桌,视线来来回回扫动,最终不经意扫到了,季稻宣喝过的杯子。其他人的杯子都空了,唯有季稻宣那只杯子,里面的酒还剩一小半。
夏阅定定观察两秒,发现记忆有些模糊。到底是剩一小半,还是那只高脚杯里,本就只有一小半。
眼皮轻轻跳了跳,他盯着那只杯子,怀疑季稻宣也没喝酒。可季稻宣为什么不喝,他记得对方酒量并不差,除非是那瓶酒有问题。
夏阅手都攥紧了,僵硬地环顾包厢。发现那些醉倒的前队友,个个神志不清地躺倒,看不出是喝醉了酒,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他后知后觉地记起,这些人并非都酒量差,也有人的酒量,比钟森南还好。背脊抵着沙发一顿,他犹豫着闭上眼睛,倚着靠背渐渐滑落。
躺入沙发里那一刻,他想起遗落的手机。手机还摆在桌面上,夏阅想睁开眼去拿,听到门被推开的动静,季稻宣去而复返了,身旁还跟着服务生。
他来不及拿手机,听到季稻宣开口:“把他送上去,剩下不用管。”
服务生接了房卡,朝沙发边走过来。紧接着,夏阅就感觉到,自己双侧腋下一紧,被人从沙发里扶起。
他不敢用任何力气,只闭紧双眼垂着头,任由旁人架着他走。经过季稻宣身侧时,他听到对方打电话:“……人现在给你送过去,喝了有安眠药的酒。”
对面不知道说什么,季稻宣渐渐地不悦,“我有什么办法。本来安眠药给其他人下的,催情药我注射进果汁里了,谁知道他不喝果汁要喝酒。你要是和夏阅成了,我们的事一笔勾销,以后别再来找我……”
走出包厢门外后,季稻宣声音减弱。夏阅心中七上八下,暂时还没想好对策。他想起季稻宣的男朋友,也想起摄影棚遇上那日,男人凝视打量他的眼神。
所以金主的事不假,分手的事情也不假。季稻宣为了和前男友断干净,也为了报复MINE盛典的事,把他给卖了。
服务生扶他进电梯,跨入电梯门的时候,还与旁人不小心撞上。
夏阅被撞得一斜,肩膀抵在梯厢上,零食从口袋边露出来,眼看着随时要掉下去。他急得悄悄睁开眼,差点挣扎着要去扶。
服务生松开他的手,去按电梯的楼层号。那侧手臂垂落下来,夏阅半睁着一只眼,连忙伸长了手指尖,趁机将零食塞回去。
确认零食安然无恙,他这才长吁一口气,安详地闭上了双眼。
手机落在楼上包厢里,他想最坏的情况不过是,自己被送去楼上房间,有人就等在那间房里。
事实证明他运气很好,房间里没有任何人在,将他放在房间床上,两人就关上门走了。夏阅爬起来反锁门,不敢鲁莽地逃跑,只能等钟森南来找他。
季稻宣此前就提过,这家会所是前男友家的,他一个人多半跑不出去。钟森南会回包厢找他,季稻宣也会骗对方,说自己有事先走了。
钟森南打不通他的电话,也不会相信对方的谎言,这一点他对钟森南有信心。
接下来的事情进展,他的确猜中了大半,但也仅仅只有大半。
好不容易摆脱粉丝纠缠,钟森南重新返回包厢中,只看到醉倒的前队友,与唯一清醒的季稻宣。
向对方询问夏阅去向,得到他离开的消息后,钟森南拿出手机往外走,看到夏阅那通未接来电。
他想夏阅提前走,也不是没可能的。听闻陆商已经杀青,说不定今天会回来,夏阅提前离开去约会了。而这通没接到的电话,应该是夏阅提前离开,想打电话知会他一声。
没有再按回拨键,钟森南贴心地收起手机,决定不打扰他们去约会。他摇着指尖的车钥匙,哼着歌往楼下大厅去。将钥匙丢给会所门童,钟森南留在大厅里等。
不料自己的车没等来,却等来了出现的陆商。
对方戴着帽子和墨镜,从大厅门边迈步而入,穿了套黑色的休闲衣裤,却身高腿长压迫感极强,一路引来人频频侧目。
起初他并未认出来,直到男人停在他面前,惜字如金地朝他开口:“夏阅呢?”
