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有道理,我想想。”
心里其实并不认同。
大家族枝繁叶茂是真,但关系错综复杂弱肉强食胜过普通家庭千百倍也是真。
周宗南走到今天这一步,强求的事多了去。
但他明白连鸳一些了。
即使在这世上禹禹独行,即使因为钱和旁人在一起过,但连鸳却的的确确是一个干净又柔软的人。
真的像露珠。
一眼看上去透明又冷清,碰一碰却是软的。
今天是个好的开始。
他在连鸳下车时道谢,说心情好多了,也嘱咐连鸳有事就叫他。
不知道孟放是真的来拿东西,还是后悔了。
周宗南祈祷是前者。
如果是后者,以他的判断,连鸳应当不会轻易复合。
而他,只能提前和孟放开诚布公。
连鸳答应了,想起左聿明也说过类似的话。
心道物以类聚也有一定的道理,像周宗南和左聿明还有孟放,都是挺不错的人。
一定程度上的不错,人无完人么。
下午连鸳整理了孟放的东西,还去楼下买了两个装东西的箱子。
收拾起来才知道,孟放居然放了这么多东西在这。
衣服、鞋子之外还有好几本书,一副蓝牙耳机,两块手表和好几个袖口、胸针,还有好几盒没拆封的……
这些东西他都妥帖收拾好,小东西另装了一个手提袋。
林林总总收拾完都堆在门口的位置,方便孟放拿。
那几盒没拆封的东西连鸳当然没放进去,找了个隐蔽的抽屉丢了进去。
收拾完是下午四点。
四点半孟放来了短信:[晚上不要吃饭,我六点到,给你带晚饭]。
连鸳想了想回他:[不用了,我订个外卖就行]。
孟放看着连鸳的信息楞神,连鸳生气了,还在怨他。
可这是没法子的事。
如果连鸳是个女孩子,他愿意立即求婚,一辈子都呵护他珍爱他,可现在,他连将他带给亲朋好友都做不到。
孟放提前结束工作,去休息室换了新的衣服,还打理了头发,拎着吩咐助理订的外送下楼。
他离开后,助理办的员工悄悄聊天。
所有人都觉得孟放今天肯定有重要的约会,本来就够英俊的孟总,特意收拾后简直要让人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孟放是业主,他的车能直入小区的地库(连鸳从不注意这些,只以为是他租了房子的缘故)。
开车入地库后他又返回了一层,到小区门口的鸭货小店买了一份鸭爪和一份鸭脖。
这种感觉熟悉又踏实。
但很快孟放就收敛心神。
在电梯里,对着明亮的电梯壁,他还练了练表情。
要平常的温和的,不能有丝毫不妥当的情绪泄露出来,孟放想。
孟放敲门的时候将近六点,连鸳还没有吃饭。
晚上他准备煮一包泡面,等孟放走了后再煮,这样还不用下楼。
开门后两人都有一瞬的怔仲。
其实并没有很久没见,甚至不到一周,而上次见面,他们的亲密只是简单形容都会让人脸红心跳。
但散了是个神奇的词,让人无端尴尬。
连鸳回神要早一些。
尽管他还是又一次惊叹孟放的好看,大长腿、挺直的鼻梁,腰带圈着的地方他印象很深刻,特别有劲儿。
但分开就是分开了。
连鸳把孟放的拖鞋都包了塑料袋放箱子里了。
于是孟放进门后顺手开了鞋柜的门,就没找到他的鞋,他看连鸳。
连鸳:“没事,不用换鞋。”
示意孟放看另一边:“你的东西我都整理好了,衣服还有手表、耳机这些,反正都在里面,如果还缺什么,回头我再找。”
孟放将手里的袋子递给连鸳:“带了点你喜欢的东西。”
不动声色的打量。
精神状态是还不错,但也许是分开的缘故,隔着什么了似的。
要照着以前,进门那一瞬小仙鹤就扑他怀里了,或者不客气的拿过袋子在里面搜刮。
连鸳接过来:“谢谢。”
他把袋子放在桌子上,又去换鞋:“我帮你送下去,东西有点多。”
两个大箱子,正好一人一个。
孟放还站在门口的地垫上,这和他潜意识的不一样,但到底要什么样,他也不知道。
但显而易见,连鸳变了。
即使是第一次见面,孟放也没有见过连鸳这样冷淡的样子。
很排外。
好像他们是什么陌生人。
这感觉很不好。
孟放不知道的是,左聿明和周宗南眼里的连鸳,最开始就是这样的,也就是现在才开始露出点让人受宠若惊的温情。
而孟放第一次见连鸳,连鸳不冷淡,是因为在和武连庆聊天。
后来他们就上了床。
很长一段时间,对连鸳来说孟放是完全冷淡不起来的人,他们第一晚,连鸳就被搞哭了。
哭都哭了,后来的事不提也罢。
但现在,在连鸳这里,他和孟放的关系已经结束。
他一向喜欢清清楚楚。
清楚到知道孟放只是孟放,他们的混乱关系终结在那个电话,而时光绝不会回溯。
孟放没忍住,握住连鸳的肩去看他的脸:“怪我呢?”
连鸳没有躲开孟放的触碰和观察,摇头道:“没有,我懂的,以后不给你添麻烦,不纠缠,对不对?”
这些都是桃桃闲聊时说的,告诉他有钱人最讨厌纠缠。
连鸳也想着好聚好散。
孟放的眼睛漆黑又深邃,他好像有些生气,又似乎松了口气,点点头:“是这样,真聪明。”
连鸳到底没有帮孟放搬箱子。
孟放把两个箱子摞在一起,那么重的东西,他双手一抱就起来了。
就是看着有些搞笑。
大概孟总一打眼就是那种很高高在上的人,抱着两个不那么高贵的塑料箱子,很不协调。
连鸳跟孟放一起下去。
他接到武连庆的电话,对方拜托他去学校接一下萱萱,还和以前一样,夫妻两个都加班呢。
连鸳跟到了地库,帮孟放按电梯,也想着孟放抱不住箱子了能帮一把。
但孟放一直抱的很稳。
想想也是,他们在一起时孟放总能把他抱起来,抱很久都没问题,力气很大。
力气很大的孟总,心里憋着气。
这样子很挫,他想。
很像那种被老婆赶出门的落魄男人。
但他什么也没说。
只是在将东西放好后叫住了连鸳:“上车,我送你去。”
刚才的电话他听到了。
话说完就上车发动车子,但连鸳没上车。
孟放降下车窗:“鸳鸳……”
连鸳还站在原地:“不用了,不远,我想走着去。”
他下楼的时候就穿好外出的衣服了。
长款羽绒服,保暖的鞋子,像和孟放以前那样,但却没有像孟放熟门熟路找拖鞋那样熟门熟路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孟放眉宇压低,这是他不高兴时的细微表现。
连鸳还是没动。
他其实很想问问孟放那句话什么意思,他很在意,因为他把孟放当朋友,偷偷的当朋友。
但他没问。
总要给自己留点自尊,总要成长。
一年前那个深夜,他问养父母到底有没有爱过他,结果得到一顿嘲笑。
自取其辱这回事,一次就够了。
他温和的望着孟放:“真的不用了,再见。”
还抬手,友好的挥了挥。
第52章
孟放心里梗的慌,连鸳比他以为的做的更好,但怎么就这么让人难受呢。
难受到恨不能立即把人塞进车里。
或者说直接提溜上楼,去卧室,或者直接在客厅……
他最终什么也没做。
车窗没升上去,淡淡的说了句“随你”,然后开车走了。
孟放的车很快离开地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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