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小部分人,”艾尔海森把表格和笔重新递给他,“所以我们的课题很有独创性,甚至能在这个领域中获得新的突破。”
卡维两眼放空,抓着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确定不需要论文二作?”艾尔海森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手上的量表,“或许读了的人会认为我是那个服从于你的人呢。”
“你说这句话自己相信吗,”卡维说,“他们肯定会猜我…我…二作…”
“那些只是世俗的偏见而已,”艾尔海森说,“谁说你这样的人不能成为支配者?”
艾尔海森说这个词的时候语气平静,但卡维觉得他在阴阳怪气,或许也是因为自己某种程度上也意识到,如果同样做支配者的话,他估计没有艾尔海森那么会调动对方的身体。
他可能会比较喜欢接吻之类的…?或者还有摸…但是他也不大确定。
卡维纠结了几秒钟,最终还是决定放弃,毕竟他没有艾尔海森的那种厚脸皮,他是个正常人,他要维护自己的名声。
“不要没关系,”艾尔海森说,“我的诚意已经摆出来了,接下来该你了。”
“今天,我们先把这份表格完成吧。”
“…行。”
卡维坐回到那个位置上。
现在再拒绝显得有些不合情理。毕竟在须弥这片土地上,对知识的渴求一直都是永恒的课题,求知欲的丧失基本上与死刑无异。无论是多么偏门、多么晦涩的知识,只要存在,必定会有人进行研究。
就算和这种方面有关,说到底也不过是人性的一面,其实也并不奇怪。
作为学者,卡维其实非常认可这样的求知精神。但是作为艾尔海森的舍友兼学长,他又觉得在艾尔海森面前填写这份问卷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酷刑。他比较愿意喝下一份蜥蜴尾巴加史莱姆凝液泡的酒,也不想被艾尔海森注视着在表格上打下一个勾。
“你…你不能到一边去吗,”卡维说,“这有什么好看的。”
“不是为了看你,”艾尔海森说着,没有挪动位置,“是为了指导你如何合理地填写问卷。”
卡维不知道该提出什么内容来辩驳。他只能不大情愿地把目光转移到了问卷上。
问卷和艾尔海森的抽屉一样,按照一定规律,简洁而高效地排列着。卡维拿起笔,抿着唇一条一条地看。
“…你的问卷设计有问题吧,”质疑艾尔海森几乎是他的习惯,“其中很多项目我都没听说过,怎么能随便判断?”
“这就是我为什么站在这点原因了,”艾尔海森说,“你不明白哪个?”
粗略一眼扫下去,卡维其实对其中的十几项都有疑问。有些名字大概能理解,但他根本不知道应该怎样开展,有些能够大约猜到是什么,但特也不太确定。而还有些他根本看不明白,更是无从入手,这份东西简直比艾尔海森看的一些书本还要晦涩难懂。
但是承认他在这方面的知识匮乏得可怜相当于在艾尔海森面前示弱,卡维情愿变成真正的蕈兽,都不会在艾尔海森面前低一次头。
“比如说…这个,”卡维用笔点着那个空格说,“物化是什么意思?”
艾尔海森看了一眼,“字面意思,”他说,“将服从者当作物体。”
“那如何执行?”卡维说,有那么一刻他真的以为自己是在探讨一个学术问题,“当作看不见对方那种…?”
“并非如此。”
跟着艾尔海森的话语一同到达的是他的手。他一只手将卡维按在椅子上,另一只手则将他疑惑的同伴的脑袋掰正。
“比如说,我需要你做一个雕塑。”
他弯下腰来,贴近金发美人的耳畔,他轻轻地捏着卡维的下巴,逼迫他看向前方,但语气却无故温柔,仿佛皮格马利翁对他妻子吐露心迹。
“你不能动,不能做任何表情。我会让你脱光了跪在玄关上,像一个真正的迎宾雕塑一样,托着盛有薄荷糖的盘子。”
“我会把你的腿用束缚带束缚起来,让你根本没办法站起。你会保持这个姿势到身体酸痛,但是当你被来往的人注视甚至抚摸的时候,你会兴致勃发的。”
“对吗,卡维?”
卡维恨自己的脑子,他第一次这么讨厌自己与生俱来的天赐想象力。他想到了玄关,有长长走廊的玄关,面目不清的人在他身边经过,他一丝不挂,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是个雕塑,一个彻底的物体,一个玄关上的饰物。他的欲望被石膏封存,被忽视又同时被注视,他们会称赞这个雕像身体线条完美,甚至会抚摸它…它有温热的肌肤,有柔软的金发,还有半阖着的眼。但是只有他的主人能让他活过来,体会真正的快乐。
卡维的呼吸重了几分。
“说就说,不要随便动手啊!”
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又是艾尔海森的戏弄,挣脱开了他的手。艾尔海森似乎摸清了他的喜好,他喜欢幻想被人抚摸以及展示,虽然如果是真的话他不一定愿意,但是像他之前对艾尔海森坦诚的,他还是总会产生那么一点点这方面的想法。
然而他撒谎了,不是一次,也不止一点。在他的性幻想里,被陌生人观赏身体绝对能排的上前三。
“你不理解,我帮你解释而已。”
艾尔海森松开手,仿佛刚刚说出那些话的不是他一样。他的表情甚至没有任何变化,卡维特地去确认过了。
他真的是个仿生人,卡维绝望地想,在这个房间里只有一个人感觉到如同火燎般的尴尬,而那个人肯定不会是艾尔海森。
“…那种,也许可以幻想一下,但是现实生活中体验时存疑的怎么选,”卡维揉了一下变红的耳垂,“就是,我在须弥也算是有名气的,我拒绝一切可能会让我社会性死亡的游戏。”
“所有的游戏都并不一定涉及到公开身份的问题,”艾尔海森说,“不,应该说所有选项都是默认可以匿名进行的,具体实施方式则因人而异。”
“性爱录像也可以匿名实施?”
卡维不敢置信地点着其中的一个选择。
“可以完全遮挡面部之后再进行录制,”艾尔海森说,“反正镜头的焦点不会在你的脸上。”
卡维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来。他觉得艾尔海森刚刚说了一个带颜色的笑话,但是他又不是十分肯定,再者,他是个成年人,这样说也无可厚非…他假装看了一圈其他地方,然后偷偷绕回来在“录像”上打了勾。
“还、还有…”他像个好问的学者一样,在另一人身上汲取着这种难以言喻的知识,“口交、和深喉…这两个不是一个意思吗?为什么分在上下…两个部分?”
“因为口交的时候,你要吞到这里。”
艾尔海森的手指尖有些冰凉,当他站在卡维身边,用手指轻若羽毛般地放在喉咙上部的时候,卡维颤抖了一下。
“而深喉,你需要吞到这里。”
他的手指向下,仿佛要将卡维从喉咙处剖开两半。卡维控制不住咽下了一口唾液,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像他的心脏一般在皮肤下不安分地乱蹦。
艾尔海森很快把手拿开了,卡维这次没有说话,但是他在两个上面都打了勾。
他本来想着和艾尔海森辩驳一句的,比如说“你能让我吞到那儿吗”。但是他突然觉得这样说暧昧得让他坐立不安,于是只能把这句话吞回了肚子里。
“那户外…这两个…好像也差不多…”
“第一个包括性交,第二个则不一定包括。”
卡维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的姿势也越来越拘谨。他感受到自己的欲望已经开始不听话地抬头,他只能假装写字一样佝偻着背,试图掩盖这件事的发生。
“那这个、”他实在是说不出这个词来,“我勾选了这个,是不是就相当于同意在之前所有选项的场景里…都可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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