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游鱼好奇踮脚尖,“老什么?”
就连对家梁栎柠,也冷眼驻足,看他的笑话。
夏阅迟钝的思绪,如同年久失修的齿轮,在大脑中缓慢地咬合。他终于酝酿结束了,转头扑向陆商怀抱,微微扁着嘴巴撒娇:“老公——”
程程手剧烈颤抖,钟森南表情卡壳。
年导脑子不会转了,编剧嘴巴都张大了,罗游鱼直接捂胸口,梁栎柠震惊掏耳朵。
耳中安静得只剩雨声,沉默吞噬了呼吸声,雨珠子清晰坠落而下,像要砸穿整个世界。已经有人偷偷举手机,打开了拍视频的模式。
夏阅猛喘一口气,呼吸间酒气弥漫,像只粘人的猫咪,抱着陆商轻蹭脸,“老弓着腰都不舒服。”
众人恍惚回神,齐齐松了口气。
第67章 薄茧
陆商扶着他没动,视线穿过层层雨幕,直抵不远处的手机。偷拍的人一惊,将手机藏回身后,转头匆匆往里走。
剧组来吃饭并未清场,还有其他人订了包厢。陆商淡淡收回目光,将夏阅扶上了车内。看热闹的人散开,留下程程与钟森南,何非撑着伞过来了,停在车门外问陆商:“刚才偷拍那个……”
男人从车内下来,吩咐了他几句话。何非点点头走了,往室内的方向。
低头逃窜的女孩,是赏月超话的新人,ID叫被窝里长尾巴。她日常不怎么追星,也不常签到做数据,成为两人的CP粉,也是阴差阳错的经历。
她出现在这里,并非是追行程,而是她本就是当地人,今晚和家里人来吃饭。不料偶遇两位正主,还在车前抱上了,她下意识掏手机出来拍,是觉得两人互动很亲昵,本意不是要录夏阅的话。
被陆商发现以后,尾巴转身慌忙走。进了饭店大厅,问过服务员后,去找自家包厢。没过多久,何非也进来了,打听尾巴去的,是哪一个包厢。
服务员没有隐瞒,指着方向告诉他。何非寻着门牌找去,停在包厢门口敲门。有人过来开门,何非直言找尾巴。
他不知道尾巴名字,只描述了外套颜色,尾巴慌忙站起来,低头跟他走出去。她嗑CP的时间不长,没有认出何非是陆商助理,还想着为刚才的事蒙混过关。
何非开门见山道:“刚才你录了视频?”
尾巴脸微微发烫,“不好意思,“她拿出手机解锁,”我现在就删掉……”
锁屏上的壁纸是赏月,何非不动声色观察,打断她的话提出道:“你拍的那条视频,我们花钱买下来。“
尾巴抬头愣住,“……你要买吗?不、不用花钱。”
何非索要她的收款码。
尾巴不懂圈内规矩,但听他说话的口气,倒像是哪一方助理。误以为买断视频,是圈内一贯做法,她没有再拒绝,亮出了付款码。
何非转了五百给她,从她那里拿走视频,看着她删除以后,又清空了回收箱,随后就离开了。
留下尾巴忐忑茫然。
陆商在车上等他,夏阅的车先走了,他回了自己车上。何非回来以后,把视频传给他。他给何非的话是,如果对方别有用心,就直接处理掉视频。如果对方是他们粉丝,就花钱把视频买来。
显然女生年纪轻轻,瞧着面上并无恶意,是粉丝的可能性更大。
他们的车也开回酒店。陆商上楼以后,敲开夏阅的门。助理程程还没走,给夏阅买了醒酒药,本人在沙发里躺着,脸朝下一动也不动,疑似陷入酒后熟睡。
程程正犹豫,是该叫醒还是不叫,陆商进来打发他走:“你回去休息,我来叫他吧。”
他依旧被蒙在鼓里,不知两人现在关系,闻言有些不放心,从房间里出去后,转头去找钟森南,让他帮忙去看看。
助理没什么发言权,可钟森南就不一样。
钟森南倚在门前问:“谁在他房间里?“
程程面容忐忑,“陆老师。”
钟森南“哦“了一声,嘴上答应得好好的:”放心吧,我马上过去。”
程程很放心,相当信任地点头,高高兴兴离开了。听到电梯门开合声响,钟森南回头关上门,躺回沙发里打游戏,两小时都没起来过。
隔壁房间里,陆商将人叫起来,给他吃了醒酒药。夏阅脑中醉意困意混搅,连药都是闭着眼睛吃的。
陆商从旁边起身,将他一同拉起道:“跟我走。”
夏阅眼睛睁开缝,嘴里嘟嘟囔囔问:“去哪里?”
