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最终还是被Alpha按住了。温楚被傅宗延一掌摁怀里,耳旁传来Alpha剧烈的心跳声,隔着胸腔,震耳欲聋的。小鸢尾抿起嘴角,伸手搂紧Alpha。
小黄花狼不知何时慢吞吞回来了。
似乎知道他们要走,绕着他俩转了个圈,便蹲在一旁静静注视温楚,眉眼耷拉的。长在它身上的那朵小黄花,也许是之前摊开肚皮在地上蹭了太久,此刻瞧着也有些灰头土脸。
温楚还是很感激小黄花狼这一路带他们进来躲避的。
他走过去站在小黄花狼面前,仰头朝它瞧。Omega碧澄澄的一双小猫眼圆圆的,神情温和又亲近。小黄花狼垂下头,绿色的眼瞳凑近。温楚回头看傅宗延。傅宗延弯起唇角,没说什么,他就试探性地伸手碰了两下小黄花狼黑灰色的耳朵。
巨狼身上的毛发堪称坚硬,耳朵却异常柔软,十分好揉。
温楚揉着揉着,忍不住笑起来。
见他笑,小黄花狼凑得更近,最后索性趴伏在温楚面前,任他在自己脑袋上随手呼啦。
温楚摸得手都酸了。
小黄花狼有点上瘾,在温楚委婉且颇为歉意地表示自己要收手的时候,硬是将硕大的脑袋追着往温楚手底下凑。
凑得猛了,差点一头撞倒温楚。
温楚被撞得后退两步,对上小黄花狼真诚的绿眼睛,咧嘴含糊一笑,然后继续把手放上去。任劳任怨的。
傅宗延瞧着,偏头握拳抵唇,勉强忍住笑意。
当小黄花狼载着温楚穿过漆黑一片的地下洞穴,坐在巨狼背上的小鸢尾还十分敬业地攥着两只狼耳揉来揉去。当然也可能是太紧张了。毕竟这一路乌漆嘛黑,身旁环绕的,全是一双双绿幽幽狼瞳。
Alpha跟在一旁,牢牢握着他的一只脚踝。
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
光线骤亮,温楚闭上眼,许久未接触阳光的双眼很快被刺激地流出生理性泪水。
他一闭眼流泪,身体就被人抱起来,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耳旁立即传来不满的哼唧声。
等眼睛适应了过分充足的正午光线,温楚才看清眼前极致壮观的景象。
一个世纪前的国家公园肯定想不到,现在,这里随处一棵树都能够撑起两三倍的树冠。灰白色的火山石大块大块地暴露在山壁上,嶙峋突兀,巨大无比,好像随时都会不堪重力而重重坠落。即使没从底下路过,仅是这么站在远处观望,也令人无比胆战心惊。
近处依旧密林环绕,郁郁葱葱。阳光肆意倾泻,空气里弥漫着干燥而温暖的气息。
很快,巨狼身上的腥气跟着弥漫开,林子深处传来一阵急促奔逃的动静。
野牛的影子一闪而过。
温楚看呆了。
巨牛体积骇人,连带着他们脚下也是一阵闷响。
小黄花狼的一双眼睛很快蒙上层白雾。
这意味着它只能送他们到这里。
再往前走,即使它曾是最凶残的丛林猎手,但在这里,一只瞎眼的孤狼,撞上一头野牛也是会死的。
小黄花狼在原地焦躁转圈。
它明显舍不得温楚,但也不知如何是好。慢慢地,都有些委屈了,它蹲伏下身子,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傅宗延放下温楚,温楚走到它面前,伸手揉了揉柔软的狼耳,说:“以后要是有机会,会回来看你的——”说着,他转头去看傅宗延,笑着说:“好不好?”
