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阅哑巴吃黄连,欲言又止地张张嘴,最后愁眉苦脸撒谎:“昨晚空调开太低,早上起来低烧了。”
“低烧?”那边话音没降,反而还升了调,“你发烧了?你在山上淋一晚上雨,第二天下来都没发烧,现在竟然把嗓子烧哑了?”
“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说?”经纪人语气担忧凝重,连珠炮般吐出一串话,“你在家呆着别动,我马上开车过来。”
“别——”夏阅急得扯嗓子,接着被口水呛到,猛烈地咳嗽起来,“……别来。”
差点儿当场咳过去,他掀开身上被子,抖着双腿爬起来。
不料陈今雷厉风行,已经把电话挂掉了。手机迅速暗了下来,只剩下漆黑的屏幕上,他那张面容凝固的脸。
陆商从卧室外进来,将药和水拿给他道:“你想回去?”
夏阅犹豫着点点头。
昨晚他洗过澡了,现在身上穿着的,是陆商给的睡衣。睡衣袖子有点长了,男人弯腰替他卷起,并未阻止他,只平常询问:“走得动吗?”
夏阅巴巴望着他,没有第一时间答。
“钟森南在家吗?”替他卷好衣袖,陆商站直身体。
夏阅认真想了想,“应该在。”
“打电话给钟森南,叫他待会去你家。”陆商看着他松了口,“你把药吃掉,我送你回去。”
夏阅长吁一口气,接过热水吃了药。
陆商拿衣服来,让他换上以后,就带他出门了。夏阅浑身酸痛,被陆商抱着进电梯,又被对方抱着上车。
没有叫司机过来,陆商自己开的车。被男人放在车后排,他紧急联系钟森南,让对方替自己打掩护。
钟森南义气地应下,与他提前串了口供。二人一顿操作,挂掉电话以后,夏阅才露出宽慰的笑容,身心放松地往后一靠。
不料就是这一靠,就靠出问题来了。视线透过前排后视镜,他看见自己的脖颈前,一块小小的纯金吊牌,从衬衫领口露了出来。
吊牌背面对着前方,上方的LS清晰瞩目。他僵硬了一瞬,声音发紧地问:“……项圈怎么取?”
陆商正在开车,闻言并未回头,“拿钥匙开锁。”
夏阅心高高悬起,声音轻微颤抖问:“……钥匙在哪?”
车在红灯前停下,男人回过头来道:“在家。”
夏阅悬着的心死了。
第82章 露馅
“……现在回去拿,还来得及吗?”过了一会儿,夏阅不死心地问。
“来不及。”陆商否决了他,停顿半秒开口,“你回去换件衣服,把锁和吊牌遮住。”
夏阅闻言,双手攀上他的椅背,犹豫着问:“项圈露出来没关系吗?”
“没关系。”陆商并不解释,只缓缓勾唇角。
夏阅自是满心信任,听完话后放下心来。
至于哭肿的眼皮,他在车上敷了一会,敷到冰块都化了,似乎没什么成效。陆商打开抽屉,拿出一副平光眼镜,回头示意他将脸凑近。
夏阅依言照做,倾身靠向前排。陆商拿着那副金丝眼镜,推上他高挺的鼻梁架好。
有薄薄的镜片遮挡,眼皮也没那么红了。夏阅愣了一秒,指尖轻推镜架,仰头照后视镜。镜中自己熟悉的脸庞,透着一股不熟的味道。
他有尝试过眼镜妆造,但家里买来的眼镜,多为有颜色的镜框。他从未尝试过这种风格,登时觉得自己斯文起来,不免矜持地扬扬下巴,扶着镜架清嗓子问:“好看吗哥哥?”
陆商抬眸轻扫,唇边浮起哂意:“好看。”
夏阅也觉得好看,捧着脸来回地照,嘴上得寸进尺,笑容满面地问:“有多好看?”
