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觉从未有过,但他不觉得讨厌,甚至有些依赖与眷恋,近乎本能地仰起脸来,汲取陆商唇上的暖意——
淡而炽烈的,威士忌酒味。
与他舌尖残留的味道相同,但不如烈酒直接入喉那样,浓烈霸道地围堵他味蕾。而是更加温和,却不失酒味的,像细细密密的雾般,弥漫在他的嘴巴里。
浅尝辄止的程度,却足以让他微醺沉溺。
托陆商这个吻的福,这短暂的几秒时间里,他快要爱上了这种酒。他甚至无师自通,学会了用鼻子呼吸,可即便是呼吸顺畅,他的脸庞仍是滚烫。
他并未猜透陆商想法,这个威士忌味的吻,来得突然而又匆忙。或许是烈酒放大欲望,又或许对方随心所欲,夏阅背脊抵着白墙,脑中茫茫搅成一片,认为这个吻不会太久。
但下巴的力道始终未松,陆商压在他身前没离开,男人甚至指尖收紧了点,慢慢含吻住他的下嘴唇。
仿佛是在提醒他,这并非冲动之下,做出的昏头举动。又仿佛只是单纯地,想要让他专心一点。
夏阅认识他这么久,从未将“冲动”两个字,与对方放在一起过。在他有限的认知中,陆商永远冷静自持,永远是从容不迫的。
嘴唇被吻得湿润,接着被吮吸干燥。如此反复了好几遍,对方似乎乐此不疲。唇上传来轻微麻意,几乎要丧失了知觉,夏阅动了动嘴唇,很是小心翼翼地,像小猫探头那样,从唇缝间探出舌尖,生疏拘谨地刮过他。
对方动作微微一顿,猜不出来是喜是怒。
一只手落上夏阅后颈,修长宽大的掌心舒展,极具标记占有意味地,抚摸上他光滑的脖颈。
过电般的酥麻触感,从后颈窜上了头皮,夏阅心跳微微急促,眼皮剧烈颤动着,微微张开了嘴唇。
叹息声还未发出来,就被陆商堵了回去。含着他那声夭折的叹息,男人的气息强势涌入,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将他的嘴巴甚至齿与舌,圈占为自己的私人地盘。
夏阅丧失了主权,舌尖如同一尾小鱼,没头没尾四处地游,直到撞上陆商舌头。
小鱼运气不好自投罗网,被陆商追逐着戏耍逗弄,他费尽心力地想要逃,攥住男人衣摆的双手,不自觉地收紧起来。
陆商察觉到了,不再逼得那么紧,留时间给他喘息。
夏阅胸口剧烈起伏,暂时逃离了虎口,颈边热意得已消减。他一双手渐渐卸力,要从陆商衣摆边滑落。指尖落入空气那一瞬,被男人的掌心稳稳握住,重新带向了身侧上方,隔着衣服搭在对方腰上。
陆商往前走一步,将腰送向他手臂间。
紧实劲瘦的腰线,隔着衣服擦向他手腕,似摩擦起了一阵热意,夏阅一双腕子滞了滞,后脑勺被重新捧住时,两只手腕朝内侧收紧,大着胆子环上他的腰。
休息时间被尽数剥夺,陆商重新发起了攻势。受困的舌头无处可逃,夏阅顷刻间溃不成军,双腿微微发软靠着墙,轻轻环住男人腰的双手,抓着对方背后的衣服,不受控制地抱紧起来。
紧到两人身体严丝合缝,就连风也无法穿透过去。男人衬衫上好的料子,在他手里抓出了褶皱。但他对此无知无觉,只是借力让自己站稳,不会突然失力倒下去。
他的呼吸开始颤抖,环抱男人腰背的双手,也开始颤抖了起来。这是缺氧力竭的表现,但也比陆商预料中好。
因为常年练舞的关系,夏阅身体底子是好的,肺活量也比其他人好。掌心离开他的后脑勺,察觉到他已经到极限,陆商从他唇前退开,敛着眼中的情绪,极尽克制地放开他。
夏阅睁开烫红的眼睫,大口大口地用力呼吸,不顾唇角溢出的湿润,倚着墙腿软地坐下去。
陆商原地蹲下来,指腹擦上他的唇角,见他满脸精疲力竭,手穿过他的腋下,勾住他的膝盖弯,将他从墙边抱了起来。
夏阅呼吸滞了滞,慌乱地抬起一只手,扶住了男人的肩头。
陆商低眸打量他,语气自然地吩咐:“抱着我。”
他眼睫一颤,手离开陆商肩膀,伸向了对方脖颈。另一只手跟着抬起,双手指尖交握,合抱上陆商的脖子,在对方的注视中,他脸发热地低头,胸腔中心砰砰乱跳。
