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子威严地:“咳!你们在说什么?”
两个小辈眼珠转了转,露出无辜模样。
看他们如此,凌波子自己先笑了。“行,我先教你们知晓。不过,你们可得瞒着一人。”
天栾、静姝看师长是玩笑口吻,便也拿玩笑口吻回答:“自然!我们嘴巴可严实着呢。”
凌波子:“且过来,听我细说。”
天栾、静姝:“嗯……嗯??梅师兄与白师兄要摆婚酒!?”
两人一时不曾控制,嗓音极高。
凌波子没来得及阻止,就见山门之后,各个转角、柱旁,探出一颗颗脑袋。
“梅师兄和白师兄要成婚了?”
“呀!这可是好事儿。”
“前头一直追着那些阴魂魔头跑,如今总算解决大患,正该办场喜事,冲一冲晦气。”
“师父!”“师叔!”“两位师兄打算在什么时候摆酒?”
凌波子:“……”
他头疼地看向距离自己最近的青年男女。天栾、静姝这会儿也知道自己“闯祸”,一个个低下头,露出十足心虚。
凌波子叹口气。事已至此,只好把自己前头收到的信拿出来,直接让众弟子传阅。
这桩发生在天山的状况,正在归途上的五人自不知晓。
等到他们终于踏入山门,迎上的便是众人雀跃欢喜的目光。
白争流从众人视线里察觉到什么,眼睛轻轻眨动。
另一边,梅映寒:“……”
为什么他一看别人,别人就把眼神转开了?
等他不看,前头转开目光的人又把视线落回来,在他身上上下下打量。
一面打量,一面低声讲话,说些什么:“梅师兄果然还不知道。”
“你快收收,梅师兄在看你了。”
“不过,这趟出去,梅师兄、白师兄的气度果真有所不同……”
梅映寒眼皮跳跳,干脆将目光转向情郎。
师弟师妹们便:“梅师兄看白师兄了!”
“白师兄也在看梅师兄!”
“你们觉不觉得?和走的时候相比,两个师兄显得更亲近了。”
“哈哈,这是好事儿啊!”
他们还不知道,以两位师兄现在的耳力,这些“低声开口”,落在白、梅那边就宛若在他们身边讲话一样清晰。
梅映寒轻声说:“争流,他们仿佛很爱看咱们在一起的样子。”
白争流:“咦?你这么一说,仿佛真的。”
梅映寒缓缓道:“而且,我听他们前头的说法,你——”
白争流听他话音,总觉得情郎下一刻就要说“你有事瞒着我”。
他先下手为强,“是啊,人家都发觉了,只有映寒你没发觉。我时时刻刻看你,对你之心,日月可鉴。”
梅映寒:“……”
他眼神复杂。白争流看在眼里,有些想笑,又强行克制。
“你这副神色,”刀客又问,“莫非不信?”
梅映寒喉结滚动,到底笑了。
“信。”他认真说,“争流,我待你之心,亦是日月可鉴。”
白争流挑唇要笑。
梅映寒又说:“无论你为我备了什么,我都很期待。”
白争流:“……咳,你可以假装一点都不知道。”
梅映寒从善如流:“好,我一点都不知道。”
白争流看他片刻,总觉得自己从情郎眼里看出了三分促狭。
他有心再说些什么,半晌,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来。
凌波子在一旁看着、听着,半是为了弥补自己前头的失误,主动开口:“虽然不知道你们具体哪天回来,可接风宴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你们一路赶回,定是疲惫。这样,大伙儿先去休息,有什么话,咱们晚上再说。”
一番话,算是把白争流从梅映寒那边“解救”出来。不过,希望师兄师妹、小辈们好好休息的心情也是真的。
归来五人听了这话,纷纷应了“好”字,各自回去住处。
路上不免与其他师弟妹们招呼,不过大伙儿早都得了叮嘱,此刻都显得克制。再好奇师兄姐们在外经历了什么,此刻仍是贴心地说:“好啦好啦,我们后头再听,你们休息便好了!”
如此,白、梅回房。
看到屋中熟悉陈设的瞬间,两人同时松下一口气。
“回来了啊……”
那些危机、磨难,到底都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
下章结婚!!
第398章 正文完
白争流是打算将自己买了喜服,预备与心上人摆酒之事当做“惊喜”。但他也知道,从采买各样摆酒时要用到的吃食、用具,到把天山派布置出喜气洋洋的样子,桩桩件件,不可能始终瞒过梅映寒的眼睛。
他甚至觉得,早在路上那会儿,梅映寒已经猜到自己想做什么。后头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演戏配合自己。
这样子……
也颇有趣。
等到时间来到七月中旬、下旬,陆续有江湖客抵达天山。
看着天山上下一派热闹欢喜的样子,有那敏锐些的,直接猜到:“哈哈!我说白大侠、梅大侠怎么在大伙儿分开时来邀请,原是好事将近。”
白争流近来听多了这话,现下已是面不改色,答:“正是。与诸位生死之交重逢,可不就是世最大的‘好事’?”
说着,还侧头去看梅映寒,笑道:“映寒,你说我这话对否?”
梅映寒微微一笑:“对。”
江湖客被两人这一番对话弄得摸不着头脑,困惑望向他们。不过,这样的困惑并未持续多久,人已经被玉涵等拉走,低声说明两位师兄之间的趣味。
江湖客们听着,忍不住抽一口气,再竖起拇指。
不愧是白大侠、梅大侠!就连成婚这种大事儿,都比旁人高一重境界。
玉涵:“……?”
这幅反应算是怎么回事?……罢了,看不懂便看不懂,把情况讲清就行,
类似的场景,这半个月,在天山上演了不知多少次。
一直到装饰用的红绸被送到库房,梅映寒亲手为装绸子的木箱盖上盖子,他都维持着对接下来要发生之事的“一无所知”。
到这一步,白争流开始哭笑不得。有好几次,甚至想主动与情郎挑明。
可他旁敲侧击,心上人便只作出听不懂的样子。要单刀直入了,人家还会抢先岔开话题。
白争流:“……”好好好,随你。
刀客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心头是无奈,唇角却一直勾起。
日子一天天过去,终于到了白争流与师长们一同看定的良辰吉日前一天。
门派里的小弟子们、自四面八方赶来的江湖客们都有些按捺不住。看向行走在一起的白、梅,总要挤挤眼睛。
白争流已经确定,不到明早亲眼看到喜服,梅映寒不会“知道”二人要成婚。见状,他有意开口去逗情郎:“映寒,这些天,我看各位师兄师妹、从外远来的兄弟姐妹,仿佛都总得了眼疾。”
梅映寒闻言,往周边看了看,脸上浮出些许忧心,“仿佛是如此。难道他们远道而来、水土不服?……可师弟、师妹他们也是这副模样,又要如何解释?”
白争流乜斜他。还装?
梅映寒一本正经,分析:“莫非是天山环境有什么变化?争流,你我去灵矿处探查一番,如何?”
白争流微怔。
一个多月来,他头次怀疑起自己的判断。
时候已经不早了。天色渐暗,日头渐昏。虽说两人行走山中,并不在意有无天光照亮。可从门派到灵矿,一来一回,一夜怕是早就过去,如何赶得上明日婚宴?
难道映寒当真不知道自己的准备?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