钟森南猛然坐直起来,收起面上的吊儿郎当,“陆、陆哥?”
琢磨叫陆老师太高调,他就擅自改了个叫法。陆商淡淡“嗯”一声,看着他重复一遍:“夏阅在哪里?我过来接他。”
“夏阅已经走了。”钟森南从椅子里站起,“应该知道您回——”
陆商缓缓拧眉,“他不知道。”
钟森南面露诧异。
“他不知道我今天回来。”陆商说。
钟森南神色顿了顿,忽然察觉出不对来。夏阅不是提前走了,是突然消失不见了。季稻宣撒谎骗了他,追他到这里来的粉丝,也是对方事先安排的。
整件事都透露着不对劲,他终于语气凝重地开口:“……我没找到他。”
钟森南带他往包厢走,途中告知了前因后果,“……我甩掉粉丝回包厢,就发现他人不见了。”
“他给你打电话了吗?”男人问。
“打了。”钟森南没敢隐瞒,“我没接到。”
两人停在包厢前,陆商抬手推开包厢门,率先迈开腿走了进去。包厢里那副景象,钟森南走前是什么样,回来后依然是什么样。
沙发里东倒西歪睡着人,唯独季稻宣坐着玩手机。桌上的酒杯堆挤在一起,就连几部手机的摆放位置,也依旧维持他走前的模样。
季稻宣没认出陆商,看向陆商身后的钟森南,脸色已经明显拉了下来,“钟森南,别随便什么人都带进来。”
钟森南上前一步,看陆商帽檐下戴墨镜的脸。陆商却没有看他,而是在看桌上摆放的手机。
“夏阅走了?”半晌,他头也不抬地问。
“不是告诉过你们了?”季稻宣神色不耐地起身,语气中的阴郁几近溢出,“他早就已经走了。你再不出去,我叫保安了。”
陆商站在原地没动,拿手机出来拨电话。
桌上的手机响起来,亮起的屏幕画面中,“陆商”两个字在跳动,季稻宣伸手去拿手机。
手还没碰到手机,手腕被人钳住了。腕部传来钻心的痛意,他低呼着震怒抬起头,对上男人凌厉的眉眼。
威压气势强逼而来,放下棒球帽和墨镜,陆商话语冰冷漠然:“夏阅人在哪?”
季稻宣惊惧又慌张。
第79章 回家
季稻宣是认识陆商的,一年前团还没有解散,他们参加跨年晚会,陆商也是受邀嘉宾。他们分到的酒店房间,恰好与对方在同一层。当时他私下里去见陆商,却连对方的门都没有进。
夏阅那时装得那样清纯,现在还不是半斤八两,做了他当年想做的事情。他不知道夏阅有什么能耐,短短半个月拍戏的时间,就能爬到陆商床上去了。
季稻宣绝不承认,自己输给了夏阅。或许陆商私下里喜欢的,恰好就只是夏阅那一款。而那晚陆商那样正经冷漠,原来也只是装出来的假象。
娱乐圈这个染缸里,没有谁能干干净净。爬到陆商这样的高度,也拒绝不了旁人示好。除了容貌身高出众外,陆商和他认识的金主,其实也没什么两样。他同样的道貌昂然,同样地穿着伪装皮囊。
季稻宣心底嗤之以鼻,但和前男友谈好的事,终归是被陆商搅黄了。他带陆商上楼找人,见先前两个服务生,还一直守在走廊里。
他拿回了房卡,交到陆商手里,没有再往前走。平心而论,无论钟森南有多愤怒,他都可以做到视而不见。可陆商面容不喜不怒,却无端端让他发怵,他内心畏惧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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