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在发抖,殷朔年的也是。
那天他们并没有做到最后,青涩的少年怕伤到自己的爱人,又完全不懂章法,只是在激烈的吻中相互索取着,纾解最原始的欲望。
次日早晨,谈逸冉从柔软的大床上醒来,听到浴室里传来哗哗地水声,脑袋里无端地幻想出一些让人血脉喷张的画面。
幻想中的殷朔年赤裸着,站在水汽氤氲的浴室中,瓷白色的墙面衬得他身姿健美,肩宽腰窄,水珠顺着肌肉线条淌下来,没入隐秘之处。
于是他下了床,鬼鬼祟祟地跑到浴室门口。
殷朔年正洗着澡,浴室的门缓缓打开,门后的人悄悄探头。
凉气钻进来,殷朔年警惕地回头,看到谈逸冉正直勾勾看着自己,瞬间面色慌张,几步上前把门关上。
“你抵门干嘛,”谈逸冉摁着门与他较劲,“我想上厕所。”
殷朔年脸上全是水,睫毛湿漉漉的,一头短发贴在额头上,羞得满脸通红,“你等一下,我马上洗完了。”
他浑身冒着热气,能闻到硫磺皂的清香。
谈逸冉越逗他越觉得有趣,撒着娇,眨巴眨巴眼睛,“我等不及啦!你洗你的,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
殷朔年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退了一步,把门打开一条缝,谈逸冉迅速钻进来,关上门不走了。
花洒淅淅沥沥地往殷朔年背上浇水,谈逸冉站在门口,狡黠地打量他,一张脸红扑扑的带着笑,不知道在开心什么。
殷朔年被他看得脸红,“你去啊。”
谈逸冉嘿嘿笑起来,背着手缓缓走到他面前,“骗你的。”
隐约间,浴室里的花洒砸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房间和浴室之间的磨砂玻璃上显现出一个清晰地人影,而后是宽大的手掌,以及若隐若现的身影。
初尝禁果的少年食髓知味,开学初,身边的同学们都在热情投入大学生活时,他们却在偷偷想些无法与好友们分享的事情。
“要怎么做?”
周末的时候,谈逸冉洗过澡,穿着洁白的浴袍滚到床上,贴着殷朔年的身体睡好。殷朔年也穿着同款的浴袍,谈逸冉抬腿架在他的膝盖上,光滑的小腿蹭来蹭去。
殷朔年脸有些红,“我……做了些功课。小冉,我怕弄疼你,你要是不想,我们就不做。一直这样也没关系。”
谈逸冉听得心神荡漾,两人都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怎么可能只满足于此。
“你在瞎想些什么,我当然想。”
他挤进殷朔年怀里,修长的手指勾了勾,扒开他的衣领,露出肤色健康的赤裸胸膛,狠狠摸了一把。
殷朔年瞬间绷紧了胳膊,一张脸涨得通红。
谈逸冉抬起眼,英气的眉毛挑了挑,似是在询问。
犹豫片刻,殷朔年翻身坐起,拉开床头柜的小抽屉,从里面掏出一瓶透明的润滑。
这下轮到谈逸冉脸红了,他盯着殷朔年将瓶子里的东西倒出来,立刻开始后悔刚才的所作所为。
冰凉的液体浸湿了殷朔年的手指,谈逸冉瑟缩了一下,转身想跑,殷朔年却倾身下来,将他拢在身下。
“小冉。”
他躬下身,如同嗅闻猎物的猎豹一般,在谈逸冉颈侧吻了吻,而后抚上柔软的浴袍衣襟,一点点温柔地褪下来。
“不会弄伤你的。”
殷朔年的承诺并没有做到,虽然他已经很小心谨慎,但毕竟是第一次,两人对于这样的事情根本没有经验,弄了好久也没成功。一次次的磨蹭害得殷朔年快要忍不住了,谈逸冉自己适应了好久,才终于顺利了。进去后,两人俱是疼得满脸发白,一动不敢动,直到后半夜,才稍微尝到了快意。
谁也不愿意停下来,就这样温柔地、小心翼翼地缠绵着,到了天亮才睡过去。
清晨的阳光冷冽温柔,悄然爬上爱人熟睡的面庞。
谈逸冉餍足地打量着殷朔年的眉眼,手指拂过柔软枕头下遮掩着的鼻梁和嘴唇,与他肌肤相贴,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幸福感。
到了此刻,他才真正觉得,他们共同面对的新生活,终于开始了。
大一的生活还算悠闲,殷朔年不喜欢参加活动,除了上课的时间,大多都在图书馆和宿舍里度过。谈逸冉和他的上课时间不同,没课的时候,就跑去殷朔年的教室找他。谈逸冉不喜欢听经济课,每次都是趴在角落里睡觉。
殷朔年也不会叫醒他,只是偷偷在桌子下边伸出手,与他十指相扣。这样的时光,总是让他们回想起高中那些同桌的日子。若是那时他们就挑明了心意,会不会也像现在这样,每天偷偷牵着手上课?
