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没有想到,这条裙子竟然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卡维磨磨蹭蹭十分钟才穿上那条裙子,那条裙子竟然也和他的衬衣很衬。难道品味也可以通过空气传播?艾尔海森什么时候这么会挑衣服了?
“你不能笑我。”
卡维说。
“我保证,我不会。”
于是卡维从门后出来。他赤着脚,和他的游戏玩伴要求的一样。
他没有注意自己的模样,或许他也不敢去看。但是他身上的所有感受器官都在快乐地呐喊。脚底下的木地板,穿过饭厅带来香气的一阵风,他握着自己手臂是紧张的手指微微发烫,还有那双眼睛,艾尔海森的眼睛,从上而下,剥开一层薄薄的软壳,让他露出汁水丰沛的内核。
艾尔海森确实守住了他的承诺,他没有笑。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剥离他的外壳后又在舔舐他的灵魂,他融化成一颗软糖,声音都退化为沉默的甜蜜。
艾尔海森像是要吃掉他,但又不想要吃掉他,那双眼睛带着欣赏,欣赏他柔软的内芯,欣赏他的长处与弱点,看他的光芒四射地抖动羽毛,看他在自己的目光下无处遁藏,纯洁又坦荡。
卡维向他走去,艾尔海森甚至没有说话,只是在两人独享的寂静中注视着他。
“过来。”
艾尔海森说。
他手中有一条无形的锁链,只要稍微一牵,金色羽毛的鸟儿就会落在他的手上。卡维听到了奇妙的呼唤,他快走几步,来到了艾尔海森身边。
他还不知道该做什么,艾尔海森就先动作了。
男人像是呼吸一般自然地,把手放在了他的腰上,渐渐向下。
“里面的,脱掉了吗?”
“脱、脱了…”
“真乖。”
他的玩伴发出一声满足的微叹,那是一段前奏,他知道接下来,艾尔海森会用他来谱写这篇乐章。
“今天我的要求很简单,”艾尔海森说,“坐在我的腿上,忍耐我对你做的一切,直到我说你可以下来。”
卡维被他揽着腰,带到身边。大建筑师的行走能力在穿上裙子之后不断退步,艾尔海森牵引着他,一曲简短的小步舞曲奏起,由翻动的裙摆画上休止符号。
裙子并不够宽,所以卡维只能并腿侧坐在艾尔海森腿上。这个姿势比上次更加不平稳,艾尔海森自然地用一只手托着他的背,另一只手则引诱着他,让他环上了自己的脖颈。
当然,艾尔海森的手也向着目的地赶来。那双手穿过衣料,像一条盘桓在大理石像肉体上的蛇,穿过衣服的布料缠绕上卡维的身体,只在他第二层皮肤一样的轻薄绸缎衬衫上留下令人遐想的布料褶皱。
卡维就这样被一条绿眼睛蟒蛇缠住了,他被拉近,被控制,浑身颤抖地等待着最终的吞噬。
“感觉如何?”
蛇信子在衣料下鼓起,舔舐着他的乳头。
“你、你轻一点…”
下半身除了薄薄的裙子,就再也没有其他衣物。这种感觉非常奇怪。再加上艾尔海森正在玩弄的那边正是之前被咬了一口的那个地方,本来咬痕结痂,新肉刚刚生长,现在再被触碰,只感到一种奇妙的酥麻感,让卡维忍不住想要躲开那只手。
“如果你再这样躲避的话,我会给你戴上乳环,”艾尔海森一只手上的动作轻柔,另一只又不容置疑地握紧了卡维的腰部,“我一直在提醒你,你的不服从会换来惩罚,你明白其中的后果吗,卡维?”
这句话非常普通,只是个单纯而不一定能实现的威胁。但是这句话又很特殊,因为他的末尾缀上了一个特殊的名词,让卡维不得不被唤醒,成为呼唤者的俘虏。
他是魔瓶中的精灵,地狱里的恶魔。而艾尔海森则成为了他的主人。每次他用那种语气叫他的真名,契约的法则则会开始缓缓转动。当这两个音节在舌尖缠绵,权力的交接也在瞬间发生。
“卡维,”他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
卡维轻轻地喘息了一声,仿佛他真的在被体内的束缚灼烧。
“很好。”
艾尔海森抚摸着他的头发。大书记官似乎并不在乎他的存在。卡维像是膝盖上的一只猫,只是为这餐饭增添一些微妙的装饰,随时都可以被主人忽视。
“放松,”艾尔海森拿起一边的勺子,在饭上淋下了一些酱汁,“我给你吃什么,你就要吃什么,明白吗?”
