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衣回来地比预计早,估摸着是午饭时间,留着肚子回去吃。
侯府一般午饭比较正式,沈磡第一次跟大家吃饭,他得回去镇场子。
他闻了闻自己衣服上的厨房烟味,飞快地换了套衣服,顺着丫鬟的指引,赶去膳厅。
他大步进来,恰好看见沈磡面对着他坐,几步走到他旁边的椅子坐下。
顾长衣在路上已经脑补了沈家一家三口和乐融融,沈磡在一边被孤立的场景。
他拿起筷子,不由分说先给沈磡夹一个大鸡腿。
呵,沈磡有的是人疼。
“吃。”
顾长衣说完,给自己也夹了一个大鸡腿,正要咬的时候,发现桌上安静得可怕。
他扭头,看见沈磡讶异地看着碗里的鸡腿,心里突然咯噔一声,余光往右边看了一眼。
嚯!还有一个沈磡!衣服一模一样!
那左边是……?
沈磡差点把筷子扔了,低声喊道:“媳妇。”
为什么给沈璠夹菜!
顾长衣慌了一瞬,电光石火之间,他镇定地咬了一口鸡腿,然后放回碗里,把面前一整盘鸡腿都端给沈磡。
对沈璠道:“一个够吗,你哥爱吃这个,我拿走了。”
我只是先给弟弟夹一个,目的是为了把一盘鸡腿都给哥哥。
他跟沈家人都不熟,自然不能暴露脸盲这个致命弱点,免得有心人挖陷阱让他跳。能瞒一天是一天。
顾长衣厚着脸皮,把沈磡面前的炒青菜挪开,把鸡腿挤了进去。
这家人偏心极了,凭什么沈磡前面全是青菜,沈磡脸色都吃青了。
顾长衣:“侯爷,我要求沈磡面前有肉,不过分吧?”
承平侯看见顾长衣就气不顺,当初真是眼瞎了才找顾长衣。
不过……顾长衣也不是全然没用,他已经打点好了,若是圣上有心想赏赐顾长衣什么,会有人提议把奖赏转移给刚回京的沈翎。
柳清莲不屑地冷笑了一声:“没教养。”
顾长衣也冷笑了一声:“您说得对,你去当面骂我爹顾韦昌吧。”
柳清莲噎得半死。
剩下半顿饭,顾长衣余光都盯着沈磡,尤其是离席的时候,大家一同站起来,顾长衣心有余悸地握住沈磡的手,怕一错眼就分不清了。
在回他们的青竹轩的路上,顾长衣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
为什么沈璠和沈磡的衣服总是一样。
因为贵妃有给双胞胎送同款的爱好。
救命。
顾长衣心里对贵妃的一万点好感度微微-1。
他以前很能理解双胞胎的妈妈们喜欢把孩子打扮得一模一样。
现在……就很不能理解。
顾长衣怀着复杂的心情,躺在床上入睡。
门外,沈磡铁青着脸色,把顾长衣换下来的衣服拿出来洗。
一用力就搓成了抹布。
他一遍遍回想顾长衣在饭桌上行云流水的操作。
始终在意顾长衣先给沈璠夹菜。
沈磡眉头紧锁,自己已经小气成这样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顾长衣:吃青菜把脸色都吃青了,生气。
沈磡:因为什么你心里没数?
第33章
顾长衣忧心忡忡地午睡, 一开始睡不着,接着又睡过头,急冲冲地往吉祥酒楼赶。
醒时看见沈磡在洗衣服, 还夸了他一句,没有当上少爷就飘。
晚上下班回来, 认真一看, 才发现衣服又洗烂了。
沈磡洗衣服的样子像个败家子。
他们两都不喜欢丫鬟仆人围着,所以把人都赶走了, 自然衣服得自己洗。
顾长衣去洗了澡, 拿出衣服,亲自打了一盆水搓洗。
沈磡闻声赶来:“我来。”
顾长衣:“你来,我教你洗。”
“先搓领口, 轻一点, 不要用力——”顾长衣见沈磡拉扯, 连忙阻止, 拿起领子一看,好家伙, 变形了。
当着顾长衣的面,沈磡毫不收敛。
“你怎么力气这么大?”顾长衣捏捏他的肌肉,羡慕死了,“炒菜的时候是不是还能颠锅?”
