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惯着他呢,不可以的,要是再这样下去,他以后该怎么面对剑神。难道真的一看见剑神,就要心跳加速吗,这可如何是好。
林煦的脸红到脖子,隐约听见同伴们憋笑的声音。
剑神有点恼,什么叫无事发生,林煦无事发生了,那刚刚抱着林煦的自己算什么,早知道踹他一脚好了。
吃瓜的人很快尝到了的苦果,注意力一旦投注在非互守对象的身上,自己的心魂就守不住了。
众人又是一阵踉跄,你绊我我绊你,差点集体摔倒。
他们互相拉扯着行走。
那远处的光点起初和灰尘差不多大,后来和星子差不多大。
随着离那光点越来越近,深渊的气息越来越浓烈。修为偏低的刘树和陆成南的精神游走在崩溃的边缘,饶是紧咬着牙,时时刻刻记得要互守心神,或是守自己的心神,也快撑不住了。
陆成南的眼泪和鼻涕不受控制地往外流,拼命摇头:“不、不、那个光、是陷阱吧……它要把我们骗过去、都杀了……我不走了,我不要走了。”
刘树扯着他的胳膊搭在肩膀上,理性上知道应该听银发公子的,可他难免觉得陆成南说得有道理,动摇了一瞬。
“拂衣公子,万一是陷阱怎么办?”
剑神说:“不要想这些,守住心神。”
想这些完全没用,还会徒增恐惧。眼下除了去光点那里看看,他们什么也做不了,徒然等着就和坐以待毙差不多。
陆成南整个人差点瘫在刘树身上,一瘸一拐的,他隐约看见前面林煦坚定的脚步,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能如此坚定,可不可以把这种坚定借几分给他。
不……或许林煦不是坚定,他只是傻。剑神去哪他去哪。
那他呢。
难道他要林煦去哪他去哪吗。他凭什么跟着林煦走。可是不跟着林煦,他又要去哪。但是就这样盲目地跟着走,他真的不会死吗?
“醒醒、醒醒!”旁边的人拍他的脸,叫他,“再坚持一会儿,我们快到了,别落单。”
陆成南被拉拉扯扯着,艰脚背几乎在地上拖行。他哭喊着不要走了,可是那几个高手把他夹在队伍中间,数不清有多少只手在一起拉他,他倍感煎熬,胡言乱语。
终于抵达光点跟前,他离不省人事只差一口气了。
那光点形状不规则,似乎是什么东西的碎块。
不像是陶瓷玉器,也不像石头。像是木头。
“发光的木头?”道阳就要摸,被玄正一把抓住手:“不要乱碰。”
道阳:……
自从进了这个疑似深渊的地方,师弟就变得好奇怪,处处都要管着他。虽然以前师弟就爱管他。
剑神辨认道:“……如果我没有认错,这应该是神女的棺木。”
传说中神女的棺木可以使人永生。凡在棺木之中的,都会不朽。因此她的棺木又叫做永生之棺。
刘树已经失去大半思考能力,他撑着膝盖,艰难地运行自己的大脑:“啥玩意儿?棺木怎么会这么小,形状还这么奇怪?”
