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情话总是热烈而突然,谈逸冉的心脏狂跳起来。他们又开始接吻,谈逸冉的手指钻进殷朔年的衣摆,肌肤相触,在他颈侧留下浅浅的吻痕。
“小冉,”殷朔年的呼吸变得粗重,凌乱的额发耷拉下来,遮住了眉毛上的疤,“家里没有……那个,再忍一下,我们晚上再做。”
落日的最后一点余晖也消失了,整个房间里亮堂起来。
谈逸冉搂着殷朔年的脖子,边吻边退到沙发上,从自己的挎包里找出一瓶东西,塞到殷朔年手里。
“我提前准备好了……”
殷朔年愣了一下,拿着未拆封的润滑,有些不知所措。
他的眼睛有些红,英气的眉眼间尽是焦急的神情,“殷朔年,上次打电话的时候我就要忍不住了,你能不能别磨叽了!”
殷朔年被他勾得欲火焚身,转身关掉房间里的灯,将谈逸冉摁倒在沙发上。
一个小时后,原本一尘不染的沙发上堆满了衣物,暧昧的气息萦绕在客厅中,久久无法消散。
谈逸冉用腿扫开凌乱的衣物,起身去冰箱里找水喝。暖空调开得很足,将屋外的冷气完全隔绝开。
脚步声响起,殷朔年餍足地从后面抱上他,赤裸的身体带着缠绵的余温,带着他又回到沙发躺下。
窗外,万家灯火在夜晚中亮起,不远处的建筑群亮起点点灯光,矗立在几栋写字楼旁。
谈逸冉望着那处,觉得有些眼熟。
“那是……我们的学校?”
殷朔年带他走到窗前,抱着他,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
“嗯,这里离学校很近,”他说,“你看写字楼后面,是我们租过房子的小区。”
隔着玻璃,两人的身体与远处亮起灯光的小区重叠在一起,谈逸冉抬手摸了摸,眼神里满是怀念。
“小冉,如果回到两年前,”殷朔年在他耳边低声说,“我绝对不会放你走。”
谈逸冉垂眸,视线游移,落在玻璃倒映出的,殷朔年与自己的脸上。
“不是的,”他静静地说,“我们做过的所有决定构成了生命的轨迹,现在我们很好,这就够了。”
经过那次悬崖边的死里逃脱后,谈逸冉忽然明白了许多道理。
当年,他和殷朔年是水火不容的愣头青,就算没有分开,也会在一次次的争执中彻底消磨彼此的爱意,直至相看两厌。没有尝过失去的痛苦,无人会珍惜眼前。
现在他们都彻底长大了,两块拼图各自在生活中磨去了棱角,又在荒野的生活中变得独特而契合,这样的爱情,最坚不可摧。
作者有话说:
写这里的时候脑子里突然想起一首叫《陌上归人》的老歌,把歌词贴在这里~
斜阳伴晚烟 我像归鸟倦
晚霞伴我过稻田
重回觅爱恋 爱情路比阡陌乱
情路太多弯转
两心早相牵 抑压痴痴念
重逢恨晚亦未如愿
从来情感多亏欠 不知道在哪一天
可再度回到你身边
回头近晚天 爱在心里现
盼能回复我从前
寻回旧爱恋 两人内心早有愿
谁愿计走几远
第73章 抉择
次日早晨,殷朔年领着谈逸冉到高铁站,坐上回老家的高铁。
昨晚他们饿着肚子便睡了,殷朔年的房间太宽敞,谈逸冉躺了许久都睡不着。在荒岛上待了一个多月,他习惯了每晚躺在狭小的草棚睡觉,总觉得开阔的房间没有安全感。
谈逸冉觉得头昏脑涨,靠着殷朔年打呵欠。
“要不要买个这个?”
