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茉莉(92)
那里头有决绝的成分,是落到底背到底,索性也不再想着洗嫌争辩的坦然,这是主观选择,他要求求自己这么想;又有求救的成分,他看郑斯琦的时候,嘴巴抿紧,漂亮的嘴角不自觉地向下微微撇着。郑彧不高兴或是受委屈的时候,也会露出类似如此的神色,东去南去西去北去,无所谓也不在乎,只是执拗地盼着对方能曲声宽慰,好言好语。
真理在谁手上其实不重要,颠倒黑白是非不分也可以,就是要抱着哄一哄。
在教育小孩子方面,这样当然是不对的;可在乔奉天身上,对与不对于郑斯琦而言什么都不算。
乔奉天猛然被抱的特别紧。郑斯琦是解了安全带拥过来的,带着鲜明的怜惜与热意。他感觉到对方低下了头,紧接着在他脸上一下一下的亲啄着,由上至下,从左及右。
“是我不好,是我不对……”他在乔奉天耳边絮絮地说,用嘴唇触他幼润的耳垂,用鼻梁贴过去亲昵地摩挲,“是我不知道他,是我让你不高兴了。”
乔奉天被他吻到脖子,忍不住攀着他的肩膀咯咯笑,“跟你有什么关系,不带你这么争着抢着背锅的。”
“有关系。”乔奉天颈子上的那股香甜的味道,让郑斯琦难以自持吻个不停,喜欢得深了重了,忍不住含住块皮肤啮咬了几口,“我就应该把你藏在家里,哪儿都不让你去,不让你见人,不让你见他……”
“我还得赚钱养小五子买房子呢……”
“那就都给你……我的工资卡,动产不动产,都给你。”
“我不要。”乔奉天在慌,耳边郑斯琦的呼吸清晰可变的粗重,那湿润的嘴唇流连到了肩膀锁骨,他原先几乎不去的地方。乔奉天张了张嘴,发觉对方压抑的痕迹,今晚尤其的明显。
“不要我也给……”
郑斯琦是有点儿难以自持了,莫名其妙的,也许是因为乔奉天突然丢给他的一点儿委屈与弱势;也许就因为宝宝霜抹在他颈间,弥散开的那股甘芳甜腻的味道。这个所谓的“哄”,本末倒置了,郑斯琦思绪纷繁头脑霎时迟缓,一时分不清是谁在抚慰谁了。
车里的暧昧气息一下子就重了。
“郑老师。”
郑斯琦撑起上身,看乔奉天肩颈上一团粉红,正直愣愣的盯着车顶,一滴意味不明的眼泪珠子从眼角滴落,掠过太阳穴,没进了漆黑的头发里不见了。
“恩。”郑斯琦再次俯身去吻他的太阳穴。
“说了你别笑。”
“不笑。”
乔奉天把人拉近,“做么?”
“想。”郑斯琦的手撩高乔奉天的衣摆,手掌顺着腰线一路拂上去,低声道,“我想要你。”
地下车库B区,关了顶灯的沃尔沃。
郑斯琦轻而易举地将人推坐在了后座上,他将乔奉天温柔摆放,让他仰面横躺。他人白,故而像一件被纳进锦盒里的器皿,会不自觉地令人珍重对待。第一次,按他俩温吞的性子,焚香沐浴且不为过,可今天时间地点如此凌乱艳情,又一点儿都不显得珍重。
郑斯琦心里明白,但今天突然就忍不了。车震就车震吧。
郑斯琦看他把手臂横档在眼前,侧着头,不怎么敢看他的样子。心里一软,脱他衣服的动作也慢了下来,改道去他的脸。
他膝盖顶上去,一手支在乔奉天耳边,颀长的身体像遮风避雨的顶,完整地笼在对方身上。另一只手像摩挲器皿那层上好的釉质似的,从瓶口,一路滑至瓶身。触到有浮起花纹,最柔软的地方,要先留恋不舍地转身再看似的,原路逆流返回上去,用指腹且戏谑,且玩味地勾一把。
“难受?”
“没有……”乔奉天口是心非。
郑斯琦便凑下来,“那你不看我,也不说话。”
乔奉天一次跟一次的战栗。仿佛郑斯琦的指尖到哪儿,他对外界感知的最中心就在哪儿。整个人仰进浮漾的云里,正极不恭敬的躺着迎接阳光,期待着它变化角度,深沉匀静地播撒。
“……你想听什么?”
“喜欢我,想要我。”
郑斯琦近乎恶意的轻笑。
好性感,真的好性感。其他任何的形容词放在现在都存有偏差。就只有这么一个不脱俗的词儿,想能不留缝隙似的,嵌进他此刻包含着浓重掠夺预兆的眼里。乔奉天自然羞于开口说些什么,只能付诸行动,挺起上身勾住对方的脖子,与他热烈地缠吻在了一起。想不想,愿不愿,不言而喻。
郑斯琦不再犹豫,猛掀高乔奉天的衣摆,让它柔软地堆叠在对方的胸膛之上。
很奇怪,郑斯琦的性欲素来中规中矩,虽然也偶有难以自持的时候,但终归是能自己消减解决掉的。可今天他心跳尤为的快,类似于跳楼机升到高处,不知道几秒后落下的那种迅疾的快。那种从深处往浅处,地下泉水似的翻涌而上的澎湃念想,超乎了郑斯琦一直以来的想象。怎么会呢,他不是弯的啊,只不过是喜欢乔奉天一个啊。
乔奉天白生生的胸膛间的那两点藕荷色,清淡又旖旎,跟着乔奉天的呼吸在郑斯琦眼里忽上忽下。郑斯琦不由自主地拂上去,用拇指捻动凸起的绵软一颗,围着周围凉又细腻的皮质画圈。这种东西无师自通,男女虽有别,快感在大致上却都应是类似的。
“你……会不会?”乔奉天艰涩的咽了一口,且喘且颤,慢吞吞地问他。
“不太会。”郑斯琦俯身吻在他的胸膛上,“劳烦你你教我了。”
“你先……不要只让我一个人脱……”
“好。”郑斯琦立刻解开了领口到下摆的一排衣扣,把衬衫脱下,搭在了副驾驶的椅背上,“……然后呢?”
