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我只想跟你要个联系方式,我也不想挂科啊。”
男生只好把刚才那人的联系方式给凌猎,说是已经毕业的学长,手上有很多资源,保证能过。
凌猎一看,就是寻常作弊,和暗网似乎没什么关系。勾住男生的肩膀,压低声音说:“这种被抓住了怎么办?”
男生说:“一,一般不会。”
“我听说还有种办法,只是更贵一点,我看你这外套这鞋,你应该给得起钱吧?”
男生忽然抖了下,“你是说暗网?”
凌猎心想有门,顺着说:“你试过?”
男生连忙摇头,“我听说过,我,我也打听过,但我没有入口。”
“你跟谁打听的?什么入口?”
男生说,他是从一个大四学长那儿听说的,可以修改、盗取重要数据,学校里已经有人这么做了。按理说作弊这种事更是小事一碟。但虽然大家私底下都在传暗网如何如何厉害,但没有人承认使用过暗网。
“毕竟,毕竟这种事肯定不能承认的。”
凌猎放男生离开,找到承诺包过的人,对方确实只是个代考中介,和暗网不沾边。但是男生透露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大家都在讨论暗网。
难怪那天在书店会听到那三个女学生说暗网,原来这已经成了校园中新的“时尚”。
也许所谓的暗网还没有真正在校园中展开行动,或者只有极其稀少的人有接触到它的机会,但是它的影响力已经像病毒一样蔓延开?
当所有人都在谈论它的时候,它已经事实上存在了。
影响力……
对,“浮光”所追求的不正是影响力吗?“粉面具”利用它,是它的影响力在境内最恐怖的蔓延,甚至超过“雪童”。如果这次的暗网也是“浮光”,那就代表着“浮光”的爪牙已经伸向未来——学生、精英,是未来的中坚力量。
“浮光”想要依靠控制他们,来达成什么目的?
沈栖锁定了一个高分子学院研二的学生,秦礼节,这名学生成绩一直不太理想,今年却连发学术论文,并被选入了知名教授的核心科研团队。
最关键的是,他曾经在普通搜索引擎上搜索过“浮光”、暗网等关键词。
“秦师兄,学院的老师找你。”
秦礼节诧异地抬起头,“学院?哪位老师?”
来叫人的学生耸耸肩,“学生处的刘主任。”
一听学生处,秦礼节忽然皱起眉,拿着实验记录册的手一顿。
实验楼里很安静,尤其是在期末考试前,走廊上只有秦礼节一个人,他几次站住,想要返回去,但都不得不往前走。
刘主任找他有什么事呢?那个古板严厉的老头,每次找学生都没什么好事。但自己最近没有什么能被批评的事啊,除了那件事……
秦礼节脸色一白,狠狠甩了甩头。不可能,不会的!那件事进行得那样隐蔽,刘主任那种老东西怎么可能发现?
难道是因为自己最近太出彩,所以被红眼的盯上了?被举报到了学生处?
秦礼节心神不宁地将自己近来接触的人、主要做的事回忆一番,待人接物没有问题,那件事也没有告诉任何人。
那到底是什么事?
秦礼节终于来到学生处,看见一个读博的辅导员,正想打个招呼,对方却对他皱了皱眉。他心里更加不定,辅导员过来说:“刘主任就在里面,心情不太好,问你什么,你别撒谎。”
秦礼节察觉到事情重大,只好硬着头皮进去,一声“刘主任”卡在喉咙中,视线落在两名陌生人身上。
刘主任说:“来了,你们问吧。”
凌猎起身,看向秦礼节的目光有几分锐利。
秦礼节慌张道:“刘主任,出,出什么事了吗?”
不等刘主任开口,凌猎已经上前,右手出示证件,“秦同学,下午好,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
看清证件,秦礼节脑中嗡一声响,冷汗登时出现在额角,话不过脑地蹦出来,“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凌猎挑眉,“哦?我还没说是什么,你就不知道了?”
秦礼节背心汗湿,双手不由自主搓在一起,求助似的看向刘主任,“我没有做犯法的事啊!”
“别紧张,坐。”凌猎将他领到沙发边,“没说你犯法,但我们在查一桩案子时,偶然发现你可能掌握一条关键的线索。”
秦礼节:“案子?我,我能有什么线索?”
凌猎不急不缓地说:“我没多少文化,对你们这些研究生一向很敬佩,尤其是像你这样最初成绩一般,但没放弃追赶,突然来了个逆袭的人。你能说说,是怎么追赶同学,冲进吴教授的团队吗?”
秦礼节眼神躲闪,“这怎么说……我也没做什么,就是刻苦,对,刻苦,我没打工,没做别的事,一门心思都放在学习上……”
凌猎点点头,“你有捷径吗?能不能分享给我?”
秦礼节:“哪有什么捷径?努力罢了。”
凌猎停下几秒,“你知道一个叫‘浮光’的暗网吗?”
秦礼节就像被一道惊雷劈得站了起来。房间里开着暖气,他的脖子已经全部被汗湿了,“我,我……”
凌猎也站起,笑道:“看样子你知道‘浮光’。我今天就是为了‘浮光’而来。这么说我没有做无用功,找对人了。”
秦礼节恐惧地摇头,“你在说什么啊?什么‘浮光’?我不知道‘浮光’?我没有用过!”
刘主任都看不下去了,将秦礼节按住,“你不知道,你就好好跟警察说!不要丢我们学院的脸!”
凌猎转身对刘主任说:“我听说秦同学最近的论文、研究做得都比较优秀,但我是个门外汉,看不懂,想请院方帮个忙,组织权威老师,请秦同学亲自讲讲数据是怎么得来,用的是什么理论。”
刘主任点头,“我们本来也会组织答辩。”
秦礼节拼命摇头,“不是,怎么现在就答辩?我还没有准备好!”
刘主任说:“你自己亲自做的实验,你自己给出的数据,还需要准备多久?”
秦礼节跌坐在地上,方寸大乱地捂着脸大哭起来。
不久,学院的几位教授到场,凌猎对了下名单,发现有三名本应该出现的教授借故没有出现,其中一位就是秦礼节的导师吴顷。
面对老师们算不上刁钻的问题,秦礼节一开始支支吾吾,后来彻底自暴自弃,一个字都答不上来。刘主任忧心忡忡地看了教授们一眼,其中一位教授摇摇头,起身离席。
凌猎追上去,那位教授痛心道:“学问做到这种程度,简直是耻辱!”
凌猎说:“您的意思是,秦礼节作弊造假?”
教授道:“如果数据是他自己的,他亲自跟了实验,不可能答不上最基础的问题。后面的我不用听了,他一定有问题,他们团队其他人可能也有问题!”
秦礼节缩在教室角落,其余人已经离开,凌猎等了他一会儿,“你那些数据是从哪儿拿到的?”
秦礼节瑟缩了一下。
凌猎说:“我提醒你,你现在回答,算是配合警方查案,提供线索。继续耗下去,性质可就变了。你考得上研究生,智商总没问题吧?简单的道理,不用我解释,你自己就该想得明白。”
几分钟后,秦礼节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我,我鬼迷心窍。可我真的没有办法,考上研究生后,我以为一切都顺了。但其实那才是受苦受难的开始。我不管怎么学都赶不上我的同学们。他们像是为这个专业而生,我实验做不出来,数值永远对不上!再这么下去,别说什么出人头地,我连毕业证都拿不到!”
凌猎说:“你怎么找到‘浮光’?”
秦礼节说:“不是我找到它,是它找到我。”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