殷朔年把手机举到他面前,谈逸冉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看到屏幕上的露营帐篷,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昨晚……也睡不好,”殷朔年有些难为情地小声说,“床太大,你都不和我挨着了,睡不着。”
“那就买一个,”谈逸冉凑过来,挑了个橙黑配色的双人帐篷,“再买个红色氛围灯,我们一起睡地板。”
两人脑袋凑在一次,像小孩儿似的密谋着什么。谈逸冉想起在草棚里睡觉时,殷朔年总是因为压到他的头发被臭骂一顿,忍不出低低笑了起来。
“其实,我还挺喜欢那个草屋,”殷朔年说,“你早上总是翻身到我怀里,抱着我睡觉。”
“有吗,”谈逸冉脸上微红,“我怎么不记得,你瞎说。”
他紧了紧手中提着的两盒保健品,把刚买的盒饭搁在小桌板上,下意识伸手去掏殷朔年的口袋。
殷朔年满脸茫然,谈逸冉在他的大衣口袋里摸索许久,忽然一愣,把手收回去。
“你在找什么?”殷朔年问。
谈逸冉尴尬地低下头,用手撕开盒饭上的密封膜。在岛上生活的时候,他总是下意识从殷朔年的口袋里掏折叠刀,什么东西都是用刀撬、割。
殷朔年看懂了他的动作,脸上浮现出担忧的神色。
“小冉,需要去看医生吗?”
他撕开纸袋,把盒饭的密封膜塞进垃圾袋里,又双手帮谈逸冉稳住小桌。土豆牛腩的香味溢出来,和车厢里暖气的味道混在一起。
商务座的座位还算宽敞,谈逸冉有些手足无措地拿着手中的一次性筷子,觉得这样的生活熟悉而陌生。“我没事,”他有些冒冷汗,将一头长发束起来,“让我习惯一下就好了。”
殷朔年看着他用筷子夹了一块土豆吃,稍微放心了些,开始吃自己桌上的那份。
吃过饭,谈逸冉收拾盒饭,殷朔年开始接工作电话。
沿途的景色逐渐变得山峦起伏,列车经过隧道,车厢外发出巨大的轰鸣声。谈逸冉有些乏了,闭眼休息。
殷朔年害怕接电话吵到他,于是将大衣盖在谈逸冉身上,自己走到车厢尽头接电话。
“我现在得回老家一趟,”殷朔年的声音隐约从身后传来,“你先和法务商量……”
他逐渐走远,声音听不到了。
谈逸冉睡不着,躺了一会儿又坐起来,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漫无目的地看了眼。
父母没有联系他,或许是上次的事情弄得太尴尬,他们又退回到了陌生的关系中。杂志社的上司还在装沉默,公司的同事们讨厌他的臭脾气,除了那位摄影师外,没人和他联系。
谈逸冉叹了口气,忽然觉得这份工作似乎对自己来说也没什么价值。如此想着,他复又点开那三封合作的邀请邮件,盯着对方的联系方式发呆。
信件是这样写的:
谈逸冉先生,你好。在浏览了您的作品后,我被您身上独特的气质所吸引。我是一位人像摄影师,想和您合作拍摄一套写真,这是我的社交软件主页,希望能与您合作。
最下方是一个网页链接。
谈逸冉犹豫片刻,点进连接看了眼,看到对方的粉丝数后微微愣了一下,再看主页的作品,瞬间就被那些富有质感的独特风格吸引了。
他的镜头下,形形色色的人物就像游走于社会的边缘,破碎的美感扑面而来,如同阴暗角落里独自绽放的野蔷薇,隔着屏幕,便感受到满身的灰尘。
谈逸冉有些心动。
他应该试一下吗?放弃已经没有晋升空间的工作,自己重头再来,去拍自己喜欢的东西?
刚入行时,他每天要拍几十套服装,不停地换妆、换衣服,换场地。忙到最后,面对相机镜头时,谈逸冉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这样的日子,他连回想起来都觉得疲惫。他喜欢的不是那些东西,他只是喜欢在那个尘埃飞扬的更衣室里,殷朔年看向他的眼神。
但是热爱不能当饭吃,热爱是小孩的玩具。
他删删打打,想要给对方回一封信,却不知如何开口。
正发愁时,手机屏幕的反光闪过一个人影,殷朔年打完电话,坐回他身边。
“怎么了?”
殷朔年脸色看上去有些阴沉,但见到谈逸冉时,又恢复成从容放松的模样。他抬手摸了摸谈逸冉的眉心,“小冉,你在皱眉。遇到什么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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