“…明白。”
卡维觉得自己口干舌燥。
艾尔海森很快盛起了第一勺米饭。酱汁和米粒在小木勺上散发着迷人的香气。“搂紧我,”艾尔海森说,“张开嘴,把舌头伸出来一点。”
卡维照做。
他能感觉得到自己肌肉的僵硬,那勺饭放到了他的鼻子底下,他自然地想要抿唇吃掉。
“一口吃下去,”艾尔海森说,“乖孩子不会剩下一个米粒,卡维,你是乖孩子吗?”
他的手顺着卡维的脊背上下抚摸,卡维颤抖着点头,用唇把那勺饭抿得干干净净。
在他想咽下去之前,突然,他感受到背后支撑他的那只手撤了下去,他不得不更用力地搂住艾尔海森,避免自己摔下。
接着,他感受到头皮上有一阵轻微的拉扯感,像是头发被搅进了梳齿,需要轻微的拉拽才能脱离。
“含着你嘴里的东西,顺着我的手仰起头来,”艾尔海森在他的耳畔低语,“是的…就这样。”
卡维呜咽着,他被人扯着头发,把脖颈完全露了出来,他带着一种纯粹献祭的姿态,被人操控着露出命门。他是顺服的,柔软的,是引颈就戮的英雄,也是交颈缠绵的天鹅。
“抱紧我,”艾尔海森低声说,“不要让我扯疼你的头发。”
“现在,我要看你是如何吃下我给你的食物的。”
“吞咽,慢一点。”
卡维咽下了这口饭,他没有品尝出任何味道。这是一口有毒的苹果,或许也是智慧之果。他的喉结慢慢地上下轻动,在控制者的眼神下,去进行最不设防的生理活动。
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猎奇的工具,一个与他人不同的玩偶。艾尔海森是他的制造者,也是他的维修者。他像一个物件一样被艾尔海森观察,或许他眼前这个人正在记录他的这个反应,在记录他是否符合出厂标准。
卡维夹紧了腿。
别人说食欲与性欲极其相似,给人无边快乐的同时又带着一定的隐秘感。被观摩着让食物滑过喉管,如同被观看一场性游戏,吞咽被赋予了其他暧昧不清的意味,他说不清楚,但是他感受到了之前一样的快乐。
被操控带来的电流如同傀儡的丝线,牵动四肢,现在又想进一步控制他的唇舌。
卡维在这一刻意识到他被控制了,而这种控制竟然让他兴致盎然。
他从中感受到一种强烈的被凝视感,是艾尔海森,又不像是只有艾尔海森。他在被千千万万双不存在的眼睛凝视,观察着他微张的唇,仰起的脖颈,和裙摆下一节白净的脚踝。
这是一场表演,而他是被展示剖析的主角。
他向来享受他人的目光聚焦在自己的身上。无论是在优秀毕业生演讲时,还是穿着裙装坐在艾尔海森的腿上。他享受着目光,如圣母一般献祭自己,又因为被凝视,悄悄地蜷缩起脚趾。
艾尔海森放下勺子,他的手轻抚上了卡维喉结下的皮肤,轻轻用力。
只有一只手指,而且他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但卡维觉得自己好像被掐住了脖子濒临窒息。他想要掰开艾尔海森的手,但是他自己的四肢却不听使唤。他只能抱紧他,呜呜地恳求他的饶恕。
“你喜欢这样吗?”他轻声说,“你喜欢我控制你的一切,甚至控制你的进食吗?”
“如果你不能接受的话,说出我们的安全词,”他像是在引诱,又像是在惋惜,“我会停下。”
但是卡维什么也没说。
艾尔海森等了一会,但是卡维还是什么都没说。他早就松开了拇指和卡维的长发,他抚摸安慰着被他操控的小鸟,用滚烫的掌心压平鸟儿乱翘的毛发,让它略显急躁的呼吸逐渐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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