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宾宾松口气,“那不会不会,谢谢。”
梁问弦来到监控室,“嘴巴挺严的。”
季沉蛟正要去找谢倾开搜查令,“正常,他现在拿不准,要是招了十五年前的事,就等于承认害死黄勋同。他在赌我们手上没有证据。”
梁问弦点头,“放他回去也好,看看他后续有什么动作。”
刑侦支队队长办公室,谢倾像是料到季沉蛟要来,还没等他开口,就把一个文件夹丢桌上。
季沉蛟拿起,打开一看,正是搜查令。
谢倾三十多岁,算是很年轻的刑侦支队长,也是季沉蛟被调去执行特刑混合任务时,重案队的队长,而谢倾的前一任,正是季沉蛟的师父宁协琛。
季沉蛟回重案队之前,听说谢倾一直在寻找宁协琛和言熙。但归队后,季沉蛟问及此,谢倾却说:“过去了,向前看吧。”
“谢队。”季沉蛟说。
谢倾有会要开,“嗯?”
季沉蛟想了想,现在不是聊师父的时候,摇头,“没什么。”
谢倾走到近前,在他肩上拍了拍,“重案队队长肩上的压力很重,别被压垮,还有我在。”
“嗯。”
“去吧,早日破案。”
针对甘鹏飞的搜索在全市展开,更多警力部署在北城区,各路主播和自媒体记者闻风而动,哪里有警察,哪里就有他们,生怕错过第一手线索。
这些主播和记者里,有不少都是季沉蛟见过多次的,尤其是混血帅哥Jaco,跟他简直比他以前带的徒弟都跟得紧。
“季警官!早上好啊!今天准备去哪里?”
季沉蛟没理,正要走,Jaco就将自己与他一同框进摄像头,“这位就……”
还没“就”完,镜头就一片漆黑。
Jaco诧异地回头,对上凌猎灿烂的笑脸。对方明明正笑着,而且是非常漂亮的长相,但不知为何,Jaco忽然像被蛇信子撩了一下,立马抱着手机退后。
“这位警官不给拍。”凌猎说着又看看身后的市局,“里面的警察都不给拍。记住没?”
Jaco脑子还是愣的,急急忙忙点头。
凌猎这才跟上季沉蛟。
“为什么帮我挡?”季沉蛟问。
其实媒体这个群体不分新旧都给警方带来过不少麻烦,总有人费尽心思钻入你的生活,偷拍你的照片,屡禁不止。季沉蛟以前发现就会勒令删除,现在已经有些麻木了。
刚才Jaco拍他时,他已经转身,知道Jaco不可能把镜头怼到他脸上,顶多拍到个模糊的五分之一侧面,懒得去挡。
凌猎的举动让他有些吃惊。
“警察保护群众,群众也该保护警察。”凌猎难得正色,“他不该拍你。”
季沉蛟心里忽然泛起一股说不清的感觉。
很多年前,他刚穿上警服时,宁协琛交给他一个小案子,中途言熙帮忙提供线索,侦破后有人冲他举起镜头,言熙立即挡住,说了和凌猎相似的话。
言熙背景成谜,想法很多时候偏激、邪恶,但言熙其人却十分温柔。这句话由言熙说出来,听在当年还显稚嫩的他耳中,无疑是关怀。
凌猎这不着调的家伙,竟然也有温柔的一面。
不等季沉蛟深思,其中一支排查小组发来急报——北城区光简路的下水道里发现一具男尸,疑似甘鹏飞!
