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潇行礼道:“臣杨潇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林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谢皇上。”
“这么晚了还过来,可是狼妖案有了新进展?”
杨潇如实答道:“回皇上,臣按照殿下的吩咐,抓到一名细作,缴获了他试图向外面传递的信息,奉殿下之命,呈送皇上御览。”
“细作?”林扈微微一怔,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道:“呈上来。”
广信奖状连忙将纸条接了过来,呈到林扈面前。
林扈展开纸条看了看,上写道:“速查狼妖案进展。”
林扈嘴角勾起冷笑,问道:“人呢?”
“被臣打晕,现在殿外。”
“弄醒,带进来。”
“是,皇上。”
很快,杨潇就把人带上殿来,道:“皇上,人已带到。”
这人正是东宫负责洒扫的内侍,名叫高德,和春福一样,都是刘娇安插在林西身边的细作。在原身登基当日,就是他们将毒药灌到原身嘴里,露出他们可憎的面目。
林西一直没动他,只是悄悄让春禄盯着,昨天审问受害者家属时,也让人指使他去偏远的宫殿打扫,所以他对狼妖案的进展一无所知。
林西之所以不放受害者家属离开,而是安置在东宫之中,就是想让藏在暗处的幕后黑手心生猜疑,让他们觉得那步暗棋出了事,这样他们就会有所行动,而他只需守株待兔即可,白日叮嘱杨潇的,便是此事。因为事关东宫防卫,杨潇又是他的侍卫统领,所以才将此事单单告知于他。
一切都在林西的意料之内,高德果然开始行动起来,他这一动,便证实了林西的猜测,狼妖案的幕后黑手就是刘娇,还有她背后的刘家。
林扈看着殿中的高德,脸色阴沉得可怕,道:“你叫什么?”
高德被吓得一激灵,道:“回……回皇上,奴才高德。”
“可知犯了何罪?”林扈的声音很冷,冷得让人心里打颤。
“奴……奴才……”高德支支吾吾,半晌没说出一句整话。
“砰!”一声巨响传来,吓得高德匍匐在地,惊恐地说道:“奴才知罪,奴才知罪!”
“说,你犯了何罪?”
“奴……奴才背……背主。”高德不停地磕着头,求饶道:“皇上,奴才知罪,求皇上饶奴才一命,求皇上饶命啊!”
“说出你效忠的主子是谁,朕便让人给你个痛快,如若不然,朕便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高德的动作一顿,趴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虽然他心知只要被抓,那就是必死的下场,却还是心存侥幸,而这份侥幸被林扈轻易粉碎。这世上有谁不怕死,只是并未逼到那个份上,原身被刘娇骗得团团转,根本无需细作,也能轻易弄死林西。高德和春福也算是刘娇的应景之物,应该算是最轻松的细作,根本没经受过什么考验,当然也不是那种视死如归的人。
林扈拿起桌上的茶杯,狠狠掷了出去,砸在了高德的肩上,打断了他的哭声,道:“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你还不说,便不用再说了。”
“皇上饶命!奴才……奴才什么都没做,奴才没做过对不起太子殿下的事,求皇上饶奴才一命!”
“杨潇。”
“臣在。”
“朕不管你用何种方法,朕只要他说出幕后的主子是谁。”
“是,臣遵命。”
杨潇是锦衣卫指挥使,其掌控的诏狱便有人间炼狱之称,无论骨头多硬的人进去都会变成软骨头,最大的奢望就是一死。
“不要!皇上,奴才说,奴才什么都说,求皇上饶奴才一命。”
林扈挥挥手,让杨潇退下,道:“你幕后的主子是谁?”
高德颤颤巍巍地说道:“是……是刘妃。”
林扈的眼睛眯起,紧接着问道:“哪个刘妃?”
“五……五皇子的母妃。”
高德的回答不出林扈所料,继续问道:“东宫中还有谁是细作?”
“除了奴才,还有春福。”既然已经说出了口,接下来的话便没了心理负担,说出来也容易了许多。
“春福是怎么死的?”
“奴才不知其中详情,但奴才猜测春福并非投湖自尽,而是被刘妃灭口。”
“你们如何联系?”
“奴才会在单日卯时.双日酉时打扫后殿,若是刘妃有吩咐,便会派人在院墙外学三声狗叫,奴才回应两声,然后便会有人将命令写在纸条上,塞进后墙的砖头里,奴才会在当晚将转头里的纸条取出,看到信息后,依照命令行事。”
“你该如何回信?”
“奴才会在三日内给出回信,信息依旧藏在那块转头里。”
林扈沉吟了一会儿,道:“你给你的主子写回信,就说东宫一切正常,狼妖案毫无进展。”
“写……写回信?”
“怎么?你不想写?”
“写,奴才马上写。”
“给他纸笔,让他好好写,若敢耍什么花样,扒皮抽筋点天灯。”
高德被吓得一哆嗦,连声说道:“奴才不敢,不敢……”
广信给他搬了个凳子,准备好笔墨放到一边。
高德跪在地上,伸手去拿毛笔,却发现因为太过害怕,拿笔的手一直在抖,根本无法书写。
林扈轻蔑地看着,不过很快便收回目光,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在奏折上。
纸张被翻动的声音响起,高德小心翼翼地看了过去,见林扈不再看他,绷紧的神经稍稍松懈了些许,手也稳了下来。他深吸一口气,提笔写了起来。
很快他便停下了笔,广信见状将纸条拿了起来,呈到林扈面前。
林扈接过来仔细看了看,淡淡地说道:“你最好别耍花样。”
“奴才不敢,不敢!”
“押下去,好生看管。”
“是,皇上。”
杨潇拎起高德的后脖领子,推搡着他出了大殿。
而就在此时,余庆端着托盘走了进来,行礼道:“奴才参见皇上。”
林扈看看他手里的面碗,道:“你不守着西儿,怎么过来了?”
“殿下听闻皇上还未歇息,便让奴才给您做碗面送来。”
林扈闻言缓了神色,道:“西儿可吃了?”
“回皇上,殿下吃了。”
林扈点点头,道:“端上来吧,正好朕也有些饿了。”
“是,皇上。”余庆将面端到林扈面前。
“太子何时醒的?”
“醒了约莫半个时辰。殿下醒来第一件事便问皇上可在,奴才给殿下送面,殿下便问皇上可吃了,殿下时时刻刻挂念着皇上。”
林扈脸上露出笑意,拿起筷子搅了搅碗里的面,道:“西儿和他母后不止长得像,还随了她的性子,聪明是聪明,就是太善良。”
“殿下还年幼,皇上可以好好□□,奴才相信殿下的将来不可限量。”
“西儿没让朕失望。你回去吧,守着西儿,别人朕不放心。”
“是,奴才告退。”
林西正在寝殿看书,突然听到头顶有动静,他抬头看了上去,昏暗的烛光下,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啪。”
有什么东西打在了被子上,林西被吓了一跳,连忙坐起身,寻找扔进来的东西。他找了一圈,只找到了一颗用油纸包着的圆形物体,看模样应该是糖果。
林西打开看了看,里面包着一张纸条,还有一颗石子。他打开纸条看了看,上面写着一行小字,“殿下打开窗子。”
看着纸条,林西心里泛起了嘀咕,寻思着这扔纸条的人是谁?如果是杀手,那扔的就不是石子,而是飞镖。可谁大半夜的这么无聊,冒着杀头的危险,朝他扔石子传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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