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戴上口罩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奕然走远后,陈夕抱着衬衫笑出声。
他会为工作时的林奕然心动,但倘若林奕然停止工作,他想,他也会心动。
陈夕很喜欢发掘并接纳不同的林奕然。买小花狗小兔子毛巾、拖鞋、小桌板的幼稚林奕然;坚持不洗碗、要避嫌、是直男的固执林奕然;打肿脸充胖子、恼羞成怒的可爱林奕然;善于钻规则漏洞、不按常理出牌的流氓林奕然……这些他都喜欢。
喜欢是乍见之欢,爱意是久处不厌。(1)
他想,他爱上了林奕然。
作者有话说:
(1)化用陈继儒《小窗幽记》:使人有乍交之欢,不若使人无久处之厌。
第109章 脐钉和腰链
时间一分一秒过,陈夕在车里心中忐忑。
虽说林奕然办事儿向来靠谱,但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林奕然怕风声败露,陈夕也一样。
陈夕会感到紧张,是因为怕节外生枝,影响林奕然的声誉。
刚刚一时心切,逼着林奕然替他去搅标,现在后知后觉:搅标是要承担风险的。
搅标好听点儿说是:同行恶意竞争;通俗点儿说是:不要脸;往大了说:整不好还容易进去。
倘若寰宇的标被搅黄,蒋静雯一定会查监控,林哥的脸辨识度太高,蒋静雯老公是广告圈内人,肯定能问出来林哥履历,到时候……
这本就是我揽的活儿,搅标也应该是我来做,刚刚确实是该我去的。
奥莱双节预算翻倍,张炎熔都知道的事儿,林哥不可能不知道。林哥做事向来运筹帷幄步步为营,对没有把握的事一般不做。他不投标,是因为看我在跟奥莱,还有更大的可能是——他在奥莱没人脉。
林哥没人脉,不确定投标会中,所以不投标;我想投标,他就竭尽全力帮我中标。
就像之前的古林,他明明知道签约概率极低,但因为我想要,所以一直在支持我。
我能想到的风险,林哥也一定能想到。但他刚刚为什么不言明利弊,反而扯些没用的?
因为他知道,我想要奥莱。
如果说出风险,我不会让他去做,这标就没了。
林哥不说风险,是因为不想我为难;替我去搅标,是因为想让我拿下奥莱,不想我难过。
陈夕用林奕然的衬衫将自己狠狠包裹,通过熟悉的洗衣液味道,平抚躁动不安的情绪。精神分裂患者好久没如此提心吊胆,因为在林奕然身边,总是很安心。
林奕然将他当作温室中的花朵,用心呵护,耐心浇灌,灌得满满登登,嫩得出水儿,无忧无虑地肆意生长。
每当陈夕遇到问题,林奕然不提会面临的风险,只讲可行策略,帮助他完成既定目标,让他收货成长的喜悦。
陈夕以为的脚踏实地步步向前,实际是林奕然为他撑起的一片天。倘若林奕然没给王耀华打电话、没戴九色鹿手环、不帮他搅标,那古林、品胜、奥莱就都不会合作。
林奕然在陈夕每个关键客户的实质性推进中,扮演最重要的角色。
他对陈夕的付出,远比陈夕想象中要多很多。
从中午等到下午,肚子咕咕噜噜响,陈夕完全没胃口吃饭。
他觉着搅个标不应该这么久,想问问林奕然怎么样了,但又怕林奕然此刻正在跟李英说话,自己发微信会添乱。
16:30林奕然风尘仆仆上车,口罩都没摘,就让陈夕“开车”,像是身后有恶狼在追,晚1分钟跑就有被咬死的风险。
陈夕没问往哪开,也没问交标顺利么,服从林奕然的指令,火速开出奥莱停车场。
凯迪莱克行驶到郊区,林奕然摘掉口罩,解开衬衫换上皮鞋,对着后视镜整理头发,长舒口气。
名嘴不仅会谈判、说相声,在骂人板块的业务也很熟练:“草他妈的难受死我了,以后这B活儿谁爱干谁干吧,我TM真受不了……”
林奕然一直披着温文尔雅的皮,从未如此失态,陈夕猜这应该是“逼良为娼”产生的反作用力。
陈夕自责的同时又有些欣喜,因为这是林奕然第一次向他表达真实的自己。
干丧良心的活儿后劲儿挺大,林奕然足足骂了3分钟,骂到喉咙微哑还在继续。
陈夕见前方有超市,把车停在路边,非常体贴地下车买了瓶薄荷绿茶给他。
林奕然灌下两口润润嗓,终于说了句不带脏字儿的:“别在这停着,头顶有监控,超过5分钟会罚款。”
陈夕发车继续向郊区开,林奕然在副驾闭目养神,凯迪拉克开进小树林,林奕然半死不活地睁开眼,看向车顶天窗,说:“今儿个震不动,”
改天换大G,开发几个新芝士,开到市中心震。
陈夕:……
送上来的不要,看来是真受心理创伤了。
陈夕给自己找补:“你刚不说往哪开,我没导航,随便开开就进小树林了。你别误会,我……”
林奕然知道他想听什么,歪头靠在座椅,有气无力道:“寰宇的标肯定搅黄,距离月底活动剩余不到两周,奥莱没时间开新标,我估计明后天就会有人联系你。”
陈夕停车,扑过来,狠狠吧唧一大口:“林哥你真帅!”
