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标:“…………”
东部气候温暖宜人,相较之下,远在千里之外的西线,条件艰苦许多。
温楚出门直接被裹成一团。
持续一周左右的风雪天终于短暂放了晴。
例行的产检安排在周日上午,位于费希尔自治州内的一家医院。
傅宗延带温楚到的时候,已经有人等在门口。
温楚被这样突如其来的前呼后拥吓到,抬头看傅宗延的眼神就有点凶,觉得他没事找事。傅宗延被他一看就有点数了。两人被领着转过拐角,身后乌泱泱跟着的人就不见了。
“我知道要做什么,来之前周医生带我做过。”小鸢尾十分熟练的样子,对傅宗延说:“你也可以不用跟着。”
傅宗延点点头,认同了他的话,商量道:“我第一次来,要不你带我见识下。”
温楚:“……”
小鸢尾好心又热情,只能慷慨表示同意。
肚子弧度已经很明显了。就是不大。傅宗延一掌覆盖得严严实实。他表情困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去看温楚浅浅的肚子,实在忍不住,傅上校开口问医生:“就这么大?”
顿时,温楚脸就红了。
他嫌他脑子不好,让他丢人。
未等医生开口,温楚小声:“你不要说话。”
傅宗延就不说话了。
但温楚还是感觉被他丢到人了,脾气有点上来,闷声:“你出去。”
傅宗延正襟危坐,两手握着膝盖,犹豫着当没听见。
医生笑道:“才七周,胎儿还在大脑发育,不要着急。”
他又对脾气上来的温楚说:“早孕阶段,情绪波动会比平常大,保持好的心情很关键。”
傅宗延点点头。
这次检查结果比起之前好了许多。
宝宝情况逐渐稳定,温楚也长了些肉。刚开始在赫尔辛的那周,温楚整个人都是疲惫不堪的,这会气色也不是那么苍白了。
检查完傅宗延准备带他回去,谁知两人刚出医院,就有人上前汇报说法兰比奇来人了。
温楚以为是傅宗延之前申请的流程走完了,便抬头去看他。
傅宗延知道应该不是。
与蓝识恩有关的消息走的是军方渠道,会更快。
当然,也不排除之前申请的结婚流程得到了一部分的回复。
但他没有展露丝毫让人不安的神情。傅宗延语气很淡地制止了来人往下说,对温楚道:“我送你回去。”
“是我们的事吗?”回去路上,温楚忍不住问。
傅宗延点头给他定心:“不要多想。”
温楚就不说话了。
他让他不要多想,明显是知道他会“多想”什么的。
傅宗延把他送回家后就去了西线,温楚在家等了大半天,过了晚饭的点,傅宗延才回来。
温楚立马紧巴巴上去问:“法兰比奇的人说什么了?”
傅宗延站在玄关,他注视着脸色红润的Omega,一边脱大衣,一边俯身去亲吻Omega微张的嘴唇。
温楚不是很想和他这样那样,伸手就要推,结果直接被抱了起来。
在温楚想问有没有蓝识恩消息的时候,傅宗延却忽然问他:“为什么会违反中立宣言?”