陆商抱着他往里走,一步一步迈得平稳。夏阅耳中心跳声擂鼓,不知道现下这种情况,是打算朝哪方面发展。
接吻已经足够意乱情迷了,接完吻以后还要抱着他走,这走向怎么想都像是要……他眉心突突直跳,垂着眼不知所措。
刚才的吻着实热辣,事情进展到这一步,接下来的那些事情,也算是水到渠成了。假如陆商想和他上床,他是不是也该顺水推舟,半推半就地答应就好了。
毕竟陆商能教他演戏,自然也就能教他别的。在男人的业务能力上,他从未有过任何质疑。
不过上床这件事,他还真没什么经验。唯一仅有的理论知识,也是来源于那次梦境。脑中记忆再次浮现,梦中的房间和镜子,枕在陆商腿上的他,还有盖上的桌布,让他帮忙的陆商……
等等,夏阅满面通红地暂停,从中摘取出关键要点来。上床是要做安全措施的,可是他家里没有那玩意。
他慌乱地眨眨眼睛,想要探究陆商表情时,身体忽地朝下坠了坠,接着就陷入了沙发里。
从他身上抽回了手,男人缓缓直起腰来,站在沙发旁没有动,伸手解领口的扣子。
夏阅更慌了,匆忙仓促之下,叫了陆商名字:“陆商——”
陆商手中动作停下,并未计较他叫名字,自上往下俯视向他,静静地等着他下文。
夏阅却自己熄了声,眸光闪烁着落来落去,落在身下的沙发上时,忽地就睁圆了眼眸。沙发是他自己买的,说硬也不算硬,可说软也不软。
五千上下的沙发,实在软不到哪去。他余光再看男人,衣领第一粒扣子,已经被解开了。对方锁骨若隐若现,穿在身上那件衬衫,尺寸贴合而又修身,能清晰流畅地勾勒出,他胸膛的轮廓线条——
其实不用再去看,他不但已经摸过。刚才在玄关接吻时,他还用身体触碰过。
思绪有些扯远了,他像收风筝线那般,拼命将思绪往回拉,扯着风筝线忐忑想,五千块钱的沙发,躺一晚都够呛的,别提还要在这里……
眼皮子疯狂抖动起来,他不知道陆商什么情况,可自己还是新手教学期,不能一来就上难度吧。
因此,他很是羞赧紧张,且含蓄吞吐地道:“能、能不能抱我去房间?”
陆商停下解扣子,俯身将他抱起来,转身朝卧室走去。
两居室的小房子,从客厅走到卧室,实在用不了多久。但短短十秒钟里,他迅速转动脑子,也想了不少事情。
地点的事是解决了,可安全措施还没着落。但看陆商这副样子,也没打算下楼去买。陆商不去他也去不了,难不成叫钟森南送来?
钟森南这会儿铁定没睡,但叫一个直男来给他送,对直男本人来说,属实吓人了点。他与钟森南的朋友交情,还不想今晚就断在这里。
那该如何是好?他放出风筝线头脑风暴,奈何走进来实在是太近,还没等他想出办法,陆商已经停了下来,依他要求的那样,将他放在床单里。
按照往常习惯来说,不换衣服就上床,对他来说是大忌。但眼下时间紧迫,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从床单里爬起跪好,抢在陆商动作前头,主动握住他衣领,语速极快地开口:“我帮你!”
后者眸中若有所思,看着他不急不徐答:“行。”
夏阅抖着手解第二粒扣子。
手指抖得实在厉害,试了两次都没解开。男人有所察觉,视线微含疑问,落向了他脸上。先前接吻时的力竭,这会儿已经都恢复了。眼前人脸红却气不喘,唯独那双手还在颤抖。
陆商唇角轻轻掀起,面上浮起几分洞察。
他看破不说破,任由夏阅抖着手,在尝试第三次时,解开了那粒扣子。短暂迟滞过后,夏阅双手微微下落,要接着去解第三粒。
陆商握住了他的手,“衬衫扣子解得这么好,不如连裤子皮带,也一起帮我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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