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放想起医院连鸳说的偿还他三个月,脊骨一僵,虽然的确很想,但没有得到名分之前胡乱睡,那不成一锤子买卖了。
连忙松开手:“那还是出门吧。”
他把连鸳牵到床边,老实的退出去,贴心关上门。
关门的一瞬间,确定连鸳不太明显但的确轻轻叹了口气,仿佛很遗憾似的,不禁寒毛直竖。
孟放借口车没油,和连鸳走着去的附近的商超,三四百米的距离,不远不近。
路上有积雪,连鸳心神不属,差点跌一跤,还是孟放一把揽住他的肩,脚下跟有钉子一样牢牢站稳。
等连鸳站稳,孟放就立即放开手了。
因为是周五,超市人声鼎沸。
孟放和连鸳样貌都太出众,被人有意无意的看。
连鸳有些烦躁,总觉得每个人的视线都别有深意,他们都知道他是个变态,他被关过,他……
孟放从兜里拽出一只叠好的口罩递给他:“冬天感冒的人多,戴上,以防万一。”
连鸳戴好了,仰头看孟放:“你呢?”
孟放一手推着车,一手扶了下连鸳的肩膀防止路过的人碰到他:“哥身体好着呢。”
他把着车,要什么就会让连鸳拿。
口罩挡脸,连鸳感觉安全多了,被孟放指挥着拿东西,最开始觉得麻烦,后来就习惯了,偶尔会想起来对一对保质期。
到水产区,看着鱼缸里的鱼不走了。
孟放若有所思:“得抓一条,回头我片成鱼片,要中等大小那种,那只最活泼,肉质肯定好。”
又问超市工作人员要了一副防水的大手套。
连鸳看着鱼发呆的几分钟,稀里糊涂被戴了手套,只能去捞鱼。
鱼不好捞。
鱼尾巴甩了水出来,他慌忙往后退,过几秒再上去。
孟放看他一会儿惊的眼睛都瞪圆,一会儿又有点踌躇满志,很想胡噜胡噜他脑袋,又忍住了。
鱼档的工作人员也不催促。
刚才人帅哥要个手套都塞他一百块,让人玩一晚上他也乐意,反正好几个池子,也不耽误他卖鱼。
有小孩子经过,摇着妈妈的胳膊:“我也要抓鱼!”
妈妈哄他:“这只能大孩子玩,小孩子会被鱼吃掉的。”
连鸳听到了,忽然觉得一直在这儿好像不太好,努力抓住了孟放说的那只很活泼的鱼。
捧着鱼给孟放看。
鱼尾巴甩了孟放一脸水。
孟放惊悚的往后撤了一步,他有点儿洁癖,不严重,但鱼这老多的池子,水肯定特别不干净。
抬眼看到连鸳眼尾弯了下。
隔着口罩捏他脸:“是不是笑话我呢?”
连鸳眨巴眼,又笑了一下。
孟放眉梢微抬:“将功补过,有纸没,得擦擦。”
连鸳把鱼给工作人员,脱掉手套搭人工作台上,从兜里摸出一小包纸,看孟放仰着脸受了大委屈一样不动,又从纸巾包扯出一张纸。
孟放把脸凑过去:“我看不到。”
连鸳把纸巾展开,手帕大小,全盖他脸上,然后按了按,再折起来用干净的一面囫囵擦一遍。
工作人员利落的给鱼开膛破肚,忍不住感叹:“亲兄弟吧,感情这么好!”
