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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用?
到底是怎么好用?
梁错望着御营大帐的顶棚,俊美的脸庞出现了一段空白。
昨夜中了迷药,梁错完全失去了意识,一点记忆也没有,今日起来只看到了满地的狼藉,还有疲惫脆弱的刘非,看刘非那餍足的模样,梁错回忆到前几次刘非的主动,心窍中登时升起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
“刘非,刘非……”梁错拨了拨刘非,刘非还困顿着,埋在他的怀中,枕着他的胸口继续睡觉。
梁错孜孜不倦的道:“刘非,那瓶药在何处?”
刘非终于睁开眼目,懒洋洋撩了他一眼,嗓音甚至还有些沙哑,道:“陛下要那瓶药做甚么?”
梁错道:“自然是没收。”
好端端的夜晚,梁错根本没有意识,简直暴殄天物,梁错觉得那瓶药留在刘非手中实在太危险了,谁知晓这个“奸臣”会做出甚么事情来?
刘非道:“陛下不能没收。”
“为何?”梁错打定主意,今日必须没收刘非的“赃物”,不然身为一个好用的“器具”,梁错都不知自己如何好用。
刘非面容平静,振振有词的道:“陛下想想看,臣不会武艺,只不过是个文弱书生,如今在方国境内,北燕随时都会前来会盟,又是方国,又是北燕,前有狼后有虎,此次会盟绝不简单,若有奇药傍身,只需一滴两滴,无论对方是否身怀武艺,都可轻易制服,臣也安全一些,不是么?”
梁错:“……”刘非是安全了,然……朕不安全。
梁错被刘非驳的哑口无言,刘非的身子如此羸弱,又是北梁的天官大冢宰,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一路走来,没少涉险,若是刘非遇到危险,心疼的也是自己个儿。
梁错妥协道:“好罢。”
刘非微微一笑,道:“谢陛下。”
“陛下,太宰。”营帐外面传来轻柔的嗓音:“小臣伏侍陛下与太宰更衣。”
这样软软绵绵,毫无攻击力的嗓音,一听便是无柳。
刘非眯眼道:“无柳来了,怕是有事儿要禀报。”
梁错点点头,立刻起身来,将地上乱七八糟的衣裳捡起来,又给刘非好歹穿上衣裳,他可不想让无柳看到刘非这般“风情万种”的慵懒模样。
无柳捧着衣物走进来,恭敬的作礼:“小臣拜见陛下,拜见太宰。”
梁错淡淡的道:“起来罢,四下无人,有话可以直说。”
无柳垂着眼目,很是乖巧本分的道:“回禀陛下、太宰,小臣昨日在营地里,看到了一个可疑之人。”
“可疑之人?”刘非侧目。
无柳点点头,描述道:“是一个穿着黑衣,披着黑色斗篷之人。”
梁错立刻蹙眉,与刘非对视了一眼,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乔乌衣!
乔乌衣昨日里替换了方国国君送给刘非的贽敬之礼,整个会盟大营都在找他,将士们将营地翻了一个底儿朝天,但甚么也没找到,没想到竟是被无柳看到了。
无柳道:“那人一袭黑影,又严严密密的遮住了颜面,小臣觉得奇怪,便留了一个心眼儿,发现他竟然走进了蒲将军的营帐。”
梁错沉声道:“蒲长风?”
无柳点点头,道:“小臣绝没有看错,是蒲将军的营帐,因着蒲将军武艺高强,小臣又从未习武,并不敢靠近蒲将军的营帐,所以并不知晓后来如何。”
梁错陷入了沉思,刘非道:“知晓了,你先退下去。”
“是。”无柳乖巧应声,作礼之后准备退出去。
刘非又道:“今日之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无柳点头道:“是,小臣敬诺,请陛下与太宰放心。”
无柳很快离开,御营大帐中只剩下梁错与刘非二人。
刘非道:“那黑衣斗篷之人,或许是北燕前太宰……乔乌衣?”
梁错冷笑一声:“好一个乔乌衣,竟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行走。”
刘非思索了一下,道:“其实陛下也不尽信任无柳,对么?”
