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抱拳山呼:“是,卑将遵命!”
刘非若有所思,道:“若说起对付北宁侯,晁青云对赵军知之甚深,若能将他收服,必定事半功倍。”
“他?梁翕之冷笑,阴阳怪气你的道:“那个狗东西,恨不能给他们家北宁侯殉情!怎么可能真心投效?”
梁错道:“将晁青云带上来。”
老将军亲自去押解,很快将五花大绑的晁青云带上来。
他的肩膀受了伤,军医已然看过了,包扎止血,虽看起来虚弱了一些,但无生命危险。
梁错道:“晁青云,此次能够逼退赵军,多亏了你的助力,如今在赵军的眼中,你已然变成了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愿投效大梁,为我大梁伟业,鞠躬尽瘁。”
晁青云面色本就寡淡,一贯没有任何表情,此时失血过多,便更是像一个活死人一般的寡淡,淡淡的道:“罪民不愿。”
“为何?”梁错眯起眼目,嗓音沙哑,他虽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怒意,但熟悉梁错之人都知晓,此时此刻的梁错已然发怒了,毕竟身为一国之君,没有几个人敢如此拒绝于梁错。
“报——”
士兵跑入幕府,手举鸿翎,那是急件的意思。
梁翕之立刻上前,将鸿翎取出来,展开阅读上面的字迹,随即不屑的冷笑道:“这个北宁侯,哼!探子来报,说北宁侯撤兵十里,如今已经退到了赵河以南,他们的粮草被烧,当地的百姓,竟然自发的送上来粮食和棉被,充当军用?真是会惺惺作态!”
晁青云道:“陛下听到了,这便是罪民不愿投效的缘由。”
梁翕之不解的道:“因为这些屁大点的粮食和棉被?百姓捐赠的粮草,能有多少?根本不成气候!”
晁青云摇头,道:“的确是因着百姓捐赠的粮食与棉被,但并不在多少,而是在百姓的拳拳之心。”
他看向梁错,道:“试问陛下,陛下倘或落难至此,将士会忘死守护么?百姓会如水来归么?”
梁错沉下脸面,幽幽的道:“朕……永远不会落魄如此。”
梁翕之呵斥道:“让你归顺,说那么多屁话作甚?!”
晁青云眼眸微动,突然道:“陛下想让罪民归顺,无非是因着罪民了解北宁侯,方便陛下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然……罪民并非最了解北宁侯之人。”
他说着,目光注视着刘非,道:“难道陛下不知,在太宰归顺北梁之前,曾在南赵为官?”
梁错眯起眼目,冷笑道:“好一个晁青云,怎么,死到临头,你还想为了北宁侯,挑拨朕与太宰的干系?那你便大错、特错了。”
梁错站起身来,很是无所谓的道:“朕与太宰之信任,可不是尔等能想象的。”
刘非不由看向梁错,梁错是一个多疑之人,天子多疑无可厚非,自从自己穿越入这本狗血小说之后,不知被梁错怀疑了多少次,不过渐渐的,梁错潜移默化的被刘非所感动,愈发的信任刘非。
刘非听到梁错这番话,心窍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意,暖洋洋的,还有些麻麻痒痒,但他深知晁青云的为人,若不是有十足的笃定,绝不会轻而易举的挑拨离间,做无用之功。
晁青云“哈哈”大笑了一声,道:“罪民没有扯谎,太宰在归顺北梁之前,曾是北宁侯的门客!”
梁错蹙起眉心。
便听晁青云又道:“何止是门客如此简单,太宰深受北宁侯器重,同饮同食,同卧同榻,常常彻夜秉烛,促膝长谈,还曾传出不少才子伯乐的佳话,一度令心怀嫉妒之人,误以为太宰曾做过北宁侯的嬖宠。”
嬖宠,便是男宠。
刘非心中那股不好的预感成真了,果然,晁青云不是普通的谋士,他能做内鬼细作,说明他根本不在意功名,完完全全是个毒士,这样的毒士总是不走寻常路的。
刘非知晓书中的倒贴贱受曾在南赵做官,后来还被驱赶出了南赵,但倒贴贱受在南赵的所作所为全都是一笔带过,根本没有细致描写。
因此刘非与北宁侯的过往细节,便是连刘非本人也不曾得知。
嘭!!