温楚愣住。
法兰比奇的人带来两个消息,一是流程确认过程中,发现温楚曾被流亡政府以违反中立宣言的名义通缉。当然这个不成问题。到时候出具一份担保文件,再提请联邦复核就可以。第二个消息是说,蓝识恩自从在南特被流亡军带走,至今下落不明。法兰比奇也一直在与流亡政府交涉,最新的消息是“查无此人”,即不排除死亡可能。
傅宗延承认自己在这件事上避重就轻。
当然,他考虑的更重要的是,温楚怀孕的状况刚有所好转,一旦蓝识恩的噩耗让他知晓,傅宗延不敢想后果。
只是他没想到,这两件事,某种程度上,只要他问出口、说出口,效果都差不多。
于是,温楚望着他,眼神渐渐淡漠。
他仿佛在看另一个人,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那晚,南特海湾里的冰冷刺骨至今还会让他发抖。傅宗延抱着他一路仓皇回到旅馆的阁楼,和他说一切都会没事。违反中立宣言也好、解救蓝识恩也好,他都会记在心上。
但是现在,温楚看着同一张面孔的人问自己,为什么会违反中立宣言,过去的一切瞬间变得像场一厢情愿的梦。
但是温楚还是记得自己说过的不要迁怒。
他只是忘记了。
他不是不愿意。
温楚低声:“我们没有违反。”
“是他们先来抓我们的。”
傅宗延没有说话,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他说“我们”,明显不是眼前的自己。这点,傅宗延早就十分清楚。
第六十五章
接下来几天, 家里气氛就有些沉闷。
温楚又变得不大爱和傅宗延说话,常常一个人待着,有时候会在房间待整天。他不知道从哪翻出一本空白的笔记本, 一连好几日, 一个人在书桌前写写擦擦。
傅宗延挺想看看他在写什么的。但未经同意就翻别人的笔记本,傅宗延做不出这样的事。于是好几天, 温楚背朝他坐书桌前埋头奋笔疾书的时候, 傅宗延就会来回走个那么几次。不过温楚一次都没抬头注意他就是了。他写得实在认真,笔记本很快写了一半。傅宗延从没见过温楚这么旺盛的表达欲。
慢慢地,在这个家里, 傅宗延感觉自己像空气。
他是有点委屈的。后来,时间久了, 这种委屈越来越憋屈。
赌气似的,终于有一天, 他和温楚说今晚不回来。温楚握着笔从书桌上抬头瞧他。傅宗延难得没看他眼睛, 顾左右继续道:“你按时吃饭,早点睡觉。”
“不要等我了……”傅宗延不是很有底气地说。
照理他也有点年纪了, 外面身份也比较特殊, 可家里说话总没底气——傅宗延也不清楚自己为何如此。
小鸢尾盯着他不作声。像是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被牢牢盯住的几秒,傅宗延走也不是,不走更奇怪。他不是撂下话就出尔反尔的那种人。
过了会,他转身走到玄关,一边拿下大衣, 一边扭头问温楚:“你在写什么?”不是那么好奇的语气, 听着也十分随意, 好像只是忽然想起就这么问出口了。
温楚瞪他,不想和他说话但也忍不住, 于是他大声对傅宗延说:“写你坏话!”
傅宗延:“……”
他信了——怎么不是呢。
联邦中央政府和海布拉鲁流亡政府的谈判进程按部就班。
等一系列文件签字生效,最棘手的问题,就只剩第三方谈判场所的地点到底落在哪。这不是一般的谈判,选一个规格高点的会议室就万事大吉。刺杀、投毒,甚至是炸弹埋伏,都有可能发生。战争持续的这些年,两边对彼此的伎俩早就心知肚明。
不过最后的选择范围还是划在了东部。
毕竟人心太散,消息走漏也快——一旦真有什么,两边都是半透明的。
就是东部也很大,排除了军区,埃德蒙自治州内的城区,不是地方太小,就是太寒碜。
讨论的会场上,忽然有人提出教堂。
一时间,问题迎刃而解。好像之前一阵像是灯下黑。明明就有无比合适的教堂。于是,谈判地点落在了东部最大的教堂:法兰比奇。
交予法兰比奇和流亡政府的文件在会后直接发了出去。
傅宗延签字确认无误,会议场上也没几个人了。陆昂川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奇怪道:“你不打算飞奔回去告诉你的Omega?”他阴阳怪气,笑得揶揄。
傅宗延没理他,翻了翻手边几沓文件,忽然翻到一本超厚的空白笔记本。如果这个给温楚记,能记好一阵了吧……傅宗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这个。笔记本握在手里,他又想,坏话就坏话吧。只要是记和他有关的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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