梁错的表情思索更多,并没有立时动怒,说明他在怀疑蒲长风之时,也在怀疑无柳,相对比起北梁的蒲长风,他更怀疑方国的无柳。
梁错道:“无柳总归是方人,他若是方国国君派来的细作,故意离间朕与蒲长风,朕不得不防。”
梁错的考虑不无道理,蒲长风驻兵在方国,方国的内乱早已结束,身为方国的国君,兹丕黑父肯定希望蒲长风撤兵,但为了更好的管辖方国,蒲长风不能撤兵。
若是蒲长风被梁错怀疑,梁错主动将其替换,不正称了方国国君的心意么?
正说话间,帐外又响起了通传之声。
“臣赵舒行,请求谒见陛下。”
赵舒行走进营帐,梁错瞬间换上了一副“得瑟”的表情,伸了个懒腰,道:“一大清早的,朕与太宰还未晨起,北宁侯怎么来了?”
梁错故意看向赵舒行的表情,就是想要酸一酸他。
不过赵舒行显然是有正经事,拱手道:“陛下,太宰,昨夜蒲将军在营帐中,秘密见过一个人。”
梁错得瑟的表情瞬间消失,沙哑的道:“谁?”
赵舒行摇头,道:“蒲将军十足警戒,臣只是靠近营帐,立刻被发现,并没有看见对方是谁。”
方才无柳前来告密,说看到了一个黑衣斗篷进入了蒲长风的营帐,梁错秉性多疑,似信不信,而如今,赵舒行的言辞,完全佐证了无柳的言辞,令梁错不得不怀疑。
梁错眯起眼目,道:“给朕继续盯紧蒲长风。”
赵舒行点头道:“是,陛下。”
梁错又道:“昨日会盟大营严防死守,乔乌衣不可能混出大营,他一定还在营中,立刻叫梁翕之到幕府来。”
蒲长风不能全信,所以梁错决定将追查乔乌衣的事情交给梁翕之来处理。
赵舒行道:“是,臣这就去请曲陵侯。”
梁错急着去幕府部署,对刘非道:“你若是疲累,便在帐中歇息罢。”
刘非点点头,部署兵力这种事情交给梁错便可以,刘非便重新倒在榻上,将锦被一拉,盖在自己身上,闭上眼目睡回笼觉去了。
昨夜是真真儿的累到了刘非,刘非很快沉入昏昏然的梦境中……
无错,是梦境。
【呜呜……呜呜呜……】
哭声?
刘非微微蹙眉,本想睡个回笼觉,谁知竟进入了预示之梦中,还听到了哭声,仿佛鬼夜哭一般。
【不远处的营帐冒着袅袅的烟气,一看便知是膳房营帐,膳房之后的空场是供宫役劈砍木柴所用,这附近一贯无人。而此时此刻,一个人影蜷缩起来,蹲在垒成小山一般的木柴之后,抱着自己的膝盖,畏畏缩缩的哭泣着……】
【呜呜呜……】
【哭声随着黄昏最后一缕光线,幽幽飘荡、扩散。】
【啪——】
【伴随着轻响,一只金色的面具,从木柴后面滚了出来,露出一抹奢华的金边。】
金面具?
这样的面具实在太具有标志性,一看便知是方国国君兹丕黑父所带的面具。
刘非抻着脖子侧头去看,果然……
【那木柴之后,蹲在地上,抱膝哭泣之人,一身方国的国君黑袍,垂着头,呜咽的哭泣着。】
【没有了金面具的遮挡,兹丕黑父的面容完全袒露了出,约莫二十几岁的年纪,侧脸线条流畅,与丑陋完全不沾边,眉目硬朗,面目轮廓比之中原人更加深邃深刻。】
【双眉与眼尾微微下垂,不知是不是藏在面具之下太久,自带一股阴郁的气息。】
【兹丕黑父手持铜镜,一面捧着铜镜,一面用袖袍不断的擦拭着自己的眼下,起初动作缓慢平静,后来愈发的快速,最后竟变成了癫狂,疯了一般,将自己的面皮擦得扭曲变形,血红一片,他似不知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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