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猎问:“真有用?会不会被发现?”
“不会不会!有人买过,用得好好的!”
“谁?”
店主警惕起来,连忙收起针孔,“你打听这干什么?”
“人家用得好,我这用起来也放心啊。”凌猎没继续说针孔,“其实我还想跟你打听个买卖。”
“啥?”
“那个百草枯,或者别的毒性大的,能马上毒死猫狗的,你这有吗?”
店主瞪着眼,“你心思坏啊!”
凌猎抓抓头,“没办法,野猫太多了,叫得睡不着。你这儿拿得到吗?”
店主犹豫了下,“有是有,不过……”
凌猎看店主找了半天,“缺货?”
“我想起来了。”店主说:“前阵子给人买了。”
“谁?”
“这哪能告诉你,我得保护买家隐私呢。”
这时,市局的队员在店外喊:“凌老师,你在这儿啊,找你半天。”
队员们穿着制服,店主一看就慌了,“你,你!”
凌猎拿出证件,笑道:“别急,我不找你麻烦,你只需要告诉我,谁把最后一瓶百草枯买走了。”
店主唾沫一咽,知无不言,“就是那个老牟嘛,死都死了,哎!”
第94章 白事(08)
这话一出,不止是进来的刑警们惊了,就连凌猎都很意外。牟典培百草枯中毒,目前警方没有查到来源,他抱着希望来杂货铺,打听到的居然是牟典培自己买了百草枯。
我药死我自己?
牟典培没有自杀迹象,他买这药,就肯定清楚毒性,潜意识里也会警惕,大概率不会误食。他家中也没有找到药。
如果杂货店店主没撒谎没记错,这事就很蹊跷,牟典培买药想毒死谁?这药后来到哪里去了?
凌猎再三向店主确认,店主拍着胸口打包票,说就是牟典培,自己要是撒谎,现在就去蹲号子!
凌猎问:“那你记不记得牟典培是哪天买的药?”
店主说:“你等等,我有出货记录。”说着,他翻出一个油纸订的账本,上面写得密密麻麻,普通小商品没记,但针孔、药品这些特殊的全都记着。
“七月九号!”
凌猎顺道让店主翻了下针孔的出货记录,这个比较多,每个月都有十来单。店主也记不得客人是哪些人。
队员们带着调取的监控赶回市局,凌猎留在医德巷,一边走一边让线索在脑中纠缠。
根据毒发时间推算,牟典培第一次服药肯定是在他买药之后。有两个问题必须找到答案——第一,他买药是想干什么;第二,药怎么害了他自己?
牟典培和刘学林基本可以确定是因为“归永堂”而结怨,刘学林谋划杀死牟典培,以牟典培的人品,就不会想要杀死刘学林吗?
所以药是为刘学林准备?
但因为什么原因,药被他自己吃了?而且他家里还搜不到?
还没有带回家,就丢失了?
凌猎本来还想去见见庆子,刚才和店主聊过可视门铃和针孔后,他觉得以庆子和牟典培的关系,庆子有可能购买针孔。
上次警方没注意针孔,牟典培更是不知道,假如针孔存在,说不定会拍到意料之外的线索。
但这时,季沉蛟打来电话,“在哪?”
凌猎看看时间,笑道:“小季又查岗。”
季沉蛟:“我听回来的兄弟说,有证人证明药是牟典培自己买的?”
凌猎正打算和季沉蛟讨论下这条线索,季沉蛟说:“你先回来,我想拿这条线索来试探刘学林。”
凌猎愣住一秒,很快明白,“ok,这就回来。”
刘学林再次被带到审讯室,无精打采,胡子拉碴,满脸写着“不配合”、“破罐子破摔”。季沉蛟叫他的名字,他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刘学林,消极抵抗没有用。”季沉蛟说:“现在我手上又多了两条线索,你先看看这个视频。”
平板上播放的是倍速监控,店铺的私人监控果然拍到了在医德巷徘徊的刘学林。
“这又怎样?”刘学林态度不像前几次那么顺服了,眼里的凶光也流露出来,“医德巷是被谁圈了地吗?我过去转转怎么了?我犯法了?”
季沉蛟平静说:“但是上次我问你有没去过,你斩钉截铁说绝对没有。”
刘学林:“我记错了不行?我也一把岁数了,记性不好也成你们栽赃我的理由了?嘿我说,这医德巷每天来来回回这么多人呢,你们咋不说他们是去踩点的?”
季沉蛟:“他们车上又没尸体。”
刘学林捶桌,“我是被嫁祸的!我冤枉!”
“别着急,还有另一条线索。”季沉蛟拿出凌猎拍的出货单,“牟典培前阵子买了一瓶百草枯。”
刘学林愣住,没听明白,“你说什么?”
季沉蛟重复一遍,只见刘学林瞳孔张开又收缩,好似终于消化了这个消息。然后,他的脸上难以遏制地浮现出震惊和愤怒,还有类似后怕的东西。
他没有说话,但喉结几番滚动,双手紧紧握住,看得出情绪正在理智的束缚下挣扎。
他不想表现得震怒,但他快要克制不住了。
季沉蛟冷静地说:“这条线索简直把我们打了个措手不及,牟典培百草枯中毒,我还按你说的,忙着去查他室友和沈老板,没想到居然是他自己买的。”
季沉蛟锐利的目光投向刘学林,“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牟典培为什么要买药毒他自己?”
刘学林积蓄的情绪在这一刻完全崩盘,他咬牙切齿,眼中全是仇恨,“他是想毒死我!那个烂人!为了名额他妈的想害死我!”
季沉蛟假装意外,“啊?怎么可能?你没有中毒,中毒的是他,你这么说不好吧?对了,什么名额?”
刘学林狞笑起来,“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说什么要请我喝酒,幸好我没有上他的当,哈哈哈,他自己把药喝了?活该!活该!酒喝多了毒药也敢喝吧,哈哈哈!”
季沉蛟看着眼前这个“疯子”,这场审讯重要的不是取得口供,而是瓦解刘学林的防线,让他吐出更多线索。
于是季沉蛟顺着刘学林的心理问:“他哪天请你喝酒?他为什么想毒死你?”
“因为我死了,他才能稳去‘归永堂’!”刘学林脸上竟然出现胜利者的喜色,“他这叫什么?害人不成反害己?”
季沉蛟淡淡道:“哦,原来是为了去‘归永堂’,那你们双方都有杀害对方的动机,是吧刘学林?”
刘学林的笑声卡在喉咙中,他讶然与季沉蛟对视,终于清醒过来,这是绝对不能对警察说的事!
季沉蛟:“那天牟典培身体不适待在家中,活全部交给他的室友,他几乎不可能独自离开租的房子。你凌晨接遗体时有个空档时间,那时你在哪里,在干什么?”
刘学林:“我,我在开车……”
季沉蛟:“你到牟典培家中,以带他看病为由,接走了他。”
凌猎看着审讯监控,黄易说:“庆子来了。”
凌猎立即向问询室走去。庆子忐忑地搓着手,“你们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凌猎将一个从杂货铺拿来的针孔放在桌上,庆子看清后吓一跳,“这个……”
“别紧张。”凌猎说:“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因为牟典培总是拿你的东西,而装这种东西监视他?”
庆子很惊讶,“那个,你怎么知道我装了针,针孔……”
“我不知道,所以我才问你。”凌猎转了转手上的摄像头,挑着眼尾看庆子,“能给我看看你拍到的内容吗?”
“当然可以。”庆子很局促,“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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