谈逸冉觉得刚刚好。他和殷朔年是朋友,也是爱人。
他自认为他们的感情比普通的恋人要坚固,也比默契的好友更胜一筹。
第42章 过去·丧父
大学的第一个学年很快就结束了。
谈逸冉几乎完全适应了新的生活,首都离家并不远,但因为有殷朔年的存在,他几乎不怎么想回家。除了过年时的那几天之外,几乎所有的节假日,他都在和殷朔年约会。
首都的物价很高,因此在约会这件事上,他们也产生了一些不小的矛盾。谈逸冉不喜欢逛任何的景点,大型的购物商城才是他喜欢的约会场所。他习惯了花钱买快乐。也乐于给殷朔年挑衣服,但殷朔年对此并不感兴趣。
谈逸冉最初以为他只是羞于打扮自己,后来才发现,殷朔年真正在意的,是花钱。
某次约会,谈逸冉看上了两件同款不同色的T恤,一件蓝色一件白色,上面分别印着布偶猫和杜宾的图案。谈逸冉想和殷朔年穿情侣装,殷朔年看到550的标价后,却犹豫起来。
“我付钱,”谈逸冉笑盈盈地打趣他,“你就当被我包养一天,好不好?”
殷朔年沉默着,没有说话。
或许是为了不扫兴,他还是让谈逸冉把衣服买了下来。但谈逸冉回想起他的神情,总觉得心中有些失落,似乎无意间的玩笑话触及了他的雷池。
那时的谈逸冉无法理解,殷朔年到底在为什么而失落。作为一个从小不愁吃穿的少爷,他不明白殷朔年面对琳琅满目的货架时,心中在想些什么。这样的事频频发生,一点点积压在心底,埋下了一颗种子。
但这些摩擦只是生活中很小的一部分,他们沉溺于热恋之中,忙于探索彼此。因此这些事也无关紧要,过了便翻过一篇。
直到暑假的某一天,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了。
上午,谈逸冉裹着空调毯,被殷朔年抱在怀里,与他做着亲密的事。
经历了相当一段时间的相互探索后,他们的身体终于慢慢开始契合,逐渐如鱼得水起来。那次他们做得很过火,哪怕之后有过无数次的交合,谈逸冉依旧对那次记忆深刻。
事后,他被弄得像个散架的玩偶,昏昏沉沉地却不愿意睡着,抱着殷朔年与他温存。两人相互之间也不说话,只是靠在一起,断断续续地接吻。呼吸纠缠,就连空气也变得黏糊糊的,没多久,谈逸冉感觉到殷朔年又精神了。
谈逸冉笑着吻他,正想引诱他再来一次时,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
殷朔年抱着他,伸手捞过手机,开了免提。
“朔年,你在忙吗?”
电话里传来母亲的声音。
殷朔年很少与母亲打电话,上大学后,母亲将外婆接去外地生活,殷朔年一般只和外婆通话,母亲有什么事也是转告他。母子两人之间,似乎并不亲密。
“不忙。”
殷朔年稍微坐起来些,谈逸冉挪过来贴着他,与他一起听电话。
殷母的声音有些发抖,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隐约听到周遭的聒噪。
“你先坐下来,”她说,“妈妈告诉你一件事,你要有心理准备。”
“你爸爸……在尼迫尔遇难了,现在在当地的医院里,医生说……情况不乐观。”
谈逸冉瞬间愣住了。
短短几秒,他脑海中回想起殷父的形象,那是个健壮而和蔼的中年男人,留着一头短发,小麦色肌肤,常常穿着洗旧了的运动服,回家时背着登山包,从里面掏出各种奇异的小礼物,送给他和殷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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