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宋思玺将复原好的数码游戏机递给他,他尚还有些没回过劲来。
缓缓接过,开机。
他也不会玩别的,于是找到昨天玩过的青蛙勇士,玩了一局。
和昨天玩时毫无差别,甚至连关卡都是接着昨天继续的。
他亮了一双眸看向宋思玺:“你好厉害。”
宋思玺轻笑:“早上和宋思恺打游戏,你也说他厉害。”
江棋瑞听见这话,不知道为什么脸一热。
捧着手里的游戏机,片刻后他轻声开口:“你比他厉害。”
短暂停顿后又补充:“很多。”
他看见宋思玺笑了,不再是淡淡的,而是能见明显的心情愉悦。
江棋瑞又问:“你专门学过吗?”
“没有,感兴趣,多拆点东西,就熟能生巧了。”
江棋瑞轻轻“哦”了声。
两个少年对坐着,互相看着对方,在昏黄的台灯映照下,一时间谁也没有再开口。
忽然,家里响起一阵门铃声。
江棋瑞下意识看了眼腕表上时间。
才下午三点半。
“会是你朋友来找你玩吗?”他问宋思玺。
宋思玺站起身,简短应:“不太会。”
听到这个回答,江棋瑞眸中的光亮暗了一瞬。
他跟着宋思玺走出卧室,恰好撞上了一头鸟窝刚睡醒的宋思恺。
宋思恺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已经抡着小短腿“噔噔噔”就往楼下跑。
边跑边兴奋地喊着:“小美!肯定是小美来找我玩了!”
江棋瑞小声问宋思玺:“小美是谁?”
“他在幼儿园里喜欢的女同学。”
江棋瑞有点惊讶:“这么小就有喜欢的人了?”
宋思玺冷哼:“漂亮的他都喜欢,一周换一个。”
江棋瑞轻眨眼,忽然问:“你也这样吗?”
宋思玺脚步一顿,侧过脸看身旁人。
江棋瑞被他一看,不知道为什么脸又有些热了。
他很快听到回答:“我不这样。”
应完话的人继续往楼下走,江棋瑞轻应一声跟上,又问:“会是小美吗?”
宋思玺轻笑:“不可能。”
话落,对着已经跑到客厅的小矮墩出声:“别自己开门,站在门口等我。”
小矮墩倒是也想自己开门,但还得再吭哧吭哧搬张凳子到门口。
有那功夫,宋思玺都走到了。
宋思玺走到门口,也没有直接开门。
他打开可视门铃,在亮起的屏幕里看到了一个陌生男人。
穿一身黑色西装,剃着寸头,面容严肃呆板。
他下意识朝身后的江棋瑞看去,看见江棋瑞刚刚还笑着的一张脸此刻已不见血色。
心中了然,他关了可视门铃,问江棋瑞:“你家里来的人?”
江棋瑞轻声应:“嗯,我的司机。”
宋思玺看着他,问他:“想走吗?”
江棋瑞沉默良久,没有回答想还是不想,只是道:“要走的,不然会给你们带来麻烦。”
他很轻地深吸一口气,重新看向宋思玺,问:“可以帮我拿一下我的衣服吗?”
宋思玺去楼上帮他拿了校服下来。
江棋瑞接过校服,去一楼卫生间换上。
换好校服,走到门口,穿上来时穿的昂贵小皮鞋。
宋思恺不舍地拉着他:“哥哥,你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江棋瑞摸摸他鸡窝似的脑袋,接过宋思玺递来的书包。
背上书包,仿佛又回到昨天宋思玺捡他回家的那个小公园。
漂亮矜贵的小少爷。
穿戴整齐的制服胸前别着价值不菲的钻石胸针,白皙的腕间戴着昂贵的机械手表,脚上是一双任谁看都能看出昂贵不已的小皮鞋。
只是他看向宋思玺的眸不再毫无温度。
他端端正正站在门口,看向对面站在阳光下的少年。
“这两天,谢谢你。”
碎了金光的眸中轻漾波纹,他开口,轻唤出那个他从来不曾询问的名字。
“宋思玺。”
第040章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轿车停在庄严古朴的大门前。
江棋瑞推开车门, 望了眼天边。
才四点多,日头就已经落了。
他下车,缓步走到门前, 推开沉重的大门。
客厅光线昏暗。
皮质沙发上,容貌威严的男人正端坐中央。
管家上前帮江棋瑞脱下书包,而后微欠身沉默退下。
江棋瑞垂下眸, 慢慢走到男人跟前。
男人看着手里的办公文件头也不抬,沉着声音开口。
“还需要我提醒你吗?”
