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太清楚应该怎么做,不过妙论派之光绝不露怯,特别不会在书记官面前露怯。
卡维站起来,重新侧坐在艾尔海森腿上。
“分开腿,面对着我坐。”
艾尔海森说。
卡维恨他说话不一次性说完。难道这就是知论派所说的语言的艺术?他们就这样用语言来叫人出丑吗?
“这样行了吧。”
卡维面对面坐在艾尔海森腿上,那张椅子不大,卡维只能把体重都压在艾尔海森身上。艾尔海森面无表情,像落在他大腿上的不是一位金发建筑师,而是一片闪着光辉的瞑彩鸟的羽毛。
他真的太壮了,卡维想,大腿肌肉硌屁股。
卡维扭了扭屁股,找了一个最合适的姿势。他刻意和艾尔海森保持着恰当距离,不前不后,不让艾尔海森有机会说自己临阵退缩,也不至于真的近到他萌生退意。
“太远了。”
艾尔海森说。
艾尔海森是行动派,只有真正的行动派才能在代理大贤者期间仍然五点准时下班。所以他似乎也不准备给卡维更多时间纠结其中。他分开大腿,卡维自然而然地惊呼了一声,不得不用手臂抵住对方的胸膛,阻止自己向艾尔海森滑去的趋势。
“你干嘛啊!”
卡维听上去被吓了一跳。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现在的姿势非常像须弥某台的爱情连续剧宣传海报上的女主角,他赶紧把手收了回来,欲盖弥彰地放在了椅子把手上。
“帮你调整姿势。”
艾尔海森的话语非常简短,行动也十分有效率。他的手在卡维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抓住了他的手腕,拿过一旁的一条红绸,将他的手利落地绑到背后。
“等等…这是你哪来的?”卡维想要扭过头去看手臂,艾尔海森扶住了他的腰,避免一次游戏变成一场血案,“不是你在镀金旅团缴获的吧??”
“坐好,”艾尔海森说,“只是物尽其用罢了。”
卡维发现艾尔海森本人确实非常卑鄙龌龊。坐在学弟大腿上这件事似乎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容易。艾尔海森把他的手绑了起来,这让他维持平衡变得相当艰难。他不得不用大腿夹紧艾尔海森的腿侧,几乎到腰的地方——是的,他们贴得很近。
“那…那下一步呢。”
卡维有点后悔,他觉得自己似乎又被人蒙骗了。
“我们的安全词是?”
“呃…大贤者?”
“这是一场游戏,如果你有任何不适或者不能再坚持下去,可以随时用安全词叫停,明白吗?”
“你上次不是说过了…”
“那好,接下来,我做任何动作,问任何问题,你都要挺直脊背忍耐且如实回答,不能躲开,也不能反抗,你可以做到吗?”
“…可以。”
于是一双微凉的手解开了他的披风,把它扔在地上。卡维褪去了他五彩斑斓的羽毛,任由蛇从他的衣襟敞开处游入,在他的皮肤上亲吻滑动。
“那么,接下来,我们来谈谈你吧。”
艾尔海森毫无波澜地说。
卡维不愿意承认,他觉得也没必要承认,因为品味真的是很虚无缥缈的东西,特别是对他这样的天才创作者来说。世间上有各种各样的品味与爱好,而卡维能怀抱一颗宽容之心,对待所有的喜好和需求。
但每当有人夸赞艾尔海森的时候,卡维会短暂地让个人好恶占据情感上风。艾尔海森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觉得艾尔海森值得被喜欢的人都是他妈的被蒙蔽了双眼,看不见这个世界的知识与真理。
而即便如此,他也不得不承认,艾尔海森说话的声音很好听。
像无褶皱的绸缎,像沉入水中的月影,像盛夏隆隆的夜雨,像无机制金属表面柔而沉的光。
“你和任何人有过亲密行为吗?”
他贴着自己的耳畔吐出的并非呢喃爱语,卡维产生出了一种被审问的错觉。那双手也不太老实,他停在了卡维的腰侧,断绝他任何退后的可能。
“回答我的问题。”
艾尔海森靠得很近,卡维觉得自己胸前的一小块皮肤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呼吸,或者也没有,那只是另一个身躯的热度,扭曲时空传递而来。
“…有。”
“和同性还是异性?”
卡维抿抿唇。
“……异性。”
“你撒谎。”
艾尔海森断言,他的手又活动起来了,卡维的腰带被挑开。
“你…别…!是、是同性。”
卡维耳朵红了。他没有准备把这件事说出来的,但是说出来似乎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艰难。他似乎潜移默化地交付了一部分的自己,在他本人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
“哦?”艾尔海森的手停了下来,“是我认识的同性吗?”
“…你不认识,”卡维说,“他…他是妙论派的一个学弟。”
“你们发生过怎样的亲密接触?”
卡维倒吸了一口气,艾尔海森的手抓住了他的臀瓣,两边分开,让他不适地动了动。
“我…也没什么,”卡维磕磕巴巴地说,“就是…摸了几下。”
“摸这里?”
卡维这次确定艾尔海森的手法是故意的。他揉面团一样揉自己的屁股,那本来是两团毫无知觉但并没有怎么被触碰过的肉,但现在那种酥麻的感觉又出现了,顺着那双手的动作爬上他的脊柱。
“我…没有…”
卡维轻喘了一声。
“撒谎。”
艾尔海森没有任何悲悯,他的绿眼睛比孔雀绿的宝石还要冰凉。卡维被他的眼神指责了,他回到了学生时代,抓耳挠腮地撒一个谎,然后被自己的导师用一个眼神拆穿。
“如果你再这样满口谎话的话,说明你不值得我的善待,”艾尔海森说,“卡维,你想让我惩罚你吗?”
“不…不要。”
卡维的声音轻颤着,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害怕,放在任何一个情景下,他都应该从艾尔海森的腿上跳起来给他一个头槌,对吧?但是他现在做不到,他不仅被那条红绸带绑住了,他还被艾尔海森轻飘飘的几句话压在了原地。
“那你要诚实,”那双手向上抚摸,一直到肩胛,“告诉我,你和他做到哪步?”
“就、就、已经…”
卡维的呼吸急促了起来。他想到了很多,那个夏天的味道突然不知道从回忆里的哪个角落窜进他的鼻腔。他每次呼吸都嗅到一种水汽氤氲,他听见雨声,看见摇晃闪动的顶灯,他被一双手按进怀抱里,那时他好像才十六岁。
他不记得那个人长成什么样子了,因为在他的记忆里那些的优先级靠得后得不能再后。但是他记得他第一次时用的是什么姿势,是什么天气,是什么感觉,他记得亲吻是湿漉漉的,让现在的他口干舌燥。
“…做了。”
卡维喘息着,他觉得有种奇妙的呼吸困难,艾尔海森用眼神唤醒了他体内的什么东西,而那东西正在猖狂地发芽生长。
“在哪里做的?”
艾尔海森的声音,他那把美妙绝伦的,能让人趋之若鹜的声音。卡维被蛊惑了,像海妖蛊惑船员,让他们驶进迷雾,艾尔海森蛊惑他,让他的肉体像一艘船一样,靠近万劫不复的热源。
“在…在…我想不起来了,”卡维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么多痛苦和快乐,“那天下雨…我没有带伞,他、他就把我带到空教室里…”
“你是自愿的吗?”
“我…我不知道,我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卡维又停顿了一下,“我是自愿的。”
“你们在交往吗?”
“他…他在追我?”卡维的眼神有些迷茫,艾尔海森的眼睛成为了他铆定的方向,“我没有拒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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