傅宗延弯了下嘴角。
他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但这头狼惦记他的小鸢尾惦记得太狠了,他需要一点时间考虑下。
温楚就当他同意了,转头继续对小黄花狼说:“谢谢你。”
小黄花狼不哼唧了,垂下脑袋闷闷的。
温楚又使劲揉了两下,“回去吧。”
小黄花狼不动。
它这副伤心失意的模样,弄得温楚都愧疚起来。手上揉得更加殷勤。
傅宗延在一旁靠着树干等了等。
慢慢地,他发现,要不说狼是狡猾的动物呢——小黄花狼从温楚动作里感受到Omega与自己相似的情绪,渐渐得意,嘴角獠牙都露了出来,可面上还是一副委屈至极的寒碜样,跟狗似的。
这心眼——
“走吧。”Alpha直身,利落道。
太阳底下,温楚都揉困了,“啊”了一声,又去看可怜兮兮的小黄花狼,“那它怎么办?”
小鸢尾一副天真模样。
傅宗延气笑了,隔着几步,他注视眼前这一人一狼十分和谐的相处姿势,问温楚:“你想给他揉多久?”
温楚看看他,又转回去瞧没精打采的小黄花狼,犹豫道:“就一会会。”
傅宗延点头表示了解,一本正经问:“等太阳下山?”
温楚觉得这也太久了,便立即道:“也不用。”
傅宗延:“……”
他反应太快、太理智,显得傅宗延很白痴。
傅宗延忍耐几秒,看不下去,几步上前一把拦腰捞起小鸢尾,转身就走。
“哎——”
小黄花狼立马站起,冲着Alpha龇牙低吼。
温楚头朝下瞧着,叹了口气,冲它大喊:“回去吧——”
“回去——”
一声比一声长,还有点依依不舍的意味。半晌,小黄花狼也跟着嚎起来,狼嚎声在山间此起彼伏,吓得周围食草性动物一阵接一阵奔逃。要不是温楚挂傅宗延臂弯的姿势太搞笑,这分离场面还是有几分感人的。
温楚明显上头了——当然也可能是脑袋朝下所致。
他的声音愈加不舍,都呜咽起来。
傅宗延简直气笑。
怎么——
要是那头狼一直不回去,就换他回去?
“好好回去——回去——”小鸢尾嗓子扯开了,喊得愈加情真意切。
“回——啊!”
“傅宗延!”
“再打我屁股?!”
傍晚的余晖很快降临。
林间闪耀着金灿灿的光芒。
随着一小丛篝火窸窣燃起,很快,小鸢尾迎来了五颗丸子的盛宴。
他们在一处可以稍稍避雨的突棱山壁下过夜。
没有了斗篷和臂环,夜间气温降低,温楚几乎就没离开过傅宗延的怀抱。他被Alpha抱在怀里,吃饱喝足,靠着Alpha宽阔的肩膀打盹说梦话。
傅宗延以前偶尔听他无意识念一个叫“蓝识恩”的名字,一开始还有些疑惑和醋意,慢慢地,次数多了,后面除了跟“丸子汤”,就是跟“嘿嘿嘿”的“故事”,傅宗延就明白大概是怎么回事了。
这晚,“蓝识恩”如约而至。
温楚似乎很开心,叫了好几下“蓝识恩”,只是这回,后面不再跟讨价还价的“丸子汤”,也没有“嘿嘿嘿”、一听就不怀好意的“故事”,而是跟上了三个字——
“傅宗延。”
小鸢尾兴致勃勃,同蓝识恩讲了好久,久到傅宗延都快不认识自己的名字。
只是后来,冷不丁地,当“狼”的发音忽然冒在自己名字后面,傅宗延的表情一下冷静不少。
傅上校面无表情,低头凝视无知无觉、天真欢乐、沉浸梦乡的小鸢尾。
慢慢地,他意识到,这只小鸢尾,真的离家太久了。
傅宗延忍不住想,温楚这么想家,回到法兰比奇肯定会很开心,那之后,他还会愿意回到自己身边吗。
这个问题暂时没有答案。
恋爱经验为零的Alpha闭上眼,抱紧小鸢尾,在很浅的睡意里又忍不住想,即使小鸢尾不大愿意回来,自己也还是会出现在他的梦里的。
黎明的光在树梢间分叉,忽明忽暗,影影绰绰。
耳边传来间隔时间很长的滴答声,似乎是岩壁上积攒一夜的露水。
温楚靠着傅宗延模模糊糊睁开眼,一小簇清澈亮光投射在他的背包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温楚盯着一路过来风尘仆仆的背包,许久没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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