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到了。”他回答得磕磕绊绊,眼看那条评论越顶越高,又忍不住多瞄了几眼,随后才慢慢移开视线。
“健身房和咖啡厅如果有人,谎言被揭穿的风险会增大。”男人隔着手机淡淡解释。
夏阅连忙应声附和,接着郑重向他道谢,没有表现出任何异议。他的粉丝也没有不满,CP粉更是喜庆过大年。
赏月股因此大涨,赏月超话直接登顶,拿到了榜首的位置。只有两边唯粉坚定澄清,两人是普通前后辈关系,且少有地统一了措辞,夏阅晚上去陆商那里,只是请教剧本上的戏。
诚然除了CP粉以外,也没有路人网友多想。毕竟真有什么只会避嫌,但看陆商语气坦荡,毫无任何避嫌之意。
陆商粉丝也这么想,虽然不喜事态发展,但也从微博里看出来,两位正主私下里,似乎关系并不差,对夏阅观感稍转平和,不再像之前那样尖锐。
夏阅没有再发声,但作为对此事的回应,他关注了陆商的微博。钟森南第二次登天台,当然这一次,受波及的不仅仅只有他,还有同样不幸的叶明煦。
再次喜提了天台热搜,钟森南终于忍不住找他,问他和陆商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夏阅撇撇嘴不以为意,“就是运气好,蹭了波热度。”
想来觉得也是,对方没有再多问,“你拍完戏回来了?”
“回来了。”夏阅说。
“我明天回来。”钟森南在外地工作,恰好也才结束拍摄,接下来会休息两天,约他一起吃饭打游戏。
夏阅答应了,让钟森南回来后,直接来家里找他。A市的地皮贵,他才出道两年,还买不起房子。现在住的这地方,还是公司替他租的,钟森南住得不远,就租在他楼上那间。
钟森南会做饭,两人没通告的时候,经常一起搭伙吃饭。两套房子密码都是通用,有时候打游戏到半夜,钟森南也会睡他这里。
隔壁客卧的衣柜里,还挂了不少对方衣服。甚至以前还出现过,夏阅出门不小心穿错外套,被CP粉认作情侣装的乌龙。
但当事人双方,都觉得这没什么。好兄弟互相穿外套,是很稀松平常的事。可那些CP粉不这么觉得,甚至刚签他们那段时间,就连经纪人都很疑神疑鬼,看过CP粉的洗脑包后,一度怀疑他们搞地下情。
好在他自己虽然不直,钟森南直得不能再直。且他三番两次地表明,钟森南不是他喜欢那款。他喜欢成熟一点的,钟森南就是个大男孩。陈今才渐渐相信,他们只是队友情。
两人这边还没聊完,陈今的电话插进来了。夏阅手机忙得没停,挂了钟森南电话,又赶场子应付陈今。
电话一接通,对面就风风火火问:“你盗陆商号了?”
夏阅语塞,“没有。”
“那你偷偷给他助理塞钱了?”经纪人拔高嗓音。
“……也没有。”他黑着脸否认。
“怪事。”陈今语气直接,一针见血,“你一没盗号,二没塞钱,他怎么不但帮你,还上赶着给你蹭。你撞破他的地下情了?”
