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衰爱弛后,因为左聿明出类拔萃,大老板没□□子,但时常换女伴。
妻子身体不好精神也弱,在外地疗养,仿佛隐形。
谁都有谁的难处,但都大老爷们,挺过来就过来了,谁也不提当年,只是这一刻偶尔吐露一两句,才觉得原来也没什么。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脉脉温情。
那些艰难的日子,他们三个就是这么一个带一个的过来的,兄弟情义也因此日益深厚。
这也是为什么没为着感情的事过于剑拔弩张。
不是亲兄弟胜是亲兄弟,也知道都是靠得住的人,喜欢连鸳也都不是亵渎。
连鸳挺感动的,感慨,也羡慕。
像他,就完全没有值得这么上心的长辈,以前的那些都不算。
至于不爱做饭。
小时候被支使惯了,扒蒜、摘菜一些零碎活总做,做倒没什么,但只使唤他一个,养兄却可以翘脚在沙发上打游戏。
那时候哪儿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心里堵着一口气,后来索性完全封锁了做饭这个技能。
兄弟三人吐露心声,连鸳激起旧事的委屈,都想喝两口。
孟放看了看连鸳,看连鸳不明白他望他的缘故,但眼睛黑白分明的,倒让人不好出尔反尔,索性单纯当起了调酒师。
自家兄弟喜欢喝什么,都清楚。
到连鸳这儿,知道连鸳酒量不好,刻意往清淡了去。
连鸳没去过酒吧,喝到第一口眼睛就亮了,后来一杯一杯的,还又去烤了些肉佐酒。
孟放让他少喝点,但连鸳眼巴巴看,手就又动了。
心里想,反正他看顾着。
后来三个人还玩牌,输的人喝酒,纵然其他人有心放水,但连鸳还是喝了不少。
连鸳也不知道他喝了多少,反正每一杯味道都不一样,特别有感觉,完全刹不住。
后来就醉了。
周宗南和左聿明也喝醉了,但也就半醉,还可以接着来。
孟放送连鸳进去睡觉。
怀着别的心思。
比如周宗南不久前说的那个什么刻骨铭心的初恋,到底怎么回事。
连鸳坐在炕沿儿边上,看着很安分,一点事都没有,但其实仔细看会发现眼睛呆呆的,完全醉了的。
后来孟放给他脱鞋子,就只眨巴两下眼睛,垂着脑袋看他。
等孟放站起来,又仰着脑袋看。
直到躺到炕上了才舒服的哼唧了两下。
火炕,收拾房间的人填了耐燃的东西,能一路烧到明天中午,热乎乎的很舒服。
反正就他一个,躺的四仰八叉。
孟放给他盖上被子,看连鸳还望着他,眼睛带着一层酒气氤氲的薄雾,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
连鸳已经完全迷糊了。
循着本能凑过去,拉人衣摆、前襟,后来手臂挂人脖颈上,凑了过去。
孟放慌忙拉开他,把人送被窝里,心道连鸳大概忘记他们已经分开了。
以前连鸳也喝醉过一次。
那次的经历已经变成一个绮丽的梦,孟放都不敢多想的梦。
连鸳被按回被窝也老老实实,没有扑腾,就是拍了拍身上的被子,挺踏实的拍,像一只稀里糊涂的笨蛋熊。
孟放问他:“能和我说说以前的事吗?”