沈磡点点头:“会, 晚上想吃什么?”
顾长衣最近都在厨房泡着, 见多了就没胃口了,有点腻,道:“不太想吃。”
沈磡跑进小厨房,端出一碗冰糖绿豆汤,不知怎么熬的, 颜色很好看,一看就很有胃口。
顾长衣幸福地喝了一口,感觉自己娶了个好贤惠的媳妇。做饭这么好吃,洗坏几件衣服有什么可计较的呢?
他一勺一勺舀着绿豆汤,看沈磡把衣服挂起来,考虑什么时候再去买两件便宜的。
他刚来就卖了一批钱华荣买的衣服,又被洗坏了三件,就只剩下两件了。
“以后我自己洗,你做饭我洗衣服,咱们分工合作。”
顾长衣不怪沈磡,但还是心疼衣服的。破衣服他没舍得扔,都存在无涯境里。
世上衣不蔽体的人多了,他处在侯府长媳的位置,变形的衣服穿出去会被人嘲笑,送给贫苦人家却是稀罕的。
沈磡垂下头,像做错了事一样。
顾长衣:“做人要扬长避短,你不擅长洗衣服,擅长做饭,就多做饭。”
沈磡后悔,不想让顾长衣洗衣服,“我再试几次。“
就剩两件了,以后他会好好洗的。
顾长衣挨不住祈求,只好答应,吩咐道:“一定要轻。”
“嗯。”沈磡捉住顾长衣的手,上面有几个被烫出来的印记。
食指上有个水泡,被顾长衣自行挑破。
顾长衣不会做饭,沈磡很清楚,不止是不会平桥豆腐,他那天让顾长衣切香菇,就是想试探一下他到底是不是突然开窍无师自通。
别扭的切菜姿势证明,顾长衣这辈子可能都没拿过几次菜刀。
那些菜究竟是怎么做的?通达山庄究竟是神是鬼?
很多问题沈磡不愿去想,就像他当初不肯细想顾长衣是男的这件事。
他怕想来想去,姻缘未卜。
传说里,仙、妖、鬼,和凡人在一起都结局难料。
但是沈磡牵着顾长衣的手时,强烈地感受到,顾长衣和普通人一样,累了会困,跑步会喘,烫了会起水泡,喝到绿豆汤会开心,被亲了脸颊那一块会红很久。
遭天谴他也想把顾长衣留下。
“干嘛突然亲我!”顾长衣缩回手,指尖发烫。
怎么回事,被亲的地方越来越奇怪了啊!
顾长衣严肃地告诉沈磡:“不能随便乱亲。”
沈磡:“手指不行,那嘴巴可以亲吗?”
顾长衣脸蛋一热:“也不行。”
沈磡凑近吻了一下他的侧脸:“那这里一定可以。”
“之前就可以!”沈磡强调。
顾长衣没脾气了,领悟一个道理——坏习惯一定要趁早纠正。你看沈磡,不就让他亲了几次,现在居然可以理直气壮地说出“之前就可以”的话,好像不让亲就抢走他的宝贝一样。
顾长衣略过这个话题,寄希望于终有一天,沈磡会发现姑娘的好。
改天去咨询一下钱华荣。
他把碗递给沈磡:“去洗了,然后进屋。”
顾长衣拉开椅子,坐下来,取了一沓宣纸,毛笔蘸墨,重新捡起老本行——画画。
他略一思索,画了憨态可掬的十二生肖,都是简笔画,寥寥几笔,勾勒出活灵活现的小动物。
沈磡洗完碗,站在一旁,眼底有些惊艳,他从不知道顾长衣会画画,画得还这么可爱。
就像他本人一样。
顾长衣抬头问他:“你喜欢哪只?”
沈磡指了小狗和小羊。
顾长衣:“行,你今天炖的绿豆汤好喝,我奖励你几只小狗。”
在沈磡疑惑不解的目光中,顾长衣拿出贵妃送给沈磡的八套衣服,把小狗一针一针地缝了上去。
既然衣服一样,那只能手动绣出一点差别了。
就缝在肩膀的位置,正反面都来一只,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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