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谁在寻求温暖,谁在给与温暖。
由于喻潜明的供述,喻氏集团面临综合调查,这已经不仅是重案队的工作,甚至不止是刑侦支队的工作。谢倾找季沉蛟谈话,问他的想法。
“喻氏集团的经济犯罪,这一块重案队兼顾不了。我的重心还是‘风水鱼’,喻潜明说在罗蔓钗和雍辉豪之前,还买凶杀了一个人,要确认这个人。”季沉蛟早前和凌猎讨论过,所以思路很清晰,“再就是‘浮光’,特别行动队正在查‘浮光’,但沈寻他们手上的线索主要是‘雪童’,我们手上是另一条线索——‘浮光’给多家大企业充当杀手。”
谢倾点点头,“榕美那边呢?警力负担得过来吗?”
季沉蛟说:“专家的鉴定报告马上就要出了,榕美,还有喻氏集团的另外三个县城项目,很可能就是仿造小岛上的祭祀神坛摆阵,现在找不到他们引发火灾的证据,我和凌猎判断他们确实没有造成火灾,但利用了火灾。”
谢倾也系统了解过榕美的格局,“师弟,我说句泼凉水的话,就算专家们确定榕美仿造神坛,顶多只能从搞封建迷信的角度对喻氏进行批评。”
“但我们从祭祀需要的人数推断出,榕美在修建之前,可能杀害了一个人,因为火灾死亡的是十二人,祭祀需要的是单数。”季沉蛟道:“现在凌猎在榕美找到一个叫詹军的人,这人自称是刑警尹寒山,被杀死在榕美。詹军的主治医生叫卓苏义,已经失踪,我们高度怀疑是卓苏义向他灌输了这个尹寒山的‘记忆’。”
谢倾皱起眉,“尹寒山……”
季沉蛟看出不对劲,“谢队,你知道这个人?”
谢倾回忆片刻,“我有印象,那时我还在师父手底下干活。”
季沉蛟心跳加快,这事难道还牵涉到宁协琛?
他赶紧说:“我和凌猎查丰市的案子时就知道这个人,丰市有一起十七年没侦破的案子,我们和尹寒山都在查这个案子,而这案子很可能和喻氏二当家喻勤有关!尹寒山在八年前失踪……”
季沉蛟一顿。八年前,尹寒山是在八年前失踪,朝夏县的火灾是九年前,而榕美于八年前开建,中途不知为何暂停,过了半年才继续修建。
“我想起来了。”谢倾说:“尹寒山那段时间经常找师父,他确实是在查什么案子,应该就是你说的这起。师父有帮他查的意思,但不知道为什么,没过多久他就不见了。”
季沉蛟急问:“不见了?是失踪吗?师父没有支持?”
谢倾摇头,“我不知道,当时我经常在外面跑,没再见着这个人,就以为他已经回去了。师父也没跟我提过。”
季沉蛟脑中风云变幻,一个个名字将线索搅成乱麻。
现在看来,毕江的死和喻家脱不开干系,尹寒山一路查到夏榕市,宁协琛很可能知道尹寒山的想法。
尹寒山可能已经查到喻家头上,被喻家灭口,正好作为修建榕美的最后一人。
现在,一个从国外来的,来路不明的医生利用詹军的口说出尹寒山,这是在给尹寒山喊冤、报仇?还是揭露喻氏的罪恶?或者兼而有之?
无论如何,毕江-尹寒山-喻氏这条线是彻底连起来了。那宁协琛的失踪呢?和这件事也有关系吗?
再者,“浮光”。
“浮光”与喻氏是合作关系,喻氏在榕美的罪恶,是不是“浮光”在执行?
除开一些警方暂时接触不到的人,喻潜明喻勤两兄妹身上有最大的疑点。喻潜明承认罪行承认得太干脆,轻而易举就把“浮光”吐出来,而喻勤当初是县城项目的负责人,如果推断准确,那么她一定与尹寒山、毕江的死有关。
——你会不会才是真正的喻戈?
凌猎的话又在脑中响起,季沉蛟一个走神,目光忽然顿住。
谢倾说:“查喻氏集团这种大企业,要千万谨慎,我把刑侦二队派过去,增加点人手。尹寒山的事,我再向丰市打听一下。”
季沉蛟汇报完情况,正要离开,谢倾又把他叫住,“我听你刚才的意思,你怀疑喻潜明是在给我们下套?”