郑斯琦匀停的上身裸呈在眼前,乔奉天看得鼻尖连带着眼眶都是滚热的。他伸手在对方的小腹处揉弄抚摩,摩挲那横一道,竖一道,柔韧均匀的肌理。郑斯琦常年伏案,身体的脂肪却平衡合适的几乎没有余赘,颇坚实且有弹性,被乔奉天摸得正抽紧发硬。
乔奉天未曲左腿,抬膝盖触到的位置热而膨胀。牵一发而动全身,那处被一经顶上,四肢百骸都流窜起酥麻,像血管里涌进碳酸饮料,浮出的一层细末依次噼里啪啦地破掉了。又像隆冬夜里脱毛衣,窸窸窣窣打着密匝的静电,关灯去看,星星点点的火黄在周身闪烁。
燎得人怎么不兴起,怎么不不管不顾。
郑斯琦去扯乔奉天的裤子,乔奉天也努力尝试着去解郑斯琦的腰带。懂与不懂,先脱衣总是对的,两人把对彼此结合的热忱,折射进了毛躁且急切的动作里。嘴上又不依不饶地叠在了一起,滋滋切切不休。
“我们没有那个……”
郑斯琦咬了一口乔奉天的唇珠。
“我有。”
“你怎么——”
“我一直想和你做,你不信。”郑斯琦把沉下下.身,贴上乔奉天的腿根,轻轻顶了一下,“现在你信么?”又贴在他耳边沉声道,“怕么?”
乔奉天伸手攀紧了对方宽阔的背。
第104章
生疏的润滑之后,进入的过程,郑斯琦大概一辈子也忘不了了。这不仅是因为发生的地点太过跳脱,或是事件本身颠覆了他以往所有的性观念,更因为对方是乔奉天。
缠绵倒暂时说不上,更多的是初次做.爱的紧迫无序,心里的兵荒马乱。乔奉天在紧张,郑斯琦也不那么自若,两人在车里紧密地搂抱着,不说话,以失措的喘息作结合后的巨大的返响。
郑斯琦怕他痛,被他套牢也只抱着他不动,从他的鬓角吻到下巴,“不可思议……”
乔奉天后方饱胀,气息不稳地小声道,“你是说这件事,还是我这个人。”
“都有。”
“你不觉得奇怪么?”这么有违伦常的事儿,我问问你你就和我做了,还在车里,以后,就变得跟我一样阴阳颠倒,是变态了。
“奇怪当然奇怪……” 郑斯琦在他耳边轻笑,轻松似的细密又吻了一阵,紧接着沉默片刻,又说,“可我也觉得很幸福,感觉离你好近,分不开了……”
肉体的结合为什么一定要被当成走肾不走心的事儿呢?其实对于相当一部分人而言,它依旧有着不可替代的仪式感。
乔奉天喉咙一哽,话也给说颤了,“你动么……这个你会么?”
“恩。”郑斯琦沉了一下.身,轻轻抬高了乔奉天的腰,“这个我会,我慢慢的,不让你痛。”
他这个人,身体的少年感尤为的强,单薄有韧性,瘦到像青春期未发育完全的孩子,好比早夏的青芒,有不建议去采摘或占有的青涩感。内里深处却是甜糯的红壤,水露泛泛,完全的濡软成熟。
在乔奉天抑制不住地嗯哼里,座椅吱呀的细微动响里,郑斯琦低头下去吻他排列有序的肋骨,倘若下一刻顶动的动作刻意深了,乔奉天的肚子会很可爱地猛地收缩,肋骨则更分明。吐气之后又会倏然鼓起,柔软地贴在郑斯琦的鼻尖上。
郑斯琦尝试着抽动,一手去揉弄他鼓胀的那根私物。
乔奉天的那处更深露重,行走时需小心谨慎,否则易迷失方向。郑斯琦浅浅向前探,湿滑无阻碍,便可以走的稳健些;再往前去,路径逼仄,野水漫了脚腕,便要走的艰涩些。一路都有朗净月色,郑斯琦类似痴迷地看着乔奉天水汽漫漫的眼睛,看他被顶动的蹙起了眉头,觉得此路一直走下去未尝不可。
一直行到尽头,看看究竟是何等景色。
“你……真的在这种时候,恩……不怎么说话。”郑斯琦抚着他的背,背弓起迎送,尽量不压着他,“哼哼都那么小……猫儿似的。”
“嗯啊……”乔奉天抽了口气,抓紧了郑斯琦的手臂,“我不太好意思……”
“是我做的不好么?”
“没有……”乔奉天耷拉下眼皮,摇头,一根根摸他握着自己下.身的手指,“恩……我其实很舒服,后面也不会痛……只有一点点涨……”
郑斯琦便在他唇上舔了一下,鼻息拂在乔奉天的人中上,“那……恩……你都没什么话要跟我说?”
郑斯琦恶意地顶深顶快了一下,乔奉天觉得像身体里乍然破土顶出来一刻圆钝的笋来,猛然睁大了一下眼,“嗯啊!”,又飞快地眯起,一时酥软迷乱,目眩神迷。
“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