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宫后,林西便让人盯着西城的宅子,一旦有动静,立即回报,而焦战回府后,也对影卫下达了同样的命令。所以在这些人出动后不久,李昊也接到了出兵的命令,于是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这些人与殿下为敌,注定是命丧黄泉的下场。”杨潇顿了顿,接着说道:“杨某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京都,以便殿下召唤,就不与侯爷一起了,告辞。”
“杨指挥使请自便,待处理好自己的事,李某再回去。”
杨潇朝李昊抱了抱拳,转身就走,很快便消失在黑暗中。
上午,林西一觉睡到自然醒,接连一个月的赶路,好不容易养回来的肉又掉了下去,连精神也感觉有些透支,昨日回宫连澡都没洗,便上床睡了过去,直接睡饱了才起。
听到殿内的动静,春喜走了进来,道:“主子,您醒了。”
林西伸了个懒腰,道:“在外呆了四个多月,最想念的是父皇,然后就是这张床,睡起来就是比别的床舒服。”
春喜闻言瘪了瘪嘴,道:“主子一出去就是四个月,奴才日日想,夜夜想,想的茶饭不思,可您怕是连奴才都给忘了。”
林西看他一副幽怨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道:“我这才出去多久,你怎么变得如此油嘴滑舌?”
春喜忙说道:“奴才说的可都是实话,主子出去多久,奴才这提心吊胆多久,尤其是听说肖王举旗造反的时候,奴才恨不能立刻赶去甘肃。”
“行行行,我知道你一片忠心。”林西连忙打断春喜的滔滔不绝,道:“不说这个,去让人准备水,我要泡澡。”
“是,奴才这就去。”
林西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换上干干净净的衣服,这才清清爽爽地坐下用膳。
“这四个月我不在宫中,都有谁来过,你们如何应对,宫中可太平?”
“回主子,这四个月每隔几日汪院正都会来东宫看诊,还有皇上和师父,也隔三差五来一次,对外宣称是探病。除此之外,二殿下和四公主来过两回,七殿下和三公主也来过。淑妃娘娘并未亲自来,却也派了侍女过来,送了些珍贵的药材。”
“四皇妹大婚那日,春禄可曾露面?”
就在两个月前,云南王世子沐盛奉命来了京都,和林琳大婚,两人在京都住了一个月,上个月便一起回了云南。随行的还有林耀,他原本年后就要去就藩封地的,因为林琳的婚事拖了下来。
“是,皇上亲自过来,和春禄一起参加了四公主的大婚。”
林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二皇兄临走之前,可曾说过什么?”
“二殿下说他答应主子的,永远作数,除非他死。”
林西一怔,随即叹了口气,道:“可惜了,未能与他见上一面。”
“以后日子还长,主子与二殿下总有机会再相见。”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通秉声,“主子,锦衣卫指挥使杨潇求见。”
“让他进来。”
脚步声响起,杨潇从门外走了进来,行礼道:“属下参见殿下。”
“免礼。”林西打量着杨潇,关切地问道:“杨指挥使可曾受伤?”
“多谢殿下关心,属下并未受伤。”
林西闻言松了口气,道:“平安归来就好。”
杨潇神色严肃,道:“殿下,这次我们总共遭遇刺杀十余次,很明显那些人对我们的行踪十分清楚,而知晓您去甘肃的人不多,定是其中出了叛徒,走漏了风声。”
林西点点头,道:“你说是甘肃那边的人,还是皇宫这边的人?”
杨潇想了想,道:“属下觉得都有可能,一时无法断定。”
“肖王虽然被擒,其手下的余党并未全部诛灭,尤其是他的随身暗卫,他们隐藏在暗中,很少出现在人前,除了内部人员和肖王,无人知晓他们的身份。尽管他们不能把我如何,却能藏在暗中,紧盯我的行踪,为京都的人通风报信。”
“殿下是倾向甘肃那边的人?”
林西摇摇头,道:“两月前,春禄曾以我的身份,跟随父皇出席四皇妹的大婚,普通人或许看不出破绽,但能参加婚礼并能接近父皇的,都不是普通人,难保他们不会发现,所以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杨潇眉头皱紧,道:“那我们该从何查起?”
“你可还记得肖王说过的话?”
“还请殿下不吝赐教。”
“肖王说宫中和锦衣卫中皆有林玖的人。”林西顿了顿,接着说道:“甘肃那边的人可以先放一放,我现下已经回宫,即便他们再有本事,也进不来。而能对我,甚至能对父皇产生威胁的,是宫中和锦衣卫中的这些人,务必要尽早揪出他们。”
“是,属下一定严查,务必找出这些细作。”
“有关肖王暗卫的抓捕,就交给零一去做,他曾是他们中的一员,又是首领,对那些人相当熟悉,交给他去做能事半功倍。”
“是,殿下。”
“至于宫中人的调查,先从东宫和父皇身边的人开始查起。尤其是父皇那边,能悄无声息给父皇下毒的人,定是他身边信重之人,就由你配合余庆进行调查,务必将那个人给我揪出来。”
林扈给了林西所有的宠爱,是林西在这个世界上最看重的人,无论是谁动他,林西都不会放过。
“是,殿下。”
林西转头看向春喜,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主子,现在差不多午时了。”
“父皇应该下朝了,指挥使同我一起去见父皇吧。”
“是,殿下。”
两人刚来到宫门口,就碰到了过来的林扈,连忙行礼道:“儿臣拜见父皇。”
“西儿免礼。”林扈上下打量林西,不禁皱紧了眉头,道:“西儿怎的瘦了这么多?可是病了?”
昨日林西回来的晚,便没去见林扈,今早林扈才得知他回来的消息,这不刚下朝就急急忙忙地来了东宫。
“父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事咱们进去再说。”
“好,进去说。”
两父子来到正厅,各自落了座,春喜连忙吩咐人上茶。
林扈心疼道:“西儿瘦了,也黑了,看来甘肃一行受了不少苦。”
“儿臣这一路除了待在马车里,就是待在宅子里,好吃好喝好伺候,连门都没出过,真是一点苦都没吃。就是来的路上日夜兼程,整日睡在马车里,所以才消瘦了些许。”
“这次甘肃能平定,全靠西儿,否则恐动摇国本。”
“父皇,儿臣也就动动脑子,真正以身犯险的是杨潇,当然还有焦战和三娘,您可要好好奖赏。”
“西儿放心,朕定论功行赏。”
“父皇,甘肃那边的事,儿臣写了折子,上面详细地写了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您过目。”
林西说着,拿出写好的折子递了过去。
林扈接了过来,仔仔细细地看着,过了约莫一个时辰的功夫,还没看完。这折子是林西在甘肃时,便开始写,包括他们到时甘肃的形势,以及他们如何计划,如何行事,还有林肆的反应,高鉴的应对,甚至是有关孙晋的犯罪证据,洋洋洒洒写了一打,稍加整理都能出本小说了。
林西出声打断林扈,道:“父皇,这午时都过了,咱们还是先用膳吧。”
“午时过了?”林扈抬头看了看天色,道:“朕竟看了一个时辰,主要西儿写的折子很精彩,让朕停不下来。”
林西听得有些好笑,道:“那儿臣无事时便写写话本,说不定还能一举成名。”
“西儿回来便要随朝听政了,怕是没有那个时间了。”
林西一愣,仔细观察林扈的脸色,道:“父皇,您脸色不好,儿臣不在这几个月,您是否按时服药?”
林扈安抚地笑了笑,道:“朕每日按时服药,一顿都没少。脸色不好,可能是因为担心你的安危,休息不好所致。无碍,西儿莫担心,父皇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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