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玺!你爬到花坛中间的雕塑上去干嘛!那个人像手里的书是焊上去的!你赶紧给我下来!”
“宋!思!玺!我们学校有花钱请园丁!不用你帮忙除草!你赶紧给我拿上你那不知道什么玩意儿从草坪上离开!”
“宋!思!玺!学校车棚顶是不是你给改造的!你花钱来上学还是花钱来改造学校的?!”
“恭喜宋思玺同学获得本届国家级奥赛一等奖,请宋思玺同学上台领奖……等等,先别着急下去,接下来还是由宋思玺同学,就上周学校西侧草坪上多出三颗树来这件事进行一下深刻反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沉寂的少年徜徉在记忆的欢笑声中,也很轻地笑出了声。
然而几乎是瞬间,耳旁又响起江泰弘声音。
“你以后,别再跟他往来。”
少年脸上的笑顷刻消散。
他又沉寂下来,垂了眸,不见生气地安静坐在渐起的晨光里。
学校随着太阳的高升开始变得吵闹。
奔跑的脚步声、欢笑声、打闹声。
每天都从花坛走过的少年,今天也一如既往,懒洋洋挎着包。
有人从后面跑上来撞了他一下,他慢悠悠闲聊几句,而后忽地,在花坛前止住了脚步。
少年深灰色的眸迎着晨光,望向教学楼,最终定格在某处。
·
“班长,教导主任喊你。”
正在做题的人停下笔,抬头。
传话的女生被他一看,脸瞬间红了。
她指指后门,示意江棋瑞看。
后门门口,穿着条纹衬衫略有些地中海的男人见江棋瑞看来,慈眉善目地冲江棋瑞招招手。
“江棋瑞同学,来,出来一下。”
江棋瑞起身,玻璃窗倒映出少年颀长身影。
黑白校服穿得工工整整。
少年十七八模样,柔软的卷发规矩地剪在耳上,卷发下是一双干净漂亮的琥珀色眼眸。
那眸中清清冷冷,像冬日里的一捧雪,冰冷得毫无温度。
他走到后门,跟着教导主任贾锐智在走廊栏杆前站定。
贾锐智一脸慈爱地仰头看面前的优秀学生。
“江同学,你爸爸早上来了一趟学校。当然啊,这次来不是为江同学你,是新校区落地,我们学校为表感谢,请投资人们来的。”
见江棋瑞安静站着不言语,贾锐智又继续道。
“早上一番愉快的攀谈,听江先生说,江同学你会弹钢琴?还会自己作曲?”
江棋瑞轻应:“嗯。”
贾锐智瞬间笑开:“真是少年多才,是这样啊,因为今年你也高二了,按照惯例,我们是不会安排高三学生进行元旦汇演的节目表演的,所以今年是江同学能参加学校节目表演的最后一年。既然江同学会谈钢琴,又会作曲,我和校长一合计,今年元旦汇演的压轴节目交由江同学你来最好不过。”
“这个表演的事呢,我们跟江先生也商量过,我们想,让江同学自创一首曲子,这个核心嘛,当然是积极、向上、奋斗、拼搏,为我们高三的学子加油鼓劲,也为你们即将到来的高三生活振奋激励,江同学你觉得怎么样?”
江棋瑞无波无澜,仍是一声很轻的:“嗯。”
“那真是太好不过了!因为距离元旦也就只剩下两个来月,我们跟江先生商量,接下来每天放学后,江同学你可以留校两个小时,进行钢琴曲创作,等下周搬到新校区,我们会有专门的钢琴房,供给江同学练琴,在此之前,江同学你先使用学校的钢琴教室,你看可以吗?”
不等江棋瑞回应,走廊忽地起了阵喧闹。
各个班不停有学生涌出,一窝蜂地开始往楼下跑。
伴随着一声声笑闹。
“真的吗?”
“确定没看错?”
“是学校后门没错吧?”
贾锐智一看这情况就不对劲,随机拉住一名大笑狂奔的男生。
“发生什么事了?”