第21章 双师(21)
光简路和斜阳路不同,这里有几所中学,沿途的居民楼大多出租给初三高三的学生。因此警方在这一带的搜索也格外小心,尽量不影响到正常教学工作。
发现尸体的下水道在两所中学之间的小路,窨井盖还是盖着的,警犬嗅着味道不肯走,立了大功。
尸体被打捞起来,尸僵缓解,虽然被浸泡在水中,但由于死亡时间不长,还没有出现严重尸臭。
安巡戴着口罩,正在做现场初检。死者腹部被不规则利器刺穿,腰部中两刀,肾脏破裂,胸口中两刀,伤及心脏。手臂和手背均有指甲划痕,疑似被人抓伤。
他的头部、小腿有多处撞伤,颈椎骨折,部分是死后伤,无生活反应,疑似转移抛尸时造成,部分是生前伤,分部在膝盖和额头处,疑似摔倒所致。
从刺伤判断,现场应有大量溅射血迹,但经过鲁米诺测试,窨井盖周围只有零星滴落状血迹,并且曾经被冲刷。
“这里只是抛尸现场。”安巡认真道:“凶手在别处作案,死者在被扔进窨井时还没有出现尸僵,或者刚出现,凶手将他倒过来扔入井中。我估计第一现场就在这附近,凶手作案后立即抛尸。”
尸体被带回市局解剖、核对身份。尸体面部未被损坏,从外表特征已能判断他就是甘鹏飞。
他在斜阳路杀死唐小飞,之后又被另一人所杀。这人是第一个凶手吗?
安巡做现场尸检时,季沉蛟就在一旁,四刀有深有浅,凶手似乎只是想将甘鹏飞杀死,对身体构造并不了解。这就又和那个瞬间拧断刘意祥脖子的人形成鲜明对比。
另外,最显眼的是他上腹的不规则刺伤,那是被碎玻璃瓶所扎,从深度以及腿部的撞伤判断,他是在被绊倒后,栽向玻璃瓶。这似乎是凶手布置的一个陷阱,让他暂时失去行为能力,再连刺四刀。
需要陷阱,说明凶手也许弱于甘鹏飞。
第三个凶手?
季沉蛟再次来到光简路,站在抛尸小路中间,看了看路两头。这条路很有特点,它的两边分别是两所中学的“学习林”,即便白天,往小树林里钻的人都少,更别说晚上。
路虽然窄,但车流量不小,凶手要抛尸,只能选择半夜。路两头的监控有没有拍到他?
“沈栖,调监控。”
安巡推断的死亡时间是在四月十三号凌晨,这边到了凌晨一点多时,小路上基本就看不到车辆了。
两所学校的负责人都说,因为生活在这一带的几乎都是老师、学生、家长,大半夜谁会往路上跑?此外,由于临近学校,夜里才能进出的货车都被劝改道,绕路也别往光简路开。
而每天五点,环卫工会清扫校园周围的路段,用的是高压水柱。
这就给凶手抛尸提供了最有利的条件——半夜没人看见他,就算窨井盖周围有血迹、他本人留下足迹,也会在天亮之前被清除干净。
“这人对光简路一带很熟。”季沉蛟正在等监控结果,忽又想起曹可雄,重案队目前只查到他被包养,在南方生活,却还没直接与他联系上。
他有可能是凶手,但他起初生活在斜阳路,然后离开夏榕市,光简路根本就不在他务工的范畴里,他会对光简路很熟吗?
“哥,这个人很可疑!”沈栖定住画面,四月十三号凌晨三点二十分,一个穿着墨绿色雨衣、戴着竹编宽沿帽的人蹬着一辆三轮板车出现在左侧路口的监控中,板车很常见,是摆摊小贩们最常用的那种。
车上罩着深色塑料布,看不出罩着什么。骑车的人面部完全被帽子遮挡,体型由于雨衣笼罩,也不好判断。
三点三十八分,他从右侧路口离开,板车上出现明显不同,塑料布被团成一团,原本罩着的东西已经消失了。
此人有重大嫌疑。
“板车不好处理,肯定被他藏在什么地方。”季沉蛟蹙眉盯着监控,嫌疑人处理不掉,会把它藏在哪里?
不会是光简路,嫌疑人知道躲不开路两头的摄像头,所以才完全遮住脸和身形,只要警方查监控,就看得到这辆车。光简路上多的是轿车,学校不允许小贩占道经营,板车藏在附近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查三轮车、自行车二手市场,还有蔬菜水果批发市场、社区团购集散点!”
“是!”
“稍等稍等!”凌猎说:“本关系者有话要说。”
季沉蛟扭头看他,不知为何想起前阵子的失踪案,凌猎预先想到绑匪在家中放了液化罐,他因此做了非常充足的准备。
季沉蛟:“说。”
凌猎:“还可以加上一个地点,靠近城郊的公共汽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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