江棋瑞没说话, 弯下腰,将裤腿卷到膝弯。
男人这才放下手里的文件,朝一旁的管家伸手。
管家将大约成年男人指头粗细的藤条放到男人掌心。
“啪!”
少年白皙的小腿间迅速浮现一道隐约可见血点的红痕。
“自己数。”
少年纤长的睫轻颤着,盖下眼中因疼痛本能泛出的泪。
不见情绪起伏出声:“一、二……”
数到二十,男人才将手中藤条递回给管家。
江棋瑞缓慢弯腰将卷起的裤腿放下, 听见那人开口。
“去吃饭。”
男人先一步起身,迈开腿往餐厅走去。
江棋瑞抬头跟上。
只是稍一动作,布料便摩擦得皮开肉绽的小腿生疼。
他咽下已经到嘴边的闷哼, 似乎是习以为常,一张脸褪得毫无血色,缓慢跟上男人,往餐厅走去。
一盘盘丰盛的菜被摆上餐桌, 江棋瑞却毫无胃口。
他垂着眸,小口吃着,听见江泰弘问。
“你跟收留你那家的长子是朋友?”
江棋瑞咽下嘴里的饭, 放下手中筷子, 将礼数做得周全了, 才出声应江泰弘。
“不是,碰巧遇见。”
江泰弘看向苍白着一张脸的少年, 沉声开口。
“他们家这几年生意做得不错,可惜长子性格太过散漫,你以后,别再跟他往来。”
江棋瑞看着面前盛在瓷碗里的白米饭。
浅浅一碗,仅挖出很小的几个缺口,五颜六色的菜在视线里变得灰白。
他又听见江泰弘声音。
“吃完了就上楼准备上课,下周一前把落下的课全都补上,别浪费时间。”
江棋瑞应好,微欠身,站起,缓慢往楼上走去。
长廊灰暗。
江棋瑞走到熟悉沉寂的门前。
推开门,仅一天没住人的卧室格外冷清。
江棋瑞走进屋,带上门,腿上强忍一路的疼痛顷刻泄洪。
他踉跄着走到床边坐下,额间渗出一层冷汗,颤着手将裤腿再次卷起。
裤子粘连伤口,带起间骤然的疼痛令他生生滚下一滴泪来。
他抬手擦去,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常用的药膏。
抹完时,天边已经昏黄一片。
浑身脱力的少年坐在床边,仰头,看向卧室紧闭的玻璃窗。
玻璃窗外的天空很远。
雾蒙蒙的,不见风,不见云。
窗前的海棠树经过一夜暴雨,花落了大半。
残存在枝头的,含着露珠,却仍是干瘪。
少年坐在狭小的一方天地,在日暮西沉后,无声陷入无边黑暗。
·
天刚蒙蒙亮,轿车已停在学校门口。
江棋瑞推开车门下车,一如既往毫无悬念地成为第一个到达学校的人。
他走进空无一人的学校,踩上教学楼阶梯,穿过空荡走廊,进到冷冷清清的教室。
走到座位,卸下书包。
将书本按照今天的上课顺序一一摆放好,江棋瑞翻开书,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落向窗外教学楼间的花坛。
空无一人的花坛在视野里明明灭灭,开始出现具象化的喧闹浮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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