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周宗南……
连鸳只得对周宗南道:“那就麻烦周总了。”
周宗南看连鸳终于肯正眼看他,心里舒服了点,但他是绝对不可能问出连鸳为什么刚才当他不存在的。
这小狐狸精故意的,记仇了。
胆儿真肥!
不在意的道:“顺手的事,再说我也不是为你。”
桃桃:“……”
有时候觉得周宗南聪明的可怕,有时候又觉得……人无完人吧。
周宗南个儿高,走在桃桃和连鸳的后面,禁不住看了眼连鸳的脖颈。
果然很白,比桃桃的白好几个度。
倏然视线一凝。
那一截白瓷一样的皮肤,再往下有一点深红的印记,像是……牙印?
感觉眼睛被烫了一下,匆忙移开视线。
火红色的车,漂亮又张扬。
连鸳自觉坐在后面,让桃桃坐在前面。
桃桃如坐针毡。
在车开出不远经过一个广场时,连忙道:“周总,我到了。”
周宗南靠边停车,偏头淡扫了桃桃一眼,眼风掠到后座些许。
桃桃头皮发麻,觉得有些对不住连鸳,人前的周宗南看着就是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高贵随性很好相处。
但以他的直觉,这位心机深沉,不是个好相与的。
不过死道友不死贫道。
再说了,这些人出手大方,连鸳怎么样都不亏的,他也是为他好。
桃桃下车了又去开后座的门,笑眯眯的建议:“连鸳,你坐前面吧,要不然周总跟司机似的……”
连鸳就坐在了前面。
看了眼目不斜视的周宗南,安静的当起了鹌鹑。
地址早说了。
他说的是家附近的那个广场。
车开出一段,周宗南放慢速度,看了眼副驾驶的连鸳。
之前只觉得连鸳挺白的,长的也好,是那种没什么锋芒的很端正的俊俏,像一尊白生生的线条流畅的瓷器。
仔细观察,就发现连鸳暗藏艳色。
睫毛长而密,自带眼线,皮肤柔嫩嫩,四肢秀挺修长,像一株将长成未长成的,亭亭的树。
说他小狐狸精倒不算抬举。
问他:“怎么不说话?”
连鸳不太明白周宗南。
如果他要讨厌一个人,一定离这个人远远的,不多看,不说话,只当世界中不存在这个人。
但周宗南却太有攻击性。
也许是性格的原因。
他想了想。
在周宗南没耐心的眉梢都挑起来时,实话实说:“不知道说什么。”
声音淡淡的,有点冷清。
周宗南可见过连鸳正常的模样。
挨着他孟哥温顺的坐着,慢吞吞的吃东西,脸色那叫一个柔和甜蜜,像只满足的无欲无求的小动物。
不大乐意的道:“怎么,恼羞成怒了?”
连鸳:“没有。”
周宗南一边开车,一边忍不住笑了声:“孟哥又不在这,别装了,累不累?你什么花花肠子我看一眼就知道。有想法挺好,但在我身边人身上使,那不成。明白吗?”
连鸳:“明白。”
这么老实的应着,周宗南心里更不痛快了:“讨厌我?”
连鸳:“没有。”
他说的是真话,非亲非故的人,两三句似是而非的判断,够不着讨厌。
有点可惜吧。
毕竟周宗南长的真挺好看的。
就是好看的人多余长了一张嘴,观赏性大大降低。
连鸳越这样平静无波,周宗南就越觉得他有恃无恐,虽然他也不知道想要连鸳什么样的回应才满意,但就是不舒服。
车靠边停。
停的很猛,连鸳惯性往前,被安全带勒了一下胸口,正好勒到胸口有点红肿的地方,禁不住皱了下眉。
他解安全带,就要下车。
没打开门,车门锁着。
周宗南好整以暇的看着要跑的连鸳:“不高兴了?我怎么你了,就不高兴?”
连鸳轻轻吐了口气,看向周宗南风流写意的俊脸,肯定的说:“你整容了。”
话题跳太快,周宗南楞了一下。
旋即指了指自己的脸:“我……整容?你说什么胡话?哥这是纯天然!”
连鸳看他炸毛的样子。
两秒后慢吞吞道:“所以,被污蔑后不高兴,有什么错?”
第21章
连鸳平静的看着周宗南,等着周宗南发火。
他不想和人争些有的没的,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这次完全是被周宗南没完没了的念叨整烦了。
出乎意料,周宗南自嘲的笑了一声。
一侧手肘支棱在车窗上,似赞似叹的点了点头:“可以!孟哥知道你这样儿吗?”
连鸳:“你可以去问他。”
周宗南舔舔唇:“行——狐狸尾巴藏好了。”
他始终认为连鸳有哪里不对。
一种直觉。
迄今为止这种直觉还没出过错。
他看到连鸳完全和外表不相符的,眼底更深处的冷漠和倦怠,空茫茫的,让人想起荒原上落雪后的黄昏。
忍不住想看的更清楚,倾身向前。
连鸳往后缩了一下。
他的嫌弃太过明显,周宗南就刹住了:“别多想啊,你……掉了根睫毛。”
连鸳的确有掉眼睫毛的毛病,还总掉眼睛里,手指动了动,忍住了揉眼睛的冲动:“开门,我到了。”
周宗南懒洋洋往后一靠,有点儿无赖。
富贵人家养出的孩子,哪哪儿都好看,赖也赖的好看,修眉俊目唇红齿白,肢体舒展,勃勃的生机。
连鸳想起孟放,他更喜欢孟放的那种好看,高贵自持,硬朗简洁。
想了想。
从兜里拿出手机:“开门,或者我让孟放来接我。”
把兄弟的小情人困车里,虽然没那什么意思,但好说不好听,周宗南妥协了。
咔哒一声。
连鸳推门下车,把门好好合上。
关门前弯腰对周宗南说了谢谢,倒了谢,周宗南载他一程的事就扔过墙了。
周宗南倒是一楞。
很快车窗降下去,他探头出去,被北风吹了一脸。
心里想,够冷的!
冲在马路边拦车的小狐狸精喊:“送佛送到西,上车!”
连鸳当没听到,正好有出租车过来,他上车说了地址,还让师傅开快点。
在连鸳身后不远处,一胖一瘦两个人看的目瞪口呆。
瘦的那个浮肿白的一张脸,三角眼,是不久前拦过连鸳的肖白华,胖的那个烫着一头卷,满脸横肉,像颗出场手法不专业的牛肉丸。
牛肉丸指着连鸳离开的方向:“那是连鸳没错吧?”
肖白华肯定的道:“就是他!刘经理,我就说他迟早的事,从跑车下来,他当初可穷的连房子都租不起,睡了办公室半个月……”
刘经理眯着眼想了想:“开窍啊好啊,你说五万够不够让他写封道歉信的?”
他对连鸳念念不忘,也不单是因为色相。
当初连鸳骤然辞职,最后一个月的工资都没要,临了还往总经理办公室放了一封手写的举报信,说了包厢下药的事。
到底年轻,做事也没章法。
无凭无据的,刘经理和肖白华都没什么事。
但风声传开了。
后来不知道谁又跟着说了什么,刘经理升职的事原本板上钉钉,就黄了。
现在两人风评都不好。
刘经理想,如果连鸳肯澄清一下当初是误会,他亲戚是公司中层,再运作一番,未必不能再往上走。
肖白华道:“哪儿用得着五万,一两万,我看不单道歉信能到手,说不准……”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有几分猫挠似的意动。
车里,周宗南百无聊赖的发了一会儿楞。
想连鸳的眼神。
才多大的个人,那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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