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沈威开的条件太诱人了,而且对方允诺,顾长衣婚前被克死了也不改约定。
罗风英道:“承平侯不是还有一个儿子?不如姐妹同嫁一姓,成一段佳话,也好互相照应。不然长衣一个庶女,丈夫又是个傻的,在侯府里必然被婆婆妯娌欺负。”
顾韦昌心思一动,随即叹气:“你也不看看沈威给沈璠找的亲家,那可是当朝太傅孙女,若不是沈磡痴傻,哪里轮得到长衣。”
罗风英一想也是,还是等顾韦昌升官之后,有了底气再安排女儿的婚事。
正说着,顾韦昌的贴身小厮进来,欲言又止道:“老爷,小的今日在坊间听到一些风言风语。”
小厮今天跟着顾韦昌赴宴,知道了沈家想和顾家结亲的事,因此听见了关于二小姐的传闻,连忙回报。
顾韦昌:“说。”
小厮便知无不言。
“混账!”
顾韦昌听完双眼发黑,捂着胸口大喘气,“快去查查是谁传的!给我压下来!顾长衣呢!怎么还没到!”
罗风英连忙给顾韦昌顺气,心里暗恼,她一直放任顾长衣在外面疯,这样就没正经人家娶她,免得她凭美貌攀高枝儿报复自己。
居然关键时刻给她捅娄子。
顾长衣从门口进来:“找我呢?”
顾韦昌指着他,手指颤抖:“外面在传你跟、跟……怎么回事!”
顾长衣撩起眼皮:“哦,风大没站稳,掉水里,你随便找个人都能证明,谣言止于智者。”
顾韦昌听见他这么说,稍稍放下心,他也知道传闻一向离奇,不能尽信,连忙派了小厮,备礼去侯府解释。
安排妥当了,才甩了甩袖子,坐在主位上:“无风不起浪,最近这段时间乖乖呆在家中,出嫁前就不要出门了。”
顾长衣警觉地捕捉到他话里的深意:“什么出嫁?”
罗风英满脸笑容,挽住顾长衣的胳膊,她比顾长衣低了一个头,倒显得有些谄媚:“你父亲今儿给你定了一门好亲事,承平侯府的儿子,正妻所出,咱家是高攀了。”
尽管罗风英隐藏了一半,但是顾长衣一下子反应过来,承平侯有对长得一样的双胞胎儿子!
脸盲怎么能嫁双胞胎之一!
给他十年八年都分不清哪个是正牌货。
大猪蹄子不能乱吃,真咬到舌头了。
顾长衣正了正被双胞胎击懵的心神,不是,就算是独生子也不能嫁。
他又不是女的,况且承平侯二儿子已经定亲,剩下的那个不就是痴傻的克妻主角!
顾长衣恶寒地把手从罗风英手里抽出来:“有这样的好事?怎么不留给大姐?”
罗风英面不改色:“你大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像你天天出去疯,让人家看上了。”
顾长衣:“按你说的,侯府不怕戴绿帽子么?”
顾韦昌脸色一黑:“胡说八道!”
罗风英挤出笑容:“人家不嫌弃。”傻子能懂什么。
顾韦昌:“这事就这么定下了,任何人不能有异议。”
顾长衣忽然想起那个湖边拦住他的男人,居然提前预知了侯爷提亲,但是他们又不认识,怪事。然而对方想错了一点,一个庶女是没办法反抗自己的婚事的。
“我不答应。”
顾韦昌:“由不得你,来人,把二小姐送回去,不准她出门一步!”
顾长衣:“卖女儿你对得起我娘吗?”
顾韦昌神色不自然地凝固了一瞬,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娘也会答应。”
“行,你别后悔啊。”顾长衣假装抵抗了一阵,内心十分平静。
有了无涯境后,职业方向已经很明确了,他不需要再逗留琢磨。
不逃婚是傻子。
第4章
罗风英小心观察顾长衣的神情,怕他不服从闹事,见状也微微放心。
顾长衣灵动的眼珠转了转,闪过狡黠:“成亲可以,不过得把以前的事做个了断。”
罗风英:“什么?”