被拉住的男生瘦瘦高高,头发文艺地在脑后绑了个小辫,他笑得睁不开眼,一时也没看清拉住他的是谁,开口就道:“笑飞了,听说宋思玺那颠家伙正在学校后门锯学校栏杆……”
话到一半,被追上来的同伴用胳膊肘一杵。
追上来的男生圆头圆脑,剃着个小板寸,对小辫子咬牙切齿。
“钱景澄!睁大眼睛看看拉住你的是谁!”
钱景澄一睁眼,正对上教导主任乌漆嘛黑一张脸。
他愣了一秒,迅速立正站好。
“贾主任中午好!贾主任今天也是容光焕发的一天!贾主任再见!”
话落飞速转身,拽上身旁圆头圆脑的男生就要跑。
“站住。”
贾锐智语气幽幽:“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钱景澄瞬间尬笑:“哈哈哈哈哈,我刚刚说什么了吗?哦,我想起来了,贾主任,听说我们人帅心善的宋思玺同学在学校后门发现了一只受伤的狗狗,正在积极救狗狗脱离于水火之中……”
话还未完,贾锐智扭头就走,伴随着几乎响彻学校的怒吼。
“宋!思!玺!你又在给我整什么幺蛾子!!!”
钱景澄和圆头圆脑男生唰地跟上,非常娴熟地一人拉上贾锐智一边胳膊。
“贾主任!老贾!老贾啊!冷静啊老贾!”
三人你拉我拽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江棋瑞站在原地,下意识朝学校后门所在的方向看去。
身旁数不清多少人匆匆跑过,欢笑着跑出教学楼,朝学校后门跑去。
栏杆前站着的少年轻眨眼,足尖微动,身后响起一声。
“棋瑞,你在啊,正好,来办公室一趟,帮老师批点卷子。”
江棋瑞定格在原地,垂了眸,片刻后转身应好。
第041章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周一。
课间操。
进行完升旗仪式, 贾锐智在主席台上侃侃而谈。
总结完上周,又开始进行这一周的展望。
主席台侧方,并排站着三人。
“我不理解。”
圆头圆脑的禹子琪发表上台前感言:“玺哥把学校后门栏杆锯了, 要上去读检讨就算了,为什么连带着我们也要一起上台?”
这个“们”字里包含的钱景澄暂时没空搭理禹子琪,他一脸悲痛地摸着光秃秃的后脑勺。
“我躲躲藏藏养了大半年的小辫子, 狠心的贾锐智就这么让理发师一刀给我剪了。”
“你这算什么,”禹子琪抱头, “我这寸头贾主任都给我记上了,说学校不允许把头发剃太光,可我头发一养长大家都说我像个窝瓜呜呜呜。”
惺惺相惜的两人瞬间抱在一起痛哭。
哭着哭着,齐刷刷看向事件起源。
被他们投以视线的男生很高。
肩宽腿长,还是少年人模样, 身形却不似寻常少年般单薄。
他校服纽扣松了最顶上一颗,懒洋洋在主席台旁站着,一点也不像马上要上去念检讨的人。
察觉到二人视线, 宋思玺侧过脸,淡淡扫了身侧两人一眼。
禹子琪秒怂:“要我说,这事吧,也不能怪咱玺哥, 毕竟玺哥是出于好心,为了救狗狗。”
钱景澄被他一提醒,抹抹根本不存在的泪, 问宋思玺:“狗怎么样了?救下来了吗?”
宋思玺应:“嗯, 昨天已经脱离危险了, 目前还在观察室。”
钱景澄又忍不住摸了摸光秃秃的后脑勺。
“好吧,就当是削发为狗狗祈福了, 我的小揪揪,你死得其所!”
几人吵闹间,一道身影缓缓行至主席台侧边。
看清来人,钱景澄和禹子琪下意识安静下来。
倒不是出于害怕或忌惮,只是来人太过特殊。
校服纽扣端端正正系到最顶上那颗,身姿笔挺,气质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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