“棺木碎了。”剑神自言自语,“可是她的棺木怎么会碎,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里的碎片大大小小,一共七片,排列成一个圆环,中间放一块最大的,像是什么阵。
忽然剑神伸手,众人还没来得及劝他小心,他已经把最大的那一块拿到了手里。
周围的压迫感顿时弱了许多。
他接连把其他碎片都收进戒指里,这时天光大亮,太阳重新出现在他们的头顶,光线分外刺眼,众人用手挡住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环顾四周。
仍是通往虎钩镇的那条山道,土路被压得瓷实,周围树木裹在沙尘的风里,摇摇晃晃。
剑神取出一块棺木碎片,周围没有变成深渊的迹象。他把七块碎片全部取出,还是原样。
“看来只有神女的遗产还不够,有人和这些碎片结过血契,用特殊的阵和咒,做出了一个小型深渊。”剑神收起碎片,“我们都去找找,附近哪里有人,别叫他跑了。”
陆成南和刘树一个字都没听见,脱险后,他们再也撑不住,直挺挺晕了过去,众人连忙接住二人。
剑神检查了一下:“没有大碍,只是过于紧张和惊恐,神魂没有损失多少,休息几日便好。”
道阳:“要先送他们两个回石榴镇休息吗。”
“派一个人送就行了。留三个人再探探这条山道,如果还有别的危险就排查掉,要是没有危险,就去石榴镇把失踪者的家属叫来一起找人。”
这都不用猜拳,玄正知道自己手气是最差的,主动就背上背一个,手上抱一个,踩着剑就回了石榴镇。
……毕竟他需要冷静一会儿。
他还在反刍方才在深渊里对道阳做的事情,现在他见着道阳就慌。
剩下三人没走多远,发现了几具尸体。
有男有女,他们眼睛都大睁着,脸上凝固着骇人的惊恐之色,眼白发乌。
往前继续走,尸体陆陆续续出现,看骨骼中残留的气息,有的生前是修行人,有的是普通人。忽然路边的树丛里传来隐约的哭声,众人循声找去,竟然是一个被女尸护在怀里的婴儿。
母亲已经死于惊恐。婴儿却还活着。
婴儿的心念对外界的认知很模糊,又有母亲帮守,误打误撞守住了自身大部分的心神,因此在深渊里活了下来。
林煦拨开女尸的胳膊,小心地把婴儿抱了出来。
那婴儿瘦得像皮猴儿,脖子上挂着一块红碧玺,本来啼哭不止,到了他的怀里就止住了哭,沉沉睡了过去。
“是个女孩儿。”林煦说,“得给她找点东西吃。”
三个人面面相觑,身上都没带婴儿现成能吃的东西。
剑神:“再走不远就是虎钩镇了,我们顺路再探探,一边去虎钩镇上看看吃的。”
他们加快了搜索的速度,又发现了五个还有活气的人,散落在各处,只是失去了意识。
三个人又是背又是抱,平均一人负责两人,把这些幸存者拖去了虎钩镇。他们给女婴弄了点米汤。道阳飞回石榴镇,把失踪者的家属都叫来认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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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钱的烟火红光在灰绿的山林里掩掩映映,山道上哭声一片,经夜不息,远远闻去竟与深渊中的鬼哭无甚差别。
有幸运的三户人家,跑到虎钩镇见到家里人还活着,当即扑通跪下给剑神磕头,涕泗横流。
“活神仙、您是活神仙呐!”
剑神让客栈烧些茶水来,这些民众奔忙之下,风尘仆仆,有什么话都先坐下说。
为了避免引发恐慌,剑神隐去了深渊的事,只说有歹人用妖术作乱。
“那歹人是谁,在哪?死了没有?”
剑神本来要说不知道。
可是话到嘴边,又止住了。
有些话只能和修行人说,不能和红尘里的人说。同修们听了实话,还能信他,还能心安。这些百姓听了,会惶惶不安,会惊惧难眠。
“会找到的。”他说。
林煦抱着孩子去人群里问,认不认得这是谁家的孩子,都说不认得。
他去找石榴镇上的人打听,镇民们说应该是哪家的寡妇自己去山道上找丈夫了。虎钩镇的镇民也是差不多的说法。
有人说寡妇姓李,有人说寡妇姓张,没人确切地知道这女婴到底是谁家的。
可怜的小孩儿。林煦心想,这女婴总归找不到家人,也不知道姓甚名谁,不妨先起个小名,叫做碧玺好了。
虎钩镇的小客栈里,剑神刚送走认领家人的镇民,还剩下两个人没被领走,一个是中年人,还有一个年轻小伙子,浓眉高颧,面黄肌瘦,两个人都是金丹期修士,在木屏风后面的小床上昏睡。
剑神听说小女孩叫碧玺,抱过碧玺来看,结果小孩一到他的怀里就开始哇哇大哭。
剑神难得手忙脚乱,把婴儿塞给了林煦。
真不公平,分明是同一个人,换林煦抱着,碧玺立马就不哭了。她安安静静嗦米汤,眨巴着黑溜溜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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