顾长衣:“我在外面欠了一百两,夫人也不想我背着欠债的名头嫁人吧?那咱家多没脸?”
罗风英掌着家里的中馈,大钱小钱都从她这儿走,这些年她没给顾长衣多花一文钱,临到出嫁了张口就是欠一百两,她听得咬牙切齿:“怎么欠那么多?”
顾长衣笑眯眯看着她:“多亏您啊,家里吃不饱,只能去外头吃。”
罗风英:“……”
顾韦昌因着要把顾长衣拿去利益交换,难得地管了一回后宅事:“说的什么话?家里怎么能吃不饱?以后伙食比照我这边。夫人,给他支一百两。”
从罗风英手里抠钱给顾长衣,简直要了她的命,她不断安慰自己,就当是提前预支嫁妆了,等成亲了她给顾长衣弄一箱石头去,况且沈磡克妻,顾长衣还不知道能活多久呢!
就让这个小贱人蹦跶几天。
罗风英看着顾长衣有些苍白的脸色,心想说不定诅咒已经见效了,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好,出嫁前是该好好养身子,将来好生养,早点诞下嫡长孙,站稳脚跟。”
顾长衣:啧,罗风英说的话他是真不爱听。
不过能坑她一笔钱,顾长衣还是很满意的,出门还端走了桌上一盘红烧狮子头。
“我人微言轻,就不跟你们一块吃了。”
罗风英气得要命,这小东西专挑她喜欢的拿。
亲娘的事,顾长衣不急,单凭他的力量很难找到布郦族,他得先有钱。有了钱,找布郦族或者迁坟都容易多了。
顾长衣出来一趟,发烧有些反复,回到自己屋里连忙打了一桶井水搓毛巾,又继续像个病号躺在床上。
林姨端了一碗清水粥:“二小姐,吃得下东西么?”
顾长衣一发烧就没胃口,摆摆手道:“林姨你吃吧。”
他想起什么,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跟林姨招了招手,低声道:“林姨,我定亲了。”
林姨手腕颤了颤,白粥洒了出来:“这、这可怎么办?”
顾长衣:“还是承平侯的长子。”
林姨大惊失色,然后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劫后余生般喃喃:“幸好,幸好。”
顾长衣:?
林姨:“我听闻承平侯长子自小痴傻,怕是男女都分不清,你要真嫁过去了,只要哄住了相公,别跟他……生孩子,往后衣食无忧。”
承平侯对自己儿子都不错,几次三番地腆着老脸给傻儿子说亲事,顾长衣嫁过去,好歹是个长媳,总不会饿肚子。
林姨继续道:“等沈二公子也娶妻了,你找个由头,跟大公子一起搬出沈家,侯爷应当会答应,再给你们划分几个田庄……”
林姨替顾长衣担忧了十几年,此刻越想越觉得这对顾长衣是一门好亲事,她没什么见识,只要顾长衣余生能衣食无忧,便是最好的。
顾长衣压低声音:“林姨,承平侯锲而不舍地给儿子说亲,不就是为了传宗接代那点事?你说沈磡能男女不分吗?身边人不会教吗?”
林姨:“这……”
顾长衣不得不加入迷信队伍:“沈磡他还克妻,我害怕。”
林姨刚才光惦记沈磡是个傻子,忘记思考这一茬,此时便慌了:“那怎么办?要不咱们跟老爷说明白吧……”
“不,我打算离家出走。”
他握住林姨因震惊而颤抖的手:“林姨,你今晚就回乡养老,但不要真的回老家,随便找个什么地方。我现在没什么钱,上次卖衣服的十几两银子,再加上这五十两,给你当盘缠。”
顾长衣把钱一人一半,很合理。
林姨震惊:“你哪来这么多钱?我不能要。”
顾长衣:“罗风英给的补偿饭钱,这些年我吃你的饭长大,本就有你的一半。”
林姨推辞不过,她看得懂形势,知道逃婚势在必行,便问:“二小姐,你一个人能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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