孟放手搭连鸳肩膀上:“师傅慧眼,我们打小儿感情就好,好的跟一个人一样。”
心道要真从小认识就好了。
但凡他在,连鸳就是在亲生父母前他都保证不让他受一点委屈,便宜了肖圆那个酒囊饭袋。
连鸳:“……”
孟放和人瞎聊,但他这个人心眼儿长的忒多,也本能不愿意透露家世,倒是转头把工作人员是本地人,结了婚,孩子一个上初中一个上小学都问出来了。
听了一耳朵家长里短的连鸳,看了孟放一眼又一眼,孟放总是内敛又硬朗的,话不多,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像是变了个人,如同小说里被谁魂穿一样。
连鸳有些担心,默不作声观察,观察到孟放有些小习惯和以前一样,又觉得自己多想了,悄悄松了口气。
孟放不动声色的挺直腰背,如同万众瞩目下的男模,直到连鸳不再有一搭没一搭的看他。
第二天早上连鸳没起来,他醒了,不想动。
孟放起的早,没叫连鸳,等九点半才从被窝里把人捞起来,理由是活太多他干不完。
连鸳后来发现他也没干什么活。
吃了早饭然后被分了一把菜,摘菜完了孟放把其他食材都收拾好了。
那把菜孟放接过去,三下两下就洗好了。
十一点半,左聿明过来了,又一会儿,周宗南也来了。
两个人见连鸳好生生的站着,气色不错,都松了口气,但是的确也不好问别的。
左聿明道了歉,为左萱做的事。
连鸳穿着牛仔裤和白色圆领T恤,白净又安宁,摇摇头:“不关你的事。如果……如果需要什么帮助,我都愿意。”
左聿明一时没理解连鸳的意思。
孟放一下就听明白了,别看眼才忍住没说话。
连鸳补充:“左萱是你的妹妹,她还……总之现在身体肯定不好,需要我谅解的,我愿意谅解。以后你好好教育她就行了。”
他对法律上的事一知半解,但知道有些情况受害者愿意谅解的话,犯错的人可以从轻处罚。
这也算还了左聿明一年前救过的他的恩情,而且他们还是朋友。
原不原谅左萱都无所谓,那不重要,对连鸳来说,他更不想左聿明难受。
左聿明心里愧疚更深,却也不知道说什么。
周宗南掐着腰看了会儿,鼻梁酸,眼睛也酸,连鸳本来就不胖,现在更瘦了很多,可见遭了大罪,就这样还……
孟放攥了攥连鸳的后脖颈:“吃饭吧,这些事以后再说。”
一顿饭吃的很和谐。
饭后左聿明给了连鸳答复:“左萱触犯了法律,她也的确该受些教训。过去是我太纵容他了。”
他心情很沉重。
周宗南也是。
等到连鸳去睡午觉,孟放去了左聿明的房子,周宗南也在,客厅烟雾缭绕。
孟放嫌弃的开了窗户,就这还站在窗户边,怕沾上味道,连鸳有点轻微的鼻炎,对味道很敏感。
虽然以连鸳的性格不会指摘人,但孟放既然知道,自然会注意。
他一说连鸳鼻炎的事,左聿明和周宗南就把烟都掐了。
孟放问:“你们都看出来了?”
左聿明和周宗南对视一眼,眼底都是沉郁。
他们这样的人,从小练就看人神色的功夫,怎么会注意不到连鸳的变化,话少,很疲惫,眼神平淡又冷漠。
以前的连鸳话也少,但神态平和,吃东西时会很满足。
孟放道:“我请专家查过房,他们说连鸳有抑郁倾向,建议暂时观察,先不用药物干预。你们也知道,那药吃了……”
是药三分毒,他见过他妈吃药后的样子,不愿意多提。
周宗南:“连鸳他,知道吗?”
孟放摇头:“不确定的事,没敢告诉他,他最近心理压力已经很大了。”
有些事不提也许悄没生息就过去了,上纲上线将人钉在框架中反而更坏,只是有倾向,慢慢呵护着,也许就平稳过去了呢。
第71章
被孟放三人忧心忡忡提起的连鸳,并不知道他在住院时偶尔几次查房那些格外另他觉得舒服的医生,是孟放特意找来的心理学方面的专家。
连鸳当然也不知道,他已经有抑郁的倾向。
但他感觉得到哪里不太对。
会失眠,晚上也很久才回睡着,午休就更只是躺着而已,睡着的时候很少。
今天尤其睡不着,一点细微的动静都会被他捕捉。
在孟放轻手轻脚回来时,连鸳想告诉他自己没睡,但他不太想说话,就发了短信过去。
几秒钟后,卧室门被推开了。
孟放走到床边弯腰看连鸳,察觉到连鸳一点微妙的想交谈的情绪,单膝点地蹲在了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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