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维当然不会感谢他解决问题,因为在艾尔海森身上他比较吝惜自己的赞美。不过这次他得到的答案应该是对的,驱动艾尔海森用语言操他的缘由是他打扰人睡觉了,听上去不可思议,但这真的很艾尔海森。
早几年卡维也不会相信,但在艾尔海森关注他的时候,他也在悄悄地观察这个学弟。除了令人羡慕的腹肌之外,他的行事逻辑竟然出乎意料地单纯。
他非常执着,他想要得到的,他会通过一切方式得到。同时他也很懂得反观内心,他的每一次行动计划都是在心中反复揣测过的,低风险高收益是他的目标,比如大书记官的职务。
但他暗藏的疯狂仿佛是他的瞳仁中渗出的红,他最终追求的,能让他觉得有趣且值得冒险的,只有那些高风险高收益的项目。
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什么坏人。卡维是这样评价的。他知道自己的所有结论都是偏于感性的,所以如果把艾尔海森复制一遍让他来评价自己的话。他可能会客观地给自己打个九十八分,承认人非完人,但只基于统计学角度。
所以,综上所述,艾尔海森的目的或许真的就那么单纯。他想睡个好觉,而睡不着觉的自己实在是太吵了。
卡维综合多方面的观察与考虑,这样说服了自己。
他把要去的地方跑完,让他最头疼的工程也终于告一段落了,想着今天工作完成得足够早,不如买上几瓶酒,请艾尔海森喝上一杯,就算是表达几分感恩之情。
卡维买了酒,还买了一些肉做的喝酒零嘴,高高兴兴地抱着大包小包回到家里。艾尔海森已经下班了,在他用脚敲门的时候给他开了门。
“来来,让一让~”卡维的话语尾巴上都飘着愉悦的小花,“我买了酒,我们今晚好好喝一杯!”
“你的工程结束了。”
艾尔海森接过他手上的两个纸袋放在桌上,他说的是陈述句,卡维不奇怪他知道这件事。
“结束了,”卡维说,“这么多天过去,终于完成了…”他呼出一口气,“过两天我们不如出去逛逛?我听说奥摩斯港那里有个市集,我想买副手工挂毯。”
“那种价格高昂的手工制品…”
“我现在工程完工,手上还是有些闲钱的!你不用担心!”
“……”
这一次酒会两个人都很尽兴,当然更尽兴的是卡维,他喝了所有酒的四分之三,醉得稀里糊涂,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第二天早上醒来,他发现自己穿着睡衣好好地躺在了自己的床上。正当他准备换衣服的时候,脱衣服时布料刮到胸前让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脱掉上衣,对着镜子。
他的左边乳晕红肿,上面有一个明显的牙印。
“艾尔海森!你干嘛啊!”
“我还没有责备你呢,”艾尔海森把书本和上,“你昨天喝醉酒,整个人扑过来,磕到了我的牙上。”他说。
“你现在骗我都不需要用心编织一个谎言了吗?”卡维难以置信地说,“你看这里!是上下两个牙印!”
他撩起衣服坐在艾尔海森面前,逼着他看昨天的罪证。艾尔海森把书推到一边,看着他气势汹汹地坐到桌面上,一只手抓着衬衣露出自己的胸部。
“因为你撞上来,把我磕疼了,所以我咬下去了。”艾尔海森说,“还有疑问吗?”
这听上去道貌岸然,但实则莫名其妙。艾尔海森也看出了卡维脸上的愤怒与激动。“要打个赌吗。”他说。
“你现在还有心情打赌?”卡维说,“你先给我解释清楚!”
“我可以在五分钟之内说服你接受现实,”艾尔海森说,“赌注…输的一方要答应赢的一方一件事,怎么样,同意吗?”
“我是绝不会接受任何理由的,”卡维放下衣服抱起手臂,“你会输得很惨。”
“我只会以理服人,并且相信妙论派之光是个讲道理的人。打开你的终端,”他说,“我把视频发给你。”
卡维半信半疑,他直接坐在桌子上查看终端,艾尔海森上手把他的衬衣卷下来抚平,两个人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确实,他收到了一段视频。
卡维把视频点开,里面是自己,衣衫不整的自己。
【“录制这段视频的缘由是担心酒后纠纷,”旁白由艾尔海森倾情担当,“卡维,衣服是你自己脱的吗?”
“啰嗦!”卡维把自己的衣服扔到身后,精准挂在了盆栽上,“这里怎么这么热…你怎么不开空调?是你没有交电费吗?”
“现在是一月份,”艾尔海森说,“酒精让你的体感发生了偏差。”
“你也来一杯……”
“你的胸口不疼吗?”
“?”】
卡维看见自己在镜头里茫然地摸了摸胸口,那里有一个牙印,新鲜的。
【“……你咬我??”
卡维看上去像给艾尔海森一拳,但他面前似乎有很多个艾尔海森,所以他只能朝空气挥了挥拳。
“你磕到我的牙上了,”艾尔海森说,“我才咬到你。”
卡维看上去不太理解他的舍友说了什么。他一脸茫然,还伸手捏了捏已经有点肿起的胸部。
“那你也不能咬我…”
“如果你没有醉成这个样子,脱掉上衣还向我扑过来,我是咬不到你的。”
“你…不讲道理…”
“无理取闹的人到底是谁?”】
卡维不说话了,艾尔海森听上去耐心十足,而无理取闹的人竟然真的是我自己。
“但是…这个视频不完全啊!”卡维嘴硬道,“你也没有拍到之前发生了什么!”
“谁会一直对着喝醉且脱了衣服的舍友拍照?”艾尔海森道,“我没有特殊癖好。”
“那之后的也…”
“之后你吐了,我为你换了衣服。”
“!!你还脱我衣服?”
“脱了你的裤子而已,衣服是你自己脱的。”
“裤子也…!你没问过我的意见吗!”
“感谢提醒,下次我会让你躺在地板上,在自己的呕吐物里悲惨的死去的。”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役,结果是艾尔海森大获全胜。卡维泄气了,他知道自己很少说的过艾尔海森,或许是因为他们专业不同,该死的知论派。
“还想说什么吗?”艾尔海森问。
卡维从桌子上跳下来,假装没事发生,自己的胸口也一点不疼不痒。
“你接受现实了,所以我赢了,”艾尔海森说,“我有一件事情想让你做。”
“说。”
卡维看向其他方向,不情不愿。
“在看了一段时间这个题材的书之后,我发现我自己也有了一些心得,”艾尔海森把自己看的那本书封面摊平给卡维看,“我想写一篇论文,论述支配服从这种游戏中语言运用与游戏中双方具体地位与言语的关系,以驳斥现有一些观点。”
“我需要你来配合。”艾尔海森说,“二作写你的名字。”
“不写就成交。”卡维咬牙说。
“那就不写。”
艾尔海森耸耸肩。
第4章
说实话,卡维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
在他解决了失眠的问题的根本之后,他也有考虑过关于这个游戏应该如何进行下去。他永远自由,永远追随本心,说对这个游戏毫无兴趣是假话,他还挺喜欢的。
虽然对象是艾尔海森让这件事变得有点奇怪,但卡维暂时还没有到思考和机器人用言语做爱的伦理问题的地步。艾尔海森想要得到一些,他也想要得到一些,那么他也能勉强和艾尔海森能维持各取所需的关系,这也不错。
所以当艾尔海森说出打赌要求的时候,他其实也略微有点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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