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桂瞳仁一缩:“终于还是来了!”
白、梅听到这话,登时意识到,在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外头恐怕发生了很多事情。
两人不敢耽搁。白争流朝梅映寒伸手,梅映寒一把搭在上面,同样一跃而起。只是眨眼工夫,两个青年就站在了长辈们面前,问:“师伯,叔爷爷,我们昏了多久?”
也问:“现在这是——”
杨春月、潘桂一前一后回答:“昏了半晚吧。”加上前面在“喜房”中搜寻的时间,以及被蒋金顺带着赶路的时间,足足一晚过去,外头天色都该亮起。
“天雷把这个地方劈开,应该也劈死了不少小鬼。现在水正在往墓里灌,应该有大半个荣王墓已经被淹没。”
白、梅喉结滚动。
杨春月、潘桂看着他们的神色,发觉他们对“天雷”两个字都不陌生。哪怕在听到的那一刻略有迷惑,后面也迅速反应了过来。
这是小辈们已经抓住机缘的意思。
杨、潘二人面露欣慰,微微笑道:“接下来要怎么做?我们听你们的。”
他们这些老人家,应该退居二线咯!
白、梅听到这话,虽有惊讶,却并不推脱。
两人思索片刻,也是一前一后开口。白争流先说:“自然是先去寻荣王——恰好,‘酒壶’既然是他的东西,应该能帮我们找到他。”
不得不说,前面常老鬼给他们的《摘星录》残本上最好用的东西,应该就是这个以物寻主之阵了。
虽然那会儿拿出《摘星录》,老鬼只是希望他们主动搭建好夺舍阵法,完成邪阵的启动条件,可万万没想到,后来有一天,他会自己折进去。
另一边,梅映寒顺着白争流的话往下补充:“江下震荡,江边百姓不知如何。师伯、叔爷爷,可否请你们去江畔守着?若有人碰到危险,及时拉上一拉。再有,不光是人,他们的船、其他财物……”
杨春月笑道:“你倒是细心,好!”
潘桂则看向白争流:“应对荣王,你们如今虽有底气,却也要当心,防止他狗急跳墙。”
白争流同样微笑,道:“自然如此。”
他不奇怪潘桂看出自己与情郎的“底气”。师伯、叔爷爷如今的存在十分特殊,这一点,白争流早早就懂。
再有,自己睁开眼之后,的确觉得身体状态与从前不同。虽然部分皮肤上带着焦痕,可稍稍一搓,那些焦痕便若粉末一样洒落。此外,便是充斥在丹田、浑身经脉当中,多得仿佛使用不完的灵气。
再有……
此刻闭上眼睛,白争流仿佛又看到了那座虚无空间之内的高山,以及山岭之间的小屋。
如今,他已经自然而然地知道:这便是我筑起的“道基”了 。
作者有话说:
嘿=v=!
三更……推迟……
第245章 主墓室
江面上,前面骇人的黑云已经散去,灿灿天光照耀江面。
渔民们却没有因此安心。相反,他们看着比前头天阴时更加波澜滚动的江面,心头升起浓浓的不安来。
为什么会这样?
按照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经验,天阴则浪涌,天晴则风息。这等天色之下,纵然也有起浪的时候,却不会像现在这样啊!
满心忧切的渔民,并未留意到此刻照在自己身上的天光有哪里不同。
岸上的草叶、水中的鱼儿,却已经有所感知。
小草努力地舒展身体,鱼儿则活跃地浮在水面之下,竭尽全力,吸取这天雷之后的造化金光!
他们并不知道这些与平日不同的光色是从何而来、因何而有,只是凭借本能,想要给自己争得更进一步的机会。
顺道“咕噜噜”地吐着泡泡,羡慕地看着上头船上的人类们。
不提天道对渡劫者同族的眷顾,光看这身高,就强过它们许多了。
造化金光自然先照顾自己先碰到的渔民,再来照顾它们。
算啦,不想这些。
小草甩甩叶片,鱼儿晃动尾巴。
趁着金光还没有消散,多吸一点!再多一点!
杨春月、潘桂来到江上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两人细细看了一圈儿,见渔民们虽然颠簸,却都还算安稳,心中跟着安定许多。
可以分出思绪,去关注江水之下的情况。
“不知道争流和映寒怎么样了。”
杨春月忍不住道。
潘桂笑笑:“他们有天道相助。区区一个荣王,还奈何不了他们。”
杨春月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依然忍不住挂心。
潘桂看在眼中,知道但凡是小辈外出征战,当长辈的,总会经历这一遭。
同样的感觉,在自己儿子头一次上战场时自己也有过。这种时候,外人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只有亲眼看到小辈们平安归来,春月侄女才能安心。
明白这点,潘桂转向渔民。
此刻波涛没有波及江岸,不代表待会儿也不波及。早早盯着,好过之后发生了什么,己方防备不及。
那么距离“发生什么”,还有多少时候呢?
江面之下,白、梅正追着身前“酒壶”碎片前行。
行进之间,脚下一片水声。
他们已经来到墓穴深处,距离主墓室越来越近。
偶尔还会触发墓道中的机关。又抓住一根歪歪斜斜射向自己的毒箭,白争流随手将其撇开,口中道:“不知道秋女郎、蒋家夫妇现在如何了。”
以荣王前头的话音来看,三人已被他抓到江下,这才有了蒋金顺被威胁之事。
白、梅因此教蒋金顺坑害。再细想来,能在荣王身边做数年小厮,蒋金顺当真会有他说的那样清白无辜吗?
两人并不知道答案。
可蒋金顺如何是一回事,秋女郎与蒋家夫妇的安危又是另一回事,不能混为一谈。
听到刀客的话音,梅映寒神色微凝,“若他们被困在哪里,怕是不妙。”
当下,最危险的已经不是怨鬼游魂们了,而是这无处不在的水流。
万一他们被困在某个密闭空间,等水流涨上来时无处可去,就此淹死……梅映寒深深吸了一口气。
白争流听着,同样肃起神色。不过,对秋娘三人的去处,他有另一种看法。
刀客问:“映寒,若你是荣王,这会儿要如何对待秋女郎三人?”
梅映寒微微一怔:“我……”从自己的忧虑中抽身,转而思索起情郎的话,“若我在危急关头,旁边儿却有三个事先抓住的俘虏,自然是先杀了他们。防备待会儿看守不及,让他们逃出,日后再到旁处作恶。”
白争流失笑。也对,就算处境互换,映寒也还是那个映寒。不会伤及无辜,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恶人逃窜。
“但荣王定然与我不同。”梳理一番思绪,梅映寒又道,“墓穴被毁至此,他却留在其中。看这碎片走向,还在不断朝内深入……他要么是极有把握,觉得在老巢中能斩杀你我。要么,就是已经被天雷扫中,受了伤,只好留在这儿,而不是往外逃出。”
白争流听着,神色一点点严肃,“我也这样想。”
梅映寒继续道:“两种可能里,我更倾向于后者——若他真的有把握,怎么会到这会儿还不出现?”一笑,“怕是正防备你我呢。”
要是半日之前的剑客听到这话,怕是自己也要觉得他太过自大。可现在,梅映寒说得理所当然,一旁的白争流也听得理所当然。
两人都知道,自己已经与从前不同了。
“嗯,”白争流跟着笑,“既要防备你我,秋娘三人便是现成的人质。同样的,只要咱们给他一点儿希望,秋娘三人便能活着。”
梅映寒:“希望——”
白争流:“以此为前提,攻他个措手不及。”
梅映寒眼皮颤动一下,抬起手,摸上自己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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