夏阅听得很匪夷所思,想反驳她陆商没地下情,但看她刨根问底的态度,摆明了是不怎么信他,又不想给自己多找事,最后也就顺水推舟地,含糊其辞地“嗯”了一声。
岂料这破理由,还真让他糊弄过去了。陈今常年浸淫在圈子里,见过的形形色色的事,大概是他所难以想象的。
但不管这么说,这事就这么翻页了。网络舆论风势逆转,夏阅领了无辜受害人的身份,又从陆商那吃了一波红利,现在就是坐看对家公司,手忙脚乱应接不暇地灭火,还要想办法将梁栎柠摘干净。
这事或许不是梁栎柠主导,但作为这件事的获利人,他相信梁栎柠是知情的。也就只有那些年龄小的粉丝,才会天真地被大粉诱导,认为梁栎柠是被架空的木偶,无论公司做出什么事,她们哥哥都是清白的。
他一边吃瓜看乐子,一边和钟森南玩游戏。钟森南买了不少卡带,都堆在了他家客厅里。
陈今发来后半月行程表,除了那些露脸活动以外,他还有两场综艺要录制。一场和钟森南搭伴,以飞行嘉宾的身份,参加一档旅行综艺。还有一场是年导的人情。
那天年导给他发消息,就是为了问档期的事。年导朋友做的舞蹈节目,有个爱豆腿受伤录不了,想找个跳舞的填补空缺,年导往朋友那推荐了他。
大导演的人情,可不是谁都能拿的,陈今自然乐得让他去,即使节目里有他对家。那档舞蹈类的综艺,梁栎柠是常驻嘉宾。
他在家待了两天,发现自己人回来了,晚上到了时间点,还是会变成八宝粥。大半个月没练舞,假期最后一天,他去了公司舞房。
旅行综艺录制临近,有行程规划发过来,他和钟森南要跳舞。他在舞房里压腿热身,练了练最近流行的舞,跳得大汗淋漓,坐下来休息时,刷到罗游鱼杀青的照片。
他回A市那晚,看到微博上的爆料,罗游鱼还安慰了他。夏阅划动消息列表,想给她发一句“恭喜”,往下翻了一会,才终于找到她。
她的名字和陆商挨着,那晚过去以后,他没再给陆商发过消息。夏阅心不在焉想着,点开头像打字发送,一句“恭喜杀青”发出去,他轻撩眼皮要退出时,才发现自己发错了人,把消息发给了陆商。
他连忙撤回文字,但终究留下了痕迹。手机成了烫手山芋,他飞快丢下手机站起,转身将音乐开到最大,想用音乐声掩盖尴尬。
手机黑屏躺在地上,没有任何动静传来,夏阅无端端松了口气,投入到舞蹈乐曲中去。这首曲子结束以后,他的手机亮了起来。
夏阅气喘吁吁停下,从镜子里瞥见光亮,站在原地犹豫一秒,走过去捞起了手机——
是服务商发来的短信,催他尽快缴手机话费。
他进微信缴完话费,顶部又弹出新通知。这次不是服务商,也不是垃圾短信,通知上有陆商名字。
他气还没喘匀,手比脑子更快,点开了那条通知。陆商的头像跳出来,字里行间简短利落,带着熟悉的冷淡,说自己还没有杀青。
夏阅神色窘迫,反应过来内容撤回了,但锁屏或许还有记录。他憋着气打字,告诉陆商自己发错了,原本是要发给罗游鱼。
陆商没有回话,两秒以后,他收到语音邀请。夏阅一口气提起来,脸颊上愈发热起来,抓着头发原地打转,最后绷紧神情接起来。
从手机里传出来的,却不是陆商的声音,罗游鱼热情地叫他:“你托陆商带的话,我已经收到啦!谢谢你的祝福,不过我是暂时杀青。”
她心情不错,说完以后,自顾自地笑起来。
夏阅听得一愣,却找不到时机反驳。他没让陆商帮忙带话,他只是不小心发错了。被罗游鱼这么一曲解,倒像是成了,他和陆商关系亲密,随意到能相互带话。
罗游鱼笑了一会,就被人叫去合影了。她把手机还给陆商,似乎是走得匆忙,连语音都来不及挂。
夏阅尊重前辈,沉默地捧着手机,等陆商那头先挂。可对面半天不挂,也没有出声说话,不知道在忙什么。
他有理由怀疑,自己被短暂遗忘了,不得不开口提醒道:“陆老师,你先——”
他气息起伏不稳,断字有明显停顿,陆商淡声打断他:“你喘什么?”
夏阅顿时消了音,双眸微微睁圆了,莫名有些不自在,停顿了好几秒,才掌心压着热脸,支支吾吾地答:“……我在舞房。”
手机对面很安静,男人咬字低沉清晰:“一个人练舞?”
夏阅开着外放,那道音色传出来时,多少有些混了杂音,但还是犹如磨砂纸,在他耳廓里缓缓刮过。
他心猿意马地“嗯”一声。
屏幕画面突然变动,从语音直接转成视频。他与陆商的脸,同时出现在了视频里。似乎是软件新开发的功能。
但他没空琢磨这功能,盯着视频画面中,自己汗湿绯红的脸庞,大脑短暂地陷入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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