季沉蛟说:“不一定是下套,但他应该有一个目的。他把能够作为证据的符交给最愚蠢的儿子保管,有故意让警方察觉的嫌疑。以喻氏和‘浮光’的绑定程度,他似乎也不该这么早把‘浮光’吐出来。”
谢倾思索道:“难道是转移矛盾,让警方正式对上‘浮光’,刺激‘浮光’来暗杀警察?”
季沉蛟蹙眉,顿时想到凌猎。
“这是比较坏的可能。”谢倾说:“所以我们必须更加谨慎,谨防掉进圈套。”
离开谢倾的办公室后,季沉蛟给凌猎打电话,一接通马上问:“你在哪里?”
第150章 玉戈(30)
凌猎那边有点吵,一听就是在户外,“你睡糊涂了?我和席女士去找专家拿鉴定结果。”
季沉蛟想起这茬,但谢倾的话让他有些心神不宁,不免啰嗦,“拿到就回来,不要在外面逗留。”
凌猎:“这不还得跟专家聊聊吗?小季,你吃错药了?”
季沉蛟有点烦,“你们办完事就立即回来,我申请特警保护。”
凌猎一听,噗嗤笑出声,“哎哟季队长,您受什么刺激了?居然忘记你男票在特别行动队是干什么的?”
季沉蛟当然知道。特别行动队是全能单位,刑警、特警、信息战等各司其职,但凌猎所在的那支队伍是特别中的特别,刑警特警的活儿都能干,凌猎作战的本事不输任何特警。
但“浮光”这个组织过于狡黠,且是从“沉金”脱胎而来,他无法忽视凌猎面临的危险。
这时,席晚在一旁说:“头儿,你是不是忘了还有我在?放心,我会保护好凌先生的!”
季沉蛟冷静下来,打这通电话不止是为了确认凌猎安全,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兔旺和阿旦的电话是多少,我想找他们确认一件事。”
马上要到专家们所在的酒店了,凌猎没多问,把电话给季沉蛟发了过去。
阿旦和兔旺这俩吃货习惯了警察一来就有白斩鸡,一看季沉蛟两手空空,后面还没跟着凌猎,顿时蔫揪揪的,招呼打得十分勉强,“啊,季警官来啦。”
季沉蛟这才意识到自己没带报酬,“等会儿我给你们点外卖,麻辣兔可以吗?”
兔旺惊恐,“怎么可以吃兔兔!”
季沉蛟:“……那麻辣蛙?”
就报酬达成一致,季沉蛟将罗蔓钗和雍辉豪的生日血型星座等一堆能收集的资料告知兔旺和阿旦,兔旺懵了:“算,算命吗?但这也太大杂烩了!”
季沉蛟说:“我想知道,从‘风水鱼’的角度,为什么是他们被选中?这其中有没有什么理论来支撑?”
兔旺对挡灾符了解不深,阿旦看完资料也是十分困惑,“他们和这个拿挡灾符的人没有任何命运上的联系,我感觉是随机选人。拿挡灾符的人不知道他们和他并没有关系吗?”
季沉蛟心里沉了一分,“他连被害人是谁都不知道。”
阿旦:“那怪了,是有这种邪术,在相信科学的人眼里是迷信,但是邪术也有内在逻辑,你要让某个人来给你挡灾,你们必然存在命运上的联系,不然挡什么挡?挡了个寂寞。”
季沉蛟:“也就是说,他被哄骗了,他得到的仅仅是心理安慰?”
阿旦神叨叨地给自己打补丁,“也可能是我学艺不精,万一真有联系,而我没能看出来?”
季沉蛟更相信前一种说法,因为他今天来找阿旦兔旺,正是怀疑罗蔓钗等人的案子是披着迷信外衣的凶杀,其真正的动机警方还未能掌握。
给阿旦兔旺点好外卖,季沉蛟要走,兔旺想留他一起吃,说这家麻辣蛙好吃得掉下巴。季沉蛟思考着线索,想也不想就说:“不用,凌猎做的比这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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