梁错一脚踹翻案几,大步上前,拽住晁青云的枷锁,将虚弱的晁青云一把拽起来,晁青云虽失血过多,但身材高大,一般人很难将他钳制,此时此刻梁错手臂上青筋暴突,沙哑的道:“晁青云,不要试图激怒于朕。”
“呵呵……”晁青云眉心染上一抹笑意,道:“陛下,罪民说的……都是实话,陛下抓了那么多赵军俘虏,大可以询问那些俘虏。若陛下还是不信,亦可以以问一问太宰,是否曾与北宁侯相交,是否曾与北宁侯……深交。”
梁错下意识侧头,目光复杂,幽幽的望向刘非……
第56章 有奸情
“你勿要挑拨离间!”梁翕之呵斥道:“就你那些小伎俩,你以为我们会相信?”
晁青云笑道:“侯爷不相信,但总有人会相信。”
“呸!”梁翕之道:“做你的春秋大梦罢!谁会相信?陛下么?陛下如此信任太宰,为何听你这个细作的一面之词?”
梁翕之说得对,晁青云是南赵派遣而来的细作,朕为何要相信一个细作之言,反而不信任刘非呢?
刘非可是我大梁的太宰,虽他的确是南赵而来的降臣,但为朕的大梁立下多少功劳?这次还在皇陵救朕于危难,还有上次,朕险些得了病疫,都是太宰不顾安危,守在朕的身边……
然……
然梁错的心窍里,便是酸酸的,还有些子发涩,说不出来的苦闷,那感觉比怀疑还要复杂。
“陛下!”梁翕之着急了,道:“你说话啊!告诉这个狗东西,比起来他,你自当更信任太宰!”
梁错一时没有说话。
“哈哈……”晁青云笑起来,似乎觉得梁错的反应很是有趣儿,道:“梁主,为何不说话了?”
梁错眯起眼目,“嘭——!!”一声,重重的将晁青云扔在地上。
晁青云的肩膀被银枪#刺伤,摔在地上闷哼了一声,伤口似乎有些撕裂,但他的笑容便没有断过,仍旧道:“有趣,当真有趣……堂堂梁主,也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
刘非微微蹙眉,他方才观察了梁错的反应,说梁错怀疑自己,但有那么一瞬,梁错的眼神很是坚定,自己没有枉费这般多的功夫,与梁错“培养感情”“套近乎”。
但不知为何,梁错坚定的眼神之后,竟然掩藏着说不出来的复杂,好似一团毛线,拧成了团,交织在一起,根本找不到根源。
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刘非拱手道:“陛下,臣有要事想要呈禀,请……陛下借一步说话。”
梁错看向刘非,道:“你要与朕单独呈禀?”
刘非道:“回禀陛下,正是。”
梁翕之奇怪的道:“太宰,有甚么事情,孤不能听么?”
梁错微微思量,道:“与朕入内罢。”
幕府大帐之后,还套着一间内室,是为了处理公务之间休憩所用。
二人进了内间,梁错站定,道:“刘卿有甚么话,四下无人,你可以说了。”
咕咚……
梁错的话音刚落,刘非竟突然屈膝跪在了地上。
古代行礼有许多种,其实并非每个朝代都像清朝一般,动不动便要下跪作礼,在大梁,下跪作礼除非隆重的祭祀典礼,或者朝参,便只有请罪了。
梁错蹙眉道:“刘卿,你这是何意?”
刘非道:“回禀陛下,臣……有罪。”
“怎么?”梁错道:“难不成,你当真如同晁青云所说,与南赵的北宁侯……关系匪浅?”
只是说出关系匪浅这四个字,梁错心里那股酸涩的苦闷又冒了上来,说出来的奇怪,甚至还会发酵,在胃里不停的膨胀,肆意的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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