倒还能接上他的话,陆商握住他的手答:“去我房间。”
记起来今晚有重大任务,夏阅掰开了他的手,转身蹲在茶几下方,OO@@摸索起来——
摸出一片手膜,还有一盒熏香,像是早有准备,就等着来拿了。
陆商唇边浮起笑意,瞧着他把东西抱上,转身就往门外走去。然而房间门还未开,眼看他要直挺挺撞上,男人迈大脚下步子,掌心压在那扇门前。
夏阅撞在他手心里,撞得额头一片温热,惶然抬起头来张望,随后看清陆商的手。意识到自己做了傻事,他晕头转向地后退,艰难腾出一只手来,指着眼前的这扇门,含糊不清推卸责任:“不、不是我傻,是——”
“是门的错。”陆商口吻如常地接话,“门没有自己打开。”
“没错!”夏阅义正言辞,又疑惑地改口,“不对,错了。”他眨着眼,挠挠下巴,“是门的错。”
“也是醒酒药的错。”陆商声音低沉,“五分钟都过去了,它还没发挥作用。”
夏阅卡壳了一秒,脸有点红地垂头。
也并非全无作用,至少他刚才听懂了,男人话中的哂意。陆商拿上房卡,带他回自己那。夏阅捧着熏香手膜,结果统统都没用上。
进房间放下东西,他转头就给忘了,去探望术后的八宝粥。八宝粥恢复得很好,精神也已经回来了,头上还戴着太阳花。
太阳花是奶黄色的,捏起来手感软软的,夏阅觉得很新鲜,一直蹲在那里捏。放任他在猫窝前玩,陆商弯腰拿起水杯。
也就喝杯水的功夫,再放下杯子转过来,那只奶黄色的防舔圈,就从八宝粥脖子上,到了夏阅的脖子上,抵着他的下巴边,开出一朵太阳花。
陆商沉默一瞬。
八宝粥亦困惑好奇,动了动变空的脖子,伸长脑袋观察他。灯光落在他身上,将他面颊衬得奶白,颊边尚有醉酒红晕未退,夏阅戴着太阳花双腿盘坐,瞳中泛着迷离的光,像落了层薄薄的雾,带着清晨朦胧的湿气。
他很委屈地扁着嘴问:“为什么我没有太阳花?”
陆商走过来蹲下,手掌压上他发顶,语气沉静地解释:“这是八宝粥的防舔圈。”
“防舔圈?”夏阅轻轻抬起眼眸。
“术后恢复期,防止舔伤口。”对方道。
“术后?”夏阅歪了歪头,眼瞳格外的乌润,像饱满的黑葡萄。
脸陷入柔软的太阳花,颊边皮肤细嫩而光滑,被太阳花挤得微微鼓起,他小幅度地蹭动着,将胭红嘴唇露出来,“什么术后?”
“手术后。”陆商说。
夏阅摆正了脑袋,长长地“哦”一声,很是骄傲自满道:“这个我知道,就是噶蛋手——”
还差最后一个字,他忽地通眸一睁,呆呆地愣在原地,不继续往下说了。
“是什么?”男人明知故问。
夏阅红殷殷的嘴唇哆嗦着,眼里那层薄雾迅速凝成水,泪珠子啪嗒啪嗒地往下落。早已不是当初进组的他,现在的他眼泪说来就来。
泪水坠在他唇珠上,晶莹剔透的水珠,跟随着他的嘴唇,轻轻欲碎地晃动,瞧着可怜又脆弱。
“不要噶我的蛋。”他伤心欲绝地开口。
陆商捏着他的下巴,吻上他的嘴唇,含碎那粒泪珠,连同他的唇珠一起,咬在嘴里轻轻吮吸。
直到将水分吸干,他的嘴唇变得干燥,男人才缓声接话:“没噶。不信你摸摸,它还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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