陆商口吻淡淡,语速不紧不慢:“智商增高的好看。”
夏阅笑容僵住,朝他怒目而视。
男人缓缓笑一声,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回身低头过来吻他,眼镜撞在了他脸上。轮到夏阅开始笑了,他笑得无辜又狡猾,隔着镜片朝对方眨眼。
陆商微微敛眉,神情莫测看他,满脸的不怒自威。
夏阅笑容卡壳,不敢再大张旗鼓地笑,老实飞快地压平嘴角。
男人取下他的眼镜,带着惩罚的意味,咬住了他的嘴唇。
几分钟后,他戴着眼镜上楼,陆商陪同他一起,替他点了外卖才走。走前留了管药给他,说晚上过来替他擦。
夏阅臊着脸接过来,藏进房间的抽屉里。
他坐在床边缩回手,转头看见衣柜打开,陆商站在衣柜门前,替他挑要换的衣服。夏阅就坐着等,看他取了衣服转身,面朝自己开口吩咐:“衬衫脱下来。”
夏阅眼眸轻轻睁大,“现在吗?”
“现在。”陆商说。
“钟森南马上要来了。”他面露犹豫。
“来得及。”驻足在他面前,陆商俯视着他。
夏阅心说这可不能信,手上却自觉解起扣子,将衬衫从肩头褪下。冷气覆上他的背脊,接着是陆商的手指。
门外铃声响了起来,他浑身略一激灵,回头要看陆商,“钟森南——”
脖颈被按住了,陆商近距离地俯身,沉淡气息包裹而来,“别动。”
纯金的项圈被勾住,视线划过他的后颈,带着轻轻灼人的温度。身体记忆被唤醒,夏阅睫毛轻轻抖,看见床边手机亮起来,钟森南发来语音连接。
陆商从身后抱过来,双臂圈过他的肩膀。
夏阅手停在屏幕上方,几乎就要按下拒听键。手被对方握住了,划向屏幕另一侧,
语音接通起那一刻,男人声线压低带笑:“想什么呢?我只是帮你看看,有没有吻痕露出来。”
夏阅红着一张脸,忿忿穿回了衣服。
陆商去给替他开门,随后从他家离开了。与陆商打了个照面,钟森南关上门进来,见他穿着昨天的衣服,表情略微震撼地问:“……你昨晚没回家?”
“没回。”夏阅关门进去换衣服,走路姿势还有点儿瘸。
钟森南面容更复杂,隔着卧室门朝他问:“你在陆商家过夜了?”
两分钟后,夏阅开门出来,声音还哑哑的,但也言简意赅,很是老神在在,“过了。”
他换了件小领短袖,身上还加了件外套,将锁和吊牌藏得严实,只露出金色的细圈来。他往客厅沙发一坐,大腿上盖了块毯子,蔫蔫地装起病人来。
陈今和外卖一块到的,大包小包的药提进门,张嘴就是念叨的话:“发烧了还吃外卖。”
抬头发现来开门的,不是夏阅是钟森南,她语气略有诧异问:“这是病得起不来了?”
“起来了。”钟森南替她提东西,用上准备好的说辞,“昨晚我在这里睡。”
陈今了然地瞥他,“又熬夜打游戏?”
钟森南开始飙演技,不好意思地摸鼻尖。
陈今叹了口气,教训的话到嘴边,想到两人年纪轻轻,贪玩熬夜也很正常,又将话吞了回去。她往客厅里走,见电视机开着,夏阅也好端端坐着,脸上不像烧得厉害,率先朝零食柜走去。
打开柜子检查一通,没收了剩下的辣条,陈今狐疑地起身,视线敏锐打量他,“嗓子真不是吃辣条吃哑的?”
夏阅微微语塞,让钟森南拿体温计来,理直气壮往腋下一夹——
五分钟后拿出来,水银体温计显示,体温低于37度。
头顶目光化为冷刀,他差点儿汗流浃背,眨着眼睛干巴解释:“刚刚退烧。”
外卖叫了双份粥,还有粤式的点心。钟森南挪板凳过来,和他一块坐下来吃。陈今扫向包装袋,忽地挑起眉尖问:“这家店送外卖?”
夏阅神色一滞,也看向包装袋。餐是陆商叫的,他不知道对方叫的外卖,还是其他什么私人送餐,见状心下有些忐忑,求救般地瞄向钟森南。
“加钱就送。”认出是家挺贵的店,离他们这儿也不近,钟森南硬着头皮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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