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屈尊降贵翻了翻那几本书,大致知道了卡维为什么来找他。
“你对这些感兴趣吗,”艾尔海森说,“那我可以分享一份书单给你。”
“你说过你不会骗我的!”卡维怒吼,“我很相信你,你怎么能这么做??”
“我没有骗你。”
艾尔海森说。
“那这些书是怎么回事!”卡维抓过一本,举起来,又再扔在桌子上,“你根本…根本没告诉我这是一种性、性行为!!”
“因为这不是。”
艾尔海森抽出其中的一本书,随意翻看几下,然后指给卡维看,“这里也说了,服从能够缓解精神压力,将你的选择权交出,意味着有人为你承担责任,这才能将你从中解放出来。也是我们进行这种行为的唯一目的。”
“他下一句就说通常在情侣之间进行啊!”卡维说,“你不要再说话了,我不会信了,你就是在骗我!”
“通常是什么意思?”艾尔海森说,“经常发生在情侣之间并不代表所有的都发生在情侣之间,你所说的…”他扫视了一下书本内容,“性行为一说,只有几个学派支持,目前主流观点还是认为两者是分开的,达成支配与服从也并不一定需要发生关系。”
“你在狡辩,”卡维怔怔地说,“我说不过你,但你明明清楚…你还是骗我。”
看来这期间有一些误会,艾尔海森揉了揉眉头。
“卡维,你生气,是因为觉得我在欺骗你,还是因为觉得我在戏弄你?”
“刚才我解释过了,我并没有欺骗你,”他说,“戏弄你则更不成立,最开始第一次,我的唯一目的就是帮你舒缓紧张情绪,让你睡觉不失眠也不说梦话,惨叫着‘我不要再改了’而已。”
卡维没有向以往一样接话,他看上去仍然心情低落,艾尔海森猜测这是因为他仍然存在疑虑。
“那次之后,你是不是很少失眠了?”
卡维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艾尔海森说的是真的。但是他也不完全是真的,虽然他不再过度担忧工程,他却开始怀疑当天的那种行为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在图书馆查了两天书,问了几个人,最终得出了“这是一种亲密行为”的结论,并且也稍微败坏了一下自己的风评,让一些学弟学妹以为他有特殊癖好,后来还给他发来了好友申请……
总之这件事情一团乱麻,起因却都是因为眼前这个人。
卡维瞥了一眼艾尔海森,他看不出代理贤者有任何的心虚表情,那他只能承认这件事是真的了,艾尔海森想要帮他,而他或许有点恩将仇报。
“是你没说清楚。”
卡维嘴硬道。
“如果你这么觉得的话,”艾尔海森说,“我向你道歉。”
卡维来的时候并没有想好这一趟他需要得到一个什么样的回答,或许这个已经够好了,他也不知道。
他只是很生气,或许还有点伤心,他觉得自己被骗了,还不是被陌生人骗的,这让他产生了很强的挫败感及被辜负信任的愤怒,对,仅仅如此。
“那你都道歉了…”卡维说,“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但是下次你再给出建议的时候能不能带上一些学者的谨慎态度?否则别人可能会以为代理大贤者大人在学术上也是这么得过且过呢。”
“好的。”艾尔海森点头。
卡维不擅长应付诚恳的艾尔海森,他习惯的就是唇枪舌剑的相处方式,他怀疑艾尔海森也是。
“那我走了。”
他说。
“不再来一次吗?”艾尔海森说,“上次的效果不错,最近你好像又有些疲惫了吧。”
“永远没门,”卡维干脆地说,“我再也不会跪在你面前了,我连神像都没跪过。”
“我们可以换个方法。”
艾尔海森把椅子拉开一些,摆成上次的那个朝向再坐下。
“坐到我腿上来。”他说,“我最近又看了一些书,我们可以再试试。”
卡维是个聪明人,这表示他不会踏入同一个陷阱两次,也不会被同一个人骗两次。
“我不玩了,”卡维抱着手,微微抬起下巴,“上次的效果也没有那么好。”
“那好吧,”艾尔海森说,“那麻烦你出去一下,我还有事物要办。”
卡维动都没动,他盯着艾尔海森,意图从他的微表情中捕捉到一点以公谋私的恶劣笑容。但是艾尔海森回望过去,他的眼眸中只有坦荡,以至于他可以直直和卡维对上视线而没有任何退缩。
“还有什么事吗?”
艾尔海森说。
卡维先回避了眼神,“…你是不是也喜欢…那个,”卡维犹豫着说,“我看了书,我觉得里面Dom的性格侧写和你的基本上百分百吻合。”
“所以?”艾尔海森说,“遗憾的是,你猜错了,如果我有这种倾向,在现实生活中控制他人也易如反掌,或许还会比控制一些吵闹还不知感恩的人成就感更高些呢。”
“这样就也能说得通了…”卡维自言自语,“感觉你在现实生活里也很有控制欲望呢…”
“要求所有房间床上用品都要同一系列配色的不是我。”
卡维还在思索,他的脑子里闪过很多东西。
其一,艾尔海森似乎确实大公无私,这种游戏很容易会扭曲两个人的日常关系,然而他也并没有感受到艾尔海森平时跟他相处有什么变化。
其二,他怀疑自己好像也有点喜欢被控制的感觉。回忆起那一天,那种脊背有电流游走而过的快乐让他稍微有点想要再体验一次,当然,是以学术的目的。
多方面来讲,似乎这件事也没有让他自己吃什么亏,最重要的是,也没有让艾尔海森得到什么好处,那他还多少可以接受。
“那要不我和你玩这个,”卡维说,“然后…然后你得感谢我一下吧,比如说请我喝酒什么的。”
“那算了。”
艾尔海森说。
“你怎么这个态度啊!”卡维被他的面无表情气到了,“你哪里能找得到我这样的…玩伴!”
艾尔海森上上下下用评价的眼光看了卡维一遍。
“我本来就是帮你的忙,”他说,“但是如果我真的想将这种游戏作为娱乐项目,我不会找你。”
“为什么啊???”
“因为你不够服从命令。”
艾尔海森说,他放松地靠在椅子上,双手指尖相对。
“你有时太过于享受,忘记自己的目的是交出控制权,而不是要求Dom为了你做什么,”艾尔海森淡淡道,“上次的游戏其实并不成功,我能看出你心里的想法,你想着赢得这场游戏,但这场游戏根本没有输赢。”
卡维没有想到他得到的竟然是一个这样的答案,艾尔海森不和他继续下去的原因在于他自己不够好,这像在亲密关系中被人提分手一样,有点丢脸。
“那是我不了解,”卡维斩钉截铁地说,“我现在看了书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你现在要做吗?”
艾尔海森刚刚问完,卡维就像公孔雀一样,趾高气昂地来到他身边,拍了一下他翘起来的右腿。
“把腿放下去,”金发的学长命令道,“我要坐你腿上。”
作为一个建筑家来说,卡维天赋异禀。这代表着他在很多方面都有自己的一些想法,天才皆是如此。
“很遗憾地提醒你,”艾尔海森说,“你需要面向我坐。”
“…我正在调整坐姿!”
虽然下达了命令,但是卡维其实并没有十足十的把握。确实,他看了书,看了好几本,但是他的脑袋里当时被横冲直撞的愤怒和颤颤巍巍的伤心占据着,只记得明晃晃的“性行为”三个大字,其中过程几乎被他忽略不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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