他当然不会直接问人感情史,不过问初恋也是想知道连鸳会喜欢什么样的人,他们三个迟早退出连鸳的生活,总得了解几分。
这是冠冕堂皇的理由,更深刻的东西,没有想。
不过几秒钟后,孟放就后悔了,手足无措。
因为慢腾腾思考和理解过他问题的连鸳,忽然抿了抿嘴,眼睛迅速浮起一层水雾,然后转过身背对着他。
太近了,也太安静了。
安静的雪地,安静的木屋,只有抱着被子一点点啜泣的人,肩膀微微颤抖,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孟放从来没见过连鸳这样强烈的感情,他不懂,但感觉自己的心都是疼的。
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
但孟放怎么都想不到,连鸳以前到底陷入过怎样的深渊。
他只能不停的道歉,一点点顺着都要缩成一只虾米的心上人的脊背。
连鸳不理他。
醉意让他只本能的宣泄委屈和害怕,那些事其实从来都没有过去,只是他单方面救赎的强调着算了。
后来眼角还挂着泪,却是睡着了。
孟放沉默的看着连鸳拒绝的后脑勺,很想抽支烟,或者去连鸳心里看看到底什么事这么委屈,他给他出气。
又泛酸气儿,想着是不是那个刻骨铭心伤害了连鸳。
这时候的孟放并不知道,真相已经在来的路上,仅仅一周后,他窥见了岁月于连鸳最为残酷的一角。
连鸳失踪了。
第64章
连鸳醒过来时头有些疼,眼睛酸涩,但四肢百骸却又很舒服,有种被火烘烤过的惬意绵软。
揉了两下眼,没睁开,抱着被子又眯了会儿。
福至心灵或者别的什么,一咕噜转过来,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孟放。
孟放穿戴整齐,看着也洗漱过了,但脸色倒有几分憔悴,眼睛也带着红血丝,总之没昨天精神。
连鸳蹙着眉努力看清楚:“你们昨晚玩到几点?”
嗓子还带着几分咕哝的意味,虽然皱着眉,但眼角眉梢都懒散着,一点都看不出昨晚伤心至极的影子。
孟放捏了捏眉心:“你不记得了?”
连鸳:“记得什么?”
孟放笑他:“不醉人的酒喝到醉,恨不能钻酒柜里去……”
被这么一提,连鸳就模糊有点印象,恼羞成怒的赶人:“我要起床了,闲杂人等回避!”
孟放就站起来,双手举起做投降状:“好好好……”
出门见到日光还有一瞬的恍惚。
昨晚他一夜没睡。
除了出去将另外两个醉鬼搬上床,就一直在连鸳这里守着,直到天色放亮才洗漱。
院子里,周宗南正在收拾烤炉打扫卫生。
厨房,左聿明在做饭。
虽然昨晚喝的多,但他们这种还没成年就在酒场子泡大的人,多高兴多难过都本能卡着量喝的,很少影响第二天的活动。
看到孟放,周宗南就惆怅的叉腰站着了。
不乐意。
昨晚虽然过的热闹愉快,但他想象中和连鸳二人世界看星星看月亮,有机会打探打探那个“刻骨铭心”,差的可远了。
兜里摸出包烟给自己点了一支,对孟放抬了抬下颌。
孟放伸手。
周宗南倒有些意外,将烟盒和火机递过去。
兄弟俩头对头抽烟,都满腹心事。
周宗南看着明显愁绪更多的孟放:“孟哥,有心事?”
孟放默了默,按着周宗南的肩膀道:“刻骨铭心的事,别问,以后都别问。”
周宗南原本不服气,你不问还不准别人问,过分了吧,但孟放的神情少有的低沉凝重,凝重到让他心底也拔凉。
狠吸了一口烟,点点头。
连鸳洗了脸但没换衣服,虽然衣柜里有,怎么都能凑合穿,但还是算了。
起的都晚,收拾完出来十一点多了。
四个人头对头在方桌前吃饭,昨晚吃太多肉,又喝了酒,这会儿吃的就是粥和几个小菜,一会儿胃里就舒服了。
回去时连鸳和孟放还是一辆车。
孟放问连鸳这次玩的高不高兴,连鸳点了好几下头。
连鸳真觉得特别好。
他成长过程中没有特别多的集体活动,学校硬性组织的活动只是随大流,其他人约,从来都是拒绝。
本质上连鸳觉得他不讨人喜欢。
这种东西是潜意识的,在家里知道自己不讨人喜欢,渐渐的就自动封闭了。
但人总会长大,身边的人也总会变化。
连鸳头一次觉得集体活动原来可以这么放松和融洽,他照顾别人,也被人照顾,没有想象的那么尴尬。
这种体验让连鸳持续了好几天的好心情,也更愿意出门逛逛。
这天周五的下午,他提前给自己放假,准备去超市,再舒舒服服吃个晚饭,就很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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