林奕然顿时来了精气神儿,反问:“真的么?”
陈夕非常坚定地点点头,“真的。”
确认靠脸吃饭的招牌没丢,林奕然理了理被陈夕“穿”出褶皱的衬衫,这才轻描淡写地讲述搅标经过:“搅标本应是3、5分钟的活儿,但我怕商场内监控多,又没准儿碰见哪个认识的乙方,所以就在停车场堵李英。”
“我去了你线人提供的车位,但是没找到李英的车,所以挨个车牌号找的,在没有监控的犄角旮旯,发现她的车。”
“李英绝对是惯犯,我在车位旁边儿蹲了3个多小时,见她拎着大包小裹上车,后备箱都被礼品塞满了。”林奕然说到这里顿了下,像是不愿回想那段经历,敷衍道,“我过去照着剧本验演完,就走了。”
为了不暴露身份在停车场找车,奥莱停车场几千辆车,肯定没他说的那么好找;林哥在暗处蹲李英,又不能离得太远,肯定没他说得那样容易;如果真是照着剧本演的话,林哥回来时就不会骂人,定是李英为难他,他不想与我说。
陈夕趴到林奕然腿上,讨好似的蹭蹭他的手。
林奕然沿着他脖颈伸进衬衫,陈夕解开扣子乖乖让他摸。
很听话,很可爱,很想破坏。
“陈夕,我替你搅标,你是不是要付我些报酬?”
陈夕点头:“林哥要什么?”
林奕然眸色晦暗不明:“我要什么,你都给吗?”
陈夕像是猜到了他的特殊癖好,笑道:“给啊。”
林奕然的瞳仁很黑,专注凝视陈夕时,像猎犬在盯着猎物。猎物小白兔伸出爪子,环住猎犬脖颈向上,接了个绵长的吻。
吻毕,陈夕几乎是贴着他的唇,说话吹出的气像是在蛊惑:“林哥是想把我绑起来,还是想用道具啊?”
林奕然的唇形很好看,上唇弯出优雅的弧度,下唇饱满,说话时嘴唇一张一合,吐出压抑的躁动:“为什么要用那些?”
四片唇又贴在一起,陈夕用舌尖描绘他的唇形,试探道:“你不喜欢吗?”
林奕然摇头。
“我,好像有些不太一样。”谈判专家鲜少词穷,但确实不知怎样描述这种心境,他怕把兔子吓跑。
陈夕贴过来又亲亲他,像是乐忠于玩这种“亲亲小游戏”,从额头吻到鼻尖再到唇。
林奕然想要坦白,但不知如何开口,陈夕看着他的眼睛问:“林哥是不是想看我受伤啊?”
之前在阳台时,陈夕不小心划到手臂,流了点儿血。林奕然吻上他的伤口,似乎很兴奋,浅吻逐渐变成吮吸……
林奕然点头又摇头,眼神飘忽看向别处,说:“算了。”
突然想起他们的初次,陈夕也是像现在这样软软粘粘的。彼时心境不同,将陈夕与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关联